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到
“就這？怎麼跟之前那兩個長的不一樣？”塞比安斯九世手託著下巴，將鋪在桌面上的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另一隻手抓過旁邊的兩張畫卷鋪在旁邊，反覆對比，“你確定她的臉長這樣？”
“是的陛下！據臣下曾與她相見的下屬描述，確實長這樣。”塔斯特半跪位低頭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沒有見過她？”
“陛下......是臣下失職，請陛下恕罪！”'把頭低的更低了。
“確實失職......”塞比安斯九世慢慢的說，轉動右手拇指上的印戒，目光從桌面的畫像轉移到塔斯特的身上，“不過嘛，這也不重要。去把她給我帶回來，要活的！”
“遵命陛下，請容許臣下先行告退。”塔斯特行禮，準備離開議政廳。
“去吧。”塞比安斯九世隨意的揮了揮手。
*
王宮摘星殿
“陛下聖......”門口的侍從向他們的陛下行禮，走到門前的塞比安斯九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退下，徑直往摘星殿裡面走去，他的侍衛長佩劍等在殿外。
“喲，今天托爾大人在呢？”進門就看見一向深居簡出的老星官，竟然在摘星殿裡坐鎮。許久沒見過這個架勢的塞比安斯九世非常的好奇。
“見過陛下，願陛下聖體安康！”殿內眾人齊聲彎腰行禮。
“起來吧。”
“陛下，您怎麼來了？”正在摘星殿中央指揮年輕星官整理鋪在殿內正中央的巨大圓環狀桌上的歷史遺留星軌圖還有先代星官的占星筆稿的老星官問道。
“我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好星官們的工作進度呀，怎麼這裡我不能來？”塞比安斯九世走過中間的環桌，坐上了在裡面的主座。
“王宮是陛下的王宮，陛下自然哪都可以去。只是......老臣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老星官托爾恭敬地站在旁邊回答道。
“有些話知道不應該講，就不要講出來。”他翻了翻桌子上的一些冊子，漫不經心的樣子，“對了，之前那個小的呢？”
“牧德殿下......若是您還認我是您的老師，就再聽我一句話”他苦口婆心的開口，還沒說完就被塞比安斯打斷了句子。
“老師，您自然還是老師，不過嘛......”塞比安斯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正想開口說這個星官要是做的夠久的，可以告老還鄉，回去榮養。
這時年輕的小新官薩繆爾抱著一堆紙匆匆的往摘星殿裡走，突然見到了兩位重量級人物在殿內，停在門口行禮問好，“見過陛下，願陛下身體安康！見過老師，問老師安好！”走近站在老星官的旁邊。
“我是來找你的，過來”塞比安斯九世朝他勾了勾手指，“之前叫你測算的軌跡算好了嗎？”
“這個......”塞繆爾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看老星官，撲通跪倒地上，吞吞吐吐回答道：“情況有點複雜，暫時還沒有算好。”
“還沒算好？”他從高坐上站起來，繞過了桌子來到塞繆爾的身邊，蹲下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微眯著眼，語氣輕柔的說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一個答案。”
“我......我......很快就能算好，請陛下再給臣下一點時間。”塞繆爾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下垂的眼瞼，顫抖的身體，無不在昭示他的害怕。
“你最好在我的耐心結束之前，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覆，不然你這細皮嫩肉的要小心了。”塞比安斯九世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用手指颳了刮他的臉後，手上用力將他的腦袋撇到一邊去。
“是、是，多、多謝陛下。”如此親暱的撫摸讓本就顫抖的塞繆爾抖得更厲害了跟麵粉篩子一樣。起身後的塞比安斯九世越過塞繆爾，直接朝外面大步走去。
“陛下！牧德殿下請等一等......”老星官轉身追出去。
剛追出門口就被侍衛長米婭用半出鞘的長劍攔在塞比安斯身後。
老星官不顧侍衛長米婭的阻攔，執意往塞比安斯那邊靠，嘴裡大聲喊著：“陛下！若是先王在世，絕不會看著你做出這般行徑！請您三思啊！”
聽到“先王”二字的塞比安斯停下腳步，轉過上半身狠狠地看著老星官托爾“別跟我提他！”留下幾個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
覲見完國王后，塔斯特將手中留存的畫像交給了頒佈通緝令的屬官，讓他照著畫像複製通緝令，並且釋出訊息，讓王國境內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國王要的人。
深夜
寢宮大床上睡夢中的牧德並不安詳，他的眉頭緊鎖，隔著眼皮能看到眼珠在轉動，平放在被子外的手指漸漸握緊。
他猛地睜開眼睛，快速的呼吸和心跳在無聲的寢殿中分外明顯。他鬆開握緊的手扶額，順著臉頰滑下，一直滑到胸口，很明顯的感受到心臟跳動的力度，另一隻手蓋在臉上。
“為什麼是你活下來！”
“桑德蘭呢？你的王兄在哪！說話啊！”
“憑什麼！”
“該死的明明是你！”
“啊——”
夢中的聲音縈繞在耳畔遲遲不肯散去，他深吸一口氣，雙手將自己撐坐起來，想要喝水，伸手去拿水杯。
噩夢使人疲乏，不小心掃到了旁邊的水杯，水杯順勢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的四分五裂，杯中的水潑在了地毯上，瞬間被吸的乾淨。
聽到動靜的侍衛長米婭，掀開內室的簾子走到國王陛下的身邊。
“殿下，您沒事吧。”米婭蹲在床邊試探性的問到，在得到“無事”的回應後，將地上的琉璃碎片撿起來，丟到外室的廢物桶裡去。
倒了一杯溫水又回到了內室，“殿下，喝點水吧。”
“米婭......”國王牧德接過水杯，放在手裡握著，轉頭看向她，“你還記得王兄的樣子嗎，明明才過了幾年，我已經記不清他的樣子了。”
“殿下......殿下是夢到桑德蘭殿下了嗎？”米婭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輕輕地笑著，“明天去看看他吧，也好久沒去了，都不知道他最近睡得好不好。”
“殿下，你——”米婭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很晚了，你也去睡吧。”
米婭滿心複雜，但終究是聽命退出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