“我知道太太的死對您打擊很大,但是您必須要振作起來,您還要好好的活下去。”

管家不停的在傅寒君的耳邊,反覆的提起姜亦歡。

足足說了五分鐘之後,終於,傅寒君的眼皮動了動。

“有反應了,有了,”醫生眼尖的發現了,“快,繼續說下去。”

管家見效果這麼好,於是更賣力的說道:“傅先生,太太的靈堂設在哪裡,墓地選在哪裡,墓碑上刻什麼字,邀請哪些人來參加葬禮……這麼多的事情,都等著您呢。”

“您一定想親自操辦太太的後事,所以,快快醒來吧。”

慢慢的,傅寒君的手指也動了動。

他不再像之前那麼安靜,毫無生機,臉上也開始有了一絲絲細微的表情。

“傅先生,傅先生,快醒醒,太太在等您呢。”

終於,在管家說出這句話之後,傅寒君猛然睜開了眼睛。

視線先是一片模糊,然後才逐漸變得清晰。

傅寒君的頭很暈,看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腦海裡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才開始灌入大段大段的記憶。

姜亦歡親自為他下廚,她在辦公室陪他工作,她窩在他的懷裡睡覺,她撓他下巴處的鬍渣,她送他出門上班……

緊接著,就是她在電話裡的字字錐心,是那場燒紅半邊天的大火……

頭,彷彿要炸開了!

“啊——”

傅寒君坐起身來,抱著頭,怒吼聲響徹整個樓層。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安靜下來,佝僂著身子。

管家和醫生都站在旁邊,不敢前去打擾他,生怕他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小歡,小歡。”傅寒君抬起頭,“她在哪裡,她呢?”

緊接著,傅寒君又低頭去看自己的雙手:“我明明收集了她的骨灰,我捧著手裡,不準任何人碰的……怎麼不見了?在哪裡?誰敢動她?”

這是他最後擁有她的全部了,是他從無數的灰燼裡,一點一點收集起來的。

不能丟,不能損失一絲一毫!

“還有項鍊,項鍊在哪裡?給我找,快去啊!”

傅寒君如同癲狂一般,掀開被子就下床。

但他已經躺了三天,不吃不喝,全靠輸營養液維持著生命,哪裡還有什麼體力。

腳剛一沾地,他整個人站不穩,直直的就往地上栽去。

“傅先生!”

管家和醫生連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他。

可是傅寒君卻用力的推開他們:“骨灰,我要小歡的骨灰!她在哪裡?去找,別管我,她才是最重要的!”

他努力的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力氣。

他已經無用到這個地步了嗎?

昏迷前的所有事情,他全部都想起來了,那些痛苦開始在他心裡翻騰,撕心裂肺,傷痕累累。

痛,太痛了。

傅寒君跪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完全沒有了往日裡的精英形象。

姜亦歡死了了,他好像也跟著死了。

現在的傅寒君,完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傅先生,”管家說道,“太太的骨灰就在樓下襬著,沒有丟,請您放心。至於項鍊……您說的是這條嗎?”

管家拿起床頭櫃上的紅色寶石項鍊。

傅寒君一看,立刻揚手奪過,重重的攥在掌心裡。

還好,還在,沒有丟。

不過……

“我睡了多久?”傅寒君慢慢冷靜下來,質問道,“嗯?”

“三天。”

“什麼?”

他竟然睡了這麼久!他完全不知道!

一覺睜眼,竟然就是過去了三天!

傅寒君抿著唇,一句話不說,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偌大的傅家別墅裡,十分安靜,傭人們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沉默寡言,生怕惹出什麼亂子來。

因為已經夠亂了。

陸澤正坐在沙發上接電話,看見傅寒君的身影,馬上站了起來:“你醒了。”

“是你把我打暈的?”傅寒君冷冷問道,“又是你讓我睡了三天?”

“你誤會了,是你自己體力不支悲傷過度導致的昏迷。至於睡了三天……也是你自己不願意醒來,面對姜亦歡已經死亡的事實。”

傅寒君沉默了。

是,他確實無法接受她的死。

可是他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在大火裡燒成灰燼的,他遲到了一秒,

就錯過了一生。

“我……試著接受。”好半晌,傅寒君才回答,“她的後事,我還要處理。”

“一直在等你醒來後,再定奪。我知道,姜亦歡的葬禮,必須要你親手來操辦。”

“嗯。”

傅寒君很輕很淺的應了一聲,彎腰在沙發上坐下。

傭人端來白粥:“傅先生,您剛醒,先吃點東西。”

他沒有拒絕,端起粥慢慢的吃著,看起來……

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陸澤卻非常擔心。

傅寒君崩潰,發怒,難過,他都可以理解,並且想辦法安撫。

但是安靜的傅寒君……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也許是正在醞釀一個危險的想法。

“事已至此,死去的人會安息,活著的人要平安,”陸澤說,“傅寒君,你才三十歲,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

“我的人生?”

“對。”

“沒有了姜亦歡,我也什麼都沒有了。”傅寒君攪動著碗裡的白粥,“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放心,一時半會兒我不會尋死的。”

陸澤一聽,更擔憂了:“你這話的意思,你以後……”

“等傅家安定,等傅氏繁榮,等我肩上的擔子和責任都落實之後,我該去陪她。”傅寒君說,“一個人獨活,真的沒什麼意思。”

這是他僅存的理智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姓傅,如果不是大哥死在了他的前頭,傅家還需要他來撐著,母親年事已高又喪夫又喪子的,傅寒君早就隨姜亦歡而去了。

“你……你有沒有想過傅老夫人?她只有你這個兒子了!”

傅寒君回答:“我想過。所以,我在考慮,是不是該生個孩子,留個血脈,別讓傅家斷了後。”

陸澤還想說什麼,傅寒君已經仰頭將皺一口喝完:“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再說。小歡的骨灰呢?”

“在偏廳。”

傅寒君起身,步伐沉穩的往偏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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