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艾弗裡和考裡努斯的共同回憶

晚上艾弗裡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居所，在漆黑的屋子裡摸索回房間，冷冽的月光透過窗戶鋪在床上。艾弗裡抱著枕頭側身躺在床沿，手裡握著考裡努斯給他的吊墜，六角星的中間鑲嵌著碧藍色的晶石。他用拇食指對捏這六角星輪廓的兩個角，將晶石對著月光慢慢轉動，月光透過晶石透射處的碧藍色光暈打在他的臉上，漸漸的與他的眼睛相重疊，艾弗裡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艾弗裡從小和考裡努斯一起長大，艾弗裡作為考伊努斯的家臣而存在，在十五歲成年的那一天晚上，兩人在族地，在所有族人的目光中，對著蒼天宣誓。

“長生天之下，今日考裡努斯.科威爾和艾弗裡.科威爾將以血為證，立下契約成為彼此的半身，我將生死相托，深信不疑，如諾違背，萬死不辭！”——考裡努斯。

“長生天之下，今日考裡努斯.科威爾和艾弗裡.科威爾將以血為證，立下契約成為彼此的半身，我將生死相托，不離不棄，如諾違背，萬死不辭！”——艾弗裡。

在眾位長者的見證下，將右手食指的指尖血滴入大酒盅，待兩人血液完全暈開，分做兩份同時飲下。艾弗裡把代表自己的信物交給了考伊努斯——一個兩指寬的六角星戒指，考裡努斯接過戴在左手食指。儀式結束，契約成立。自此艾弗裡和考裡努斯血脈相融，艾弗裡將成為他最忠誠的盾和最鋒利的劍，為前進道路披荊斬棘，死生不悔！

艾弗裡緊緊握著星型吊墜望了會兒窗外的圓月，緩緩閉上眼睛，“無論如何我都會再次回到你的身邊！”

*

另一邊，考裡努斯又一次從夢中驚醒。噩夢中，再一次重現了當年艾弗裡替他墜入地喙的場景。

那時候距離他跟艾弗裡簽訂完契約也才僅僅過了一年。那一年裡，他們無數次完美配合的完成任務。考裡原本以為他們可以就這樣一直待在一起，甚至已經想到後面當成為新一任族長後，他們也可以這樣長久的不分開。

美好的明天和意外總有一個會到來，但意外往往先來一步，就在定下契約後一年整的那一天晚上，連時分都一秒不差。

艾弗里正在將接下來幾天的計劃跟考裡努斯彙報，但在彙報的途中，考裡努斯突然出現了意外狀況失去控制，損毀房室衝了出去。在族中多位青年的共同努力下，才將其拽回族地裡。漸漸的考裡努斯也出現了跟當時普利被吸入地喙時一模一樣的場景，力量的迅速膨脹與崩潰，使他生不如死。

艾弗裡想去救他，但是被環繞在他周圍的黑霧死死的擋在外面。他想用蠻力撞開，得到的卻是原力反彈施加於他身上，使他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艾弗裡不願相信自己，連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看著他受罪。

多次想要衝進結界，無一例外是失敗的，反覆的跌倒在地直接將他手心還有側身擦出了一片血跡。多次的撞擊使他的內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嘴角也溢位了一些鮮血。他拖著重傷的身子，一步一步的靠近黑霧，側身再一次撞在了黑霧上。他閉上眼睛，已經做好了被再一次彈飛的準備，但是這一次他順利的穿過了黑霧，半個身體摔倒在裡面，伸手抓到了考裡的腳踝。他想將卡里拉出黑霧的範圍，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兩人始終在黑霧的包圍中，沒有辦法的艾弗裡只能自身探入這個黑霧，去確認卡里現在的狀況。

艾弗裡爬到他的旁邊發現考裡的狀態非常的差，失控的力量使他疼到痙攣，手指在地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痕跡，十指鮮血淋漓，但仍不能緩解他的疼痛。艾弗裡忍著身上的劇痛，將在地上的卡里扶起來，抱進懷裡。他能直接感受到懷裡的考裡整個人都在發抖。

艾弗裡看到漸漸有黑色線性條狀物，從地底下蔓延出來，爬上考裡的身體，想要將他鎖住拖入地下。艾弗裡一邊抱著他遠離這些條索，往黑霧的周圍挪去，一邊將纏繞在他身上的漆黑條狀物給扯掉。就這樣，他們退到了黑霧的邊界，卻不能出去。

艾弗裡想起在他進入黑霧結界時的狀態，他看了看手上的鮮血，他看了看黑色的薄霧，明白了血液能讓人穿暫時的穿過黑霧。他抬起自己手，看到手掌心的血液已經乾涸，狠下心在他手腕處咬了個更大的口子，血液瞬間湧了出來，貼在結界上奇怪的是這次不能穿過，像貼在牆上一樣冰涼。

越來越多的黑漆漆纏繞上考裡努斯的身體，艾弗裡抓起考裡努斯的手看到他十指的血液乾涸，直接在他手腕咬了一口，血液順著手腕流向手心。艾弗裡抓著他的手貼在了黑霧上，果然他的手臂穿過黑霧，被結界外的人看到了。

一群人圍了上來，抓住考裡努斯的手臂，想將他拽出來，艾弗裡也在裡面將考裡的往結界外面推。兩邊的人一起用力，最終一個用力考裡被拽了出去，又因為用力過大，拽出去的考裡努斯還跟外面的人抱成團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此時，從地下蔓延出來的黑色條索突然失去了原來的心儀目標，將勢頭轉向了黑霧內唯一留下來的人。

黑色的條索們像是知道了第一個目標人物被放走之後，加快了行動的速度。好多好多的黑霧一起蔓延上了艾弗裡的身軀，緊緊的纏繞著艾弗裡的脖子、肩膀、手臂、軀幹。好多好多的黑霧像繩子一樣將艾弗裡往地底下拽。艾弗裡拼命掙扎著站起來想要脫離這裡，但是敵不過黑影們的力量，被重重的拽下去，跪在了地上。

悠悠轉醒的考裡努斯看到了自己在黑霧的外面，周圍不見艾弗裡的影子，他撐起身體看向中間。

透過黑霧的縫隙看到了艾弗裡被黑色的霧氣們纏繞著，漸漸的陷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