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課程對於學生而言就有如一首悠揚的催眠曲,輕飄飄的飄到學生耳朵旁,但在在其旁邊輕輕的撫摸一圈,就又跑到別處去了,絲毫沒有進入腦子裡。

景謙就屬於這些學生的一員,只不過他並不像小說中學還想還有著超好的學習成績,體育成績與顏值,除了略有些孤僻外,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都想經歷過好日子,但又卻總是止於腳下。

有時候景謙常常在想:我又想要什麼呢……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太陽就高高的懸掛在了學生的頭頂,令一些學生感到口乾舌燥,同時見證著一場從教學樓到食堂的賽跑。

而這次教室裡不僅只有景謙一個男生,他旁邊的汪誓也在這裡。

“嗯,今天你怎麼不去吃飯?”景謙看到汪誓還坐在他旁邊,不免有些疑惑的問道。

“林婉婉叫我今天中午留下,我感覺他是想讓我見證她與你成為戀人的那一瞬間。”汪誓嘿嘿一笑,臉上寫滿了興奮與期待。

“笑,笑,繼續笑,我倒要看看你能笑到什麼時候。”景謙出一個比汪誓更恐怖的笑容。

汪誓看了心頭一驚。等等林婉婉難不成是衝我來的?

汪誓想到這裡頓感心中不妙,起身準備逃離,可此時林婉婉已經來到他身邊。

“啊...汪誓你是有什麼其他的事嗎?”林婉婉見汪誓起身,有些羞怯地問道。

“啊...哈,不是,我就是想...哎沒事沒事,你...我就去上個廁所。”汪誓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一笑,隨即就直接跑了出去。

林婉婉:“哎...”

景謙看著他們不爭氣的樣子,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是打算寫情書還是直接表白。”景謙看著林婉婉問道。

“臥艹,沉默男竟然跟我說話了,啊?...不是,不是,感覺直接表白對我來說還是有點艱難。”說著,林婉婉從口袋裡掏出一封精緻的信封放到了汪誓的桌上。“拜託你了。”

景謙嘴角抽了抽,輕輕的點了下頭。

林婉婉也頂著個熟透的紅蘋果跑掉了。

景謙在此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座位上,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觀看了這個世界的演出。戀愛,羞怯這些東西都與自己完全無關呢,雖然還是會嚮往。景謙不禁暗暗自嘲。

沒有目標,沒有願望,沒有夢想,這些都匯聚到景謙這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身上。

他對成績毫不在乎,認為自己就算成績不好,長大後也可以去打工,照樣可以養活自己;認為只要自己想的話,美好的戀愛唾手可得;認為只要自己努力,終會乘風破浪,迎來海闊天空。

這,或許就是這人的慾望吧。

……

汪誓跑了之後並沒有進入廁所 而是直接下樓奔食堂的去,那奔走了雙腿與留下慾望截然相反,將人的矛盾呈現的淋漓盡致。

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跑走?

汪誓小跑在路上,其他人都悠悠地走著,看著這個點了,還有一個奔跑的異類都感到略有奇怪。

汪誓想起林婉婉那如花的笑臉,露出淒涼的笑容。那笑眼是我想守護的,是我所珍視的,我明明喜歡她又為什麼要跑呢?我也早早就就查明到了她的意向,可為什麼一直在逃避呢?之前與她談戀愛不好嗎?好奇怪,好奇怪,是不是哪裡錯了……

天空的太陽被忽然遮蔽,陰雲翻滾,隱約雷鳴,傾盆大雨在眨眼間落下,打溼了土地,掩蓋了淚水,向外人掩飾著心中的悲傷。

汪誓想起了昨晚聽到的話:

“你,願與我締結契約嗎……”

……

午休前,男生宿舍。

蹦迪的音樂聲,籃球砸地板的聲音,和一句句罵娘聲相互交織,並構成了男生宿舍這一段時間的特色,可在這歡快的氣氛下卻總有不合之人。

景謙回到宿舍裡,看到汪誓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似乎是emo了。

“哎,你今天中午怎麼真的跑了?不是打算留下來看我熱鬧的嗎?”景謙坐到他床上,輕輕的拍了他的肚皮。“別可是給你塞了情書哦。”

汪誓沒有理會景謙,而是默默的盯著上鋪的床板,那裡不知是誰寫了一句,“艹你...”

是哪個傻貨在這裡罵別人母親啊,汪誓在心中十分憤怒的說。緊接著他的眼眶不免溼潤起來。

“媽媽...”

……

那是個雨夜。

雨很大。

雨很細。

媽媽的聲音很輕柔。

媽媽的愛很宏大。

汪誓陪著媽媽一起去爬山,到晚上7點時,他們正在回家的路上。

“媽,回家後我來給你做飯吧,我感覺我最近的做飯的本事又有所提升了。”景謙沖著媽媽微微一笑。“看我給你做一盤的酸菜魚。”

媽媽摸了摸汪誓的肩膀,:“像我們汪氏這樣懂事的高中生可真不多啊,媽媽有你這麼一個孩子,真是幸福哦。”

“嘿嘿。”汪誓笑了笑。“我現在就想好好孝順孝順。”

“在你這個年紀就這麼孝順的高中生。肯定不多吧。”

“我不知道,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也許只是他們的方式跟我不一樣而已,但我覺得只要是去做了總是好的。”汪誓說道。

“我只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有些東西我懂的太晚了。”汪誓看了看窗子玻璃上的露水,那是雨滴在這裡留下了痕跡。那露水紛紛落下,又反覆的交匯,構成一幅幅精美又玄妙的圖案——自然。

“媽媽,你有沒有覺得以前的我...”汪誓話還沒說完,他們所坐的這輛大巴公車就被猛烈的撞了一下。

“嘣”巨大的聲音響起。一條巨大的火龍從其中噴湧而出。爆炸的火焰映在汪誓驚恐的眼睛中。等他回過神來周圍早變成了一片火海,灼熱的火焰使他的視線都有些混亂。

“媽媽,媽媽...”

“救命,打120…”

悲痛的聲音響徹黑夜。

那是一個少年的嘶喊。

雨很大,可是熄不滅這火焰。

這是死亡的火焰,註定這輩子留在某些人心中。

而這火焰,在一個16歲的少年心中,留下一條無法忘卻的灼傷。

……

等汪誓的靈魂再次回到身體裡,已經是下午到教室裡面,此時正值課餘休息時間。

景謙有些擔心的看著汪誓。這傢伙怎麼了?從中午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在不遠處坐著的林婉婉忐忑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時不時往汪誓這邊看幾眼。

“婉婉,結果怎麼樣了?”范陽花湊到林婉婉耳邊輕聲問道。

“沒...沒,我感覺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我現在有點害怕,不會...不會是我造成的吧?”林婉婉有些害怕地對范陽花說,手也不自覺的將范陽花的手捏緊。

“哎呀,不要擔心,這怎麼可能是你搞的呢,就算他不喜歡你也不可能這個樣子嘛,樂觀,開心點。來,笑一個。”范陽花給了林婉婉一個大大的笑臉,可林彎彎只是淒涼的一笑。

范陽花見狀也不再說什麼,同樣往汪誓那邊投向目光。

回過神的汪誓與她們目光相對。

林婉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汪誓眼中的空洞,也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悲苦。

她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春天,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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