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凝抬眼。
是江池。
這會兒他衝鋒衣外套脫掉,露著的手臂肌肉緊實,一看就是練家子。
穿著的黑色短袖,上面是一隻兇狼印花圖案,乍一看,露著的獠牙十分恐怖。
他周身氣壓很低,手裡拿著鞭子,一步一個臺階,“在我門口打架,不要命了。”
鍾浩和季禮一聽有人叫囂,立馬停手。
同看江池,眉目豎起,有種一致對外要幹架的氣勢。
鍾浩開口:“他誰?”
唐晚凝有一瞬間無語。
江池徑直走到唐晚凝身側,垂眸問:“姐,他們是誰啊?”
語氣寥寥,細聽,夾著幾分不屑。
鍾浩和季禮憑藉同為男人的敏銳,一秒察覺,這人不簡單。
唐晚凝介紹:“他是我店裡新聘請來的總經理。”
“這兩位,是我同學。”
至於名字,唐晚凝沒說。
江池是雷東霆的人,也許是出於自己私心,她現在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曾經。
有一天會說,但不是現在。
唐晚凝心裡突然慶幸,出來的不是雷東霆。
她問江池:“你怎麼出來了?”
江池眼皮懶懶一抬,四處望望,“我有朋友說來捧場,我出來接他。”
唐晚凝:“噢。”
江池拿手裡鞭子戳戳腦袋,看著鍾浩和季禮,“你這兩位同學,也是來捧場?”
一時間鍾浩、季禮臉色稍顯尷尬。
捧場不假。
可哪有在人家店門口打架捧場的。
季禮一張帥臉被鍾浩摳的紅一塊紫一塊,髮型凌亂,眼神剜向鍾浩,特麼的,這混蛋玩意竟然下重手。
不過,看鐘浩沒比自己好哪去,同樣鼻青臉腫,季禮忽然笑了。
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
他伸手,提著鍾浩的褲腰,轉身走。
一句話沒說。
他其實好多話想說。
想唐晚凝回來,想她繼續做他親密無間的好搭檔,想一切回到從前。
但是他知道,不可能。
他們之間,覆水難收。
季禮並不覺得自己做錯。
一切糟糕結果他本就有盤算過,唐晚凝與夏家,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做的決定。
他承認自己是商人。
商人重利,無可厚非。
但真正意識到唐晚凝離開自己時,他迷茫、無措,甚至有過變態想法,想要來兩者兼得。
可終究是認識十年,與她,心底是有真感情的。
鍾浩被揪著褲腰嚷嚷,“你走就走,拽我幹什麼?我還要進店捧場。”
“你不看你現在什麼德行,還進店,你想把客人嚇跑?”
鍾浩糊了一把嘴角,鮮紅的血跡抹了一手,“季禮,你混蛋,你下死手。”
“草,你不是?”
鍾浩眼睛瞪圓:“季禮,你說髒話。”
季禮給人的外在形象就像他的名字,彬彬有禮,溫潤儒雅。
今天說髒話乃至動手,確實跌破鍾浩印象中的季禮。
鍾浩在後面彈彈季禮腦袋:“你還正常?”
“滾。”
季禮懶得管他丟不丟人,鬆手,自己邁步離開。
鍾浩用手擦擦臉,不知道血跡擦沒擦乾淨,沒走回去,怕嚇著唐晚凝,在遠處擺手,“我改天再來,再給你捧場。”
“……好,”唐晚凝應下了。
看著遠去的背影,心頭百感。
以前,高中放學,三個人一起回家,季禮和鍾浩總是先將她送回夏家。
那時單純,鍾浩會常常跟她說:“唐晚凝,你是公主,我做你的騎士,永遠,誰要敢欺負你,我第一個揍他。”
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靜寂兩秒。
江池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咱進去吧,我哥他喝酒,你可得看著他點,別喝醉了。”
唐晚凝:“喝醉?他酒量不好嗎?”
“昂,不好,”江池說完就心虛,眼睛往別處瞟。
唐晚凝彎唇,轉身,看到他手臂明顯的肌肉群,“江池,你打拳?”
“嗯,上一屆散打冠軍,”說著江池還秀秀他的肌肉。
力量感爆棚。
“放心吧姐,以後這店我罩著,保證沒有任何人敢來鬧事。”
唐晚凝這下還真是放心。
雷東霆真是給她請了個一級棒的專業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