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替女還債
“孃親！”錦司司跑過去，扶著跪不下來的喬如蘭。
喬如蘭的腿上還綁著石膏，因此跪下的十分艱難，幾乎是半跪著。一張臉疼的煞白，十分虛弱道：
“千錯萬錯，都是我這個母親一個人的錯，我沒有教好女兒。諸位鄉親要賠錢，要多少，算好，明天交到我家來，我喬如蘭願意替女還債。”
終於出現了一個願意還錢的，錦六和來的人臉上都出現了得逞的喜色。尤其是錦六，臉被布帶子包裹住，都掩蓋不住此時的得意。
“不僅如此，錦家嬸嬸，”錦六補充道，“你家錦司司還欠我一句道歉呢。”
錦六微微昂起頭，像個得意的公雞，道：“之前，錦司司和我打賭，說若是那些個罩子把蝗蟲阻攔了下來，那我就得跟她道歉；反過來，她不僅要跟我道歉，還要給我十兩銀子！”
“也不知道，現在的你們還賠不賠得起，”錦六眼神十分猥瑣的盯著錦卿卿，“如果賠不起，就讓你家錦卿卿過來給我做童養媳！”
錦卿卿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始終穩穩地扶著喬如蘭。
喬如蘭剛想給錦六道歉，身旁一道力道卻十分堅定的扶她起來。
正是錦司司。
喬如蘭有些疑惑，錦司司和錦卿卿交換了一個眼神，錦卿卿點頭，扶好喬如蘭。
錦司司一個跨步走上去，給錦六的布帶子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錦六的布帶子臉上，立馬滲出點點血跡，疼的彷彿下巴移位了似的，結巴道：“你……你憑什麼打我！”
下一秒，錦六的傷口處被錦司司當作發力點，狠狠掐住。
錦六殺豬一樣的慘叫響徹天際，之前還在嘰嘰喳喳的人群瞬間閉嘴，安靜如雞。
錦六疼的太陽穴直突突的跳，眼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女俠，女俠，我錯了，不敢了……”
“不敢了？”錦司司危險的眯眯眼，“上一次，地龍翻身剛剛鬧騰完，你就上趕著來我家噁心我，你也說不敢了。”
“這一次，眼瞧著我快要把你這號蒼蠅忘了，你就自己送上門來討打了？”
錦六疼的說不出話，眼淚止不住的流，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面有人看見，似乎是害怕極了，跑回家去。
錦司司沒空管這些人，準備專心料理好眼前的錦六。
“是我逼著你做下那個賭約的？”錦司司微笑著，錦六卻覺得，比話本子裡那些索人命的女鬼還要嚇人。
錦六連忙搖頭。
錦司司接著說道：“那又是我，沒跟你說清楚，讓你離我家越遠越好？”
錦六頭搖得如同撥浪鼓，錦司司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將錦六的頭重重甩向地面的髒水裡，用腳狠狠踩住。
“大家都看到了，既不是我錦司司逼著錦六叔和我打了賭，反而是錦六叔率先打破了我們的約定，你們覺得，是誰的錯？”
錦六都被打成那樣了，跟著錦六來的大多都是老幼婦孺，沒幾個青壯年的勞力，只能諾諾的應著。
“這……當然不是司司妹子的錯了。”
“這不就結了？”錦司司的語氣十分溫柔，手上還拎著臉上血跡斑斑的錦六。
溫柔和血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實在是像那些戲臺上說的，殺人不償命的女鬼。
眾人連忙搖搖頭，動作出奇的一致。
錦司司將手上的錦六狠狠甩到人群那邊，人群退讓出了一大片地方，給錦六。
“同理，我當初既沒有逼你們，把那些白色罩子罩在田野上，是你們自己覺得我這個法子好，所以才做的，對吧？”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錦司司故意看向錦六，詢問道：“錦六叔，你說呢？”
錦六這會兒早就被打服了，從地上掙扎著坐起，連忙點頭哈腰：“是，是，當初不是你們男人執意要把那個罩子做出來的？現在倒是怪罪到人家司司妹子的頭上來了。”
周圍人紛紛在內心裡翻了個白眼。
前幾秒還在錦司司，後幾秒就說司司妹子，這翻臉翻的，也是沒誰了。
錦司司看所有人沉默不言，莞爾一笑，說道：“諸位，是覺得我和我孃親，在這錦家莊子裡，最好欺負所以才來的，是嗎？”
幾人紛紛跳出來，反駁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們這是為了自己討個公道！”
那幾個人說的時候，自己的聲音都慢慢變小了。
錦司司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們打量著我爹早死，我娘性情柔弱，我妹妹尚且年幼，我也沒有嫁人，家裡沒個主事的，便覺得我們好欺負。”
眾人的心思被說了出來，大家都沉默的很，卻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反駁。
因為他們真的就是這麼想的。普通人沒生的那七竅玲瓏心，沒辦法很快的想出另外一種說法。
錦司司擦去眼角的淚水，說道：“恰逢乾旱，又有蝗災，偏偏這個時候還來了地龍翻身。”
“你們知道盼著朝廷來救人無望，就想著來訛我們。因為前些日子，我剛從劉氏那裡拿了錢，你們覺得，我手裡一定還有餘錢。”
“若是我讓我娘接著說下去，只怕你們就要把我們娘三吃幹抹淨吧？”
所有人都被錦司司說中了心思，沒法講出來。
過了良久，終於有人說道：“司司妹子，你也別把我們想的太壞了。我們……只是想要活著。”
錦司司甚至猜到了這句話。她諷刺的勾勾嘴角，淡淡說道：“當然。所以我錦司司也不是那翻臉不認人之輩，諸位平時對我們寡母孤女照顧頗多。”
“我家還餘了一袋子米，可以拿出一半來分給你們。”
錦司司一說完，在場所有人都沸騰了！
人們又恢復了平常那副鄉親之間，和其融洽的樣子，對錦司司交口稱讚道：“不愧是司司妹子，大氣！”
“司司妹子果然是好人啊！”
“我就說我家那個跟著司司妹子沒有跟錯！”
緩慢的，錦司司接著說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人們又漸漸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盯著錦司司，好奇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你們都給我下跪道歉。”錦司司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