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霆淡笑：“其實她您也認識。”
“我認識？”沈老先生眼神詫異。
老人家努力在記憶裡搜尋，這種繪畫風格的技法是在哪裡見過。
頓了幾秒，沈老先生開口，“年齡大了，想不起來，你提醒一下。”
雷東霆：“北大藝術院校，五年前，您被校方邀請，做了一學期的客座教授，曾指點過一個女孩兒，她本是學的經濟學，為了偷偷上您的課，逃了自己的主課，被老師逮到，最後還是您幫她跟她專業課老師說的情。”
沈老先生努力回想，好像是有這麼個事。
但女孩具體長什麼樣子，還是沒想起來。
沈老先生：“她叫什麼來著？”
雷東霆鄭重其事的回道：“唐晚凝。”
“這個……名字倒是很熟悉，”沈老先生雙手搭在一起，“哎，我記得當時北大經濟學院有個跟你競爭一等獎學金的女娃娃，是不是也姓唐？”
雷東霆：“沒錯，就是她。”
沈老先生一時想到了什麼，“我在北大那段時間，你爺爺天天跟我套近乎，就是讓我留意下你身邊的小姑娘，我當時就好奇，你從小私教，去國內外一等學府完全沒問題，可偏偏報考了北庭大學，現細想來，就是為了她去的吧？”
雷東霆有片刻無語：“這些事兒，您倒是記得清楚。”
沈老先生頓時有種猜到人家秘密的喜悅，“說說，現在到哪步了？追上沒？”
沈老先生沒有微信，沒有看到雷東霆發的朋友圈。
雷東霆：“已經結婚了。”
“結婚？”沈老先生一聲驚訝，“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你爺爺怎麼也沒通知我？”
雷東霆做了個請的手勢：“訂了包間，請您吃飯。”
沈老先生不見外，同助手打聲招呼，跟著雷東霆走，“你結婚，整個北庭市不都得轟動？怎麼會一點動靜沒有？”
雷東霆淡淡開口：“還沒辦婚禮，只是有部分人知道。”
“哦……”沈老先生點頭。
同雷東霆一起上了五樓，進了一個餐廳大包間。
茶水已備好，雷東霆洗了手，先為沈老先生倒茶。
沈老先生接過，小抿一口，“她現在既然是你妻子，那沈爺爺是不是這小徒弟收定了？”
近年來，沈老先生一直想尋個衣缽傳承人，但他看似隨和，其實是一個挑剔性子。
教學、再加上開過多年畫室，竟沒遇上特別中意的。
帶過的幾人，不是浮躁就是太傲氣。
數月前，也就是春節期間，沈老先生去雷家老宅做客，看到雷東霆拿回一幅掛畫，他以為是雷東霆收的名家大作，要求看兩眼。
誰知一眼相中，問誰畫的，想要認識認識畫畫人。
知道是一個純屬業餘愛好者時，沈老先生當下就動了收歸門下的心思。
只是那時雷東霆給他的回覆是“等等。”
而現在，雷東霆給他的回覆是：“這個要看我太太自己意願，我可做不了主。”
“嘖，”沈老先生當即臉色沉了，“你是做不了主還是不想做主？”
聞言，雷東霆輕笑，抬手給他添茶。
沈老先生見他不說話，只是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擱這兒釣我老頭子呢？”
臨時改變行程回國，應了雷東霆邀請，就是因為他那句‘時間到了’，所以他想都沒想，即刻改變行程回國。
沈老先生知道雷家人對雷東霆的培養，這小子能看上的女娃娃，品性絕不會差。
細想這小子邀請他回國辦展，也多數是為了那女娃娃。
所以一聽他們結婚了，沈老先生當即覺得這次事兒能行。
可特麼，這小子跟他打太極。
“什麼時候我能見到你太太？”沈老先生選擇後退一步，畢竟徒弟事兒大。
沈老先生和雷老爺子是戰友，一個部隊裡的，但沈老先生早年受過傷，早退役，後來投身藝術，雷老爺子退役從商，可兩人關係一直維持的很好，所以現在，雷、沈兩家算是世交。
雷東霆很尊重這位長輩，“我這就給她發訊息，邀請她，來看您的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