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湧動戀群山,驚天雷動人未還。
蒼林環伺應不見,雨落傾城行路難。
……
崇山峻嶺間。
山崖陡峭,叢林環繞。烏雲密佈,雷電閃耀。四野寂寥,唯有狂風呼嘯……
山林間,三人急急而奔。
李雨寒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歐陽浩,又扭頭瞅了瞅差著老遠的柳天陽,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一片悲哀,萬千神獸奔騰而過,與呼嘯的狂風相相呼應。
此時的柳天陽身形顫抖,氣喘吁吁,舉步維艱。只覺得腰下長著的已經不是自己的腿了,眼前滿是金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李雨寒停了下來,指著隨時都能倒了的柳天陽道:“再這樣下去,照著這慫貨的速度,不出半小時,妥妥滴被那老傢伙逮到,到時候免不了又是一頓爆錘,凶多吉少啊!”
微微喘著氣的歐陽浩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白皙俊俏的臉早已變成了花豹臉。
“哎,沒辦法,這貨,哎,不忍吐槽了……”
李雨寒搖了搖頭:“真是服了這貨,柳家飄絮身法,那可是跟武當梯雲縱,天山派萬里輕鴻並稱江湖三大輕功身法,怎麼到了他這,這麼慫呢?從哪點能體現出飄絮來。”
就在兩人說話間,蹣跚的柳天陽茫然的從兩人身邊路過,眼神恍惚,渾然沒有發現眼前的山崖,速度不減的往前奔去。
“我靠,小心前面。”歐陽浩大聲喊著,邊往柳天陽身邊掠去。
柳天陽恍若罔聞,徑直往前。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聲,柳天陽高大的身影嗖的一下,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內。
兩人大驚失色。
歐陽浩只覺身邊一陣風吹過,李雨寒已經消失在身旁。
眼見攔之不及,柳天陽已經摔了下去。
李雨寒身法猛提,一個翻身,躍下山崖,頭下腳上追著柳天陽而去。
歐陽浩連忙趴在崖邊,往下一看,噗的笑出聲來,七天來被追的狼狽不堪壓抑的心情都隨之一空。
只見距崖邊三四米,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柳天陽躺著,雙眼緊閉,雙手揮舞,雙腳亂蹬,嘴裡還大叫著救命。
李雨寒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啼笑皆非。
跳下山崖,歐陽浩一腳踹在柳天陽的屁股上。
柳天陽大叫著睜開眼,看著眼前兩人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
“到底了?”
歐陽浩道:“你個劣貨,不會起來自己看。”
柳天陽動了動,掙扎著道:“不行,不行,我好像受傷了,屁股火辣辣的疼。”
李雨寒道:“廢話,疼就對了。再讓你一直磨下去,等會估計都得起火。”
歐陽浩突然一樂:“我想到個歌,特別適合你。‘摩擦摩擦,在這光滑,額,不對,應該是在這粗糙的石板上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哈哈……”
柳天陽大囧,蹭一下竄起,歐陽浩不防,被撲倒在地。
“行了,你倆別鬧了,還在懸崖上呢,真掉下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柳天陽這才放開,躺在地上,喘著氣叫道:“我是跑不動了,媽的,被追的跟孫子一樣。”
歐陽浩也躺在地上:“你還想像前天晚上一樣?要不是那老傢伙怕水,我們估計早都像你剛才一樣,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想想招啊,再這樣下去,不被追死,也得累死。”
歐陽浩不顧地上泥濘,一屁股坐了下來:“雨寒,我也跑不動了。七天了,不管我們怎麼跑,怎麼躲,陰玄空那老不死的都能追上來,再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咱們粒米未進,他們人多,以逸待勞,遲早會被追上。這裡人跡罕至,連個能求救的都沒有。等咱們功力耗盡,後果不堪設想。”
三人從密道出來,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裡連夜狂奔。
跑了兩天兩夜的三人精疲力竭,在一個不知名的湖邊休息。
結果打了個盹,竟被陰玄空追到。
勉強糾纏了數十招,功力終歸不如陰玄空,再加上連日奔波,精力不振。結果,一招不慎,被陰玄空的玄陰掌掃中。
陰玄空功力陰冷且雄厚,李雨寒承受了大半的掌力,兩人仍是被震的飛入了湖裡,口吐鮮血,受了不輕的內傷。
李雨寒憑藉著高超的輕功,勉強卸去了部分掌勁,仍被震得氣血翻騰。
幸好有人參和靈芝在手,傷勢很快好轉。
三人以為凶多吉少,除了李雨寒還有餘力逃掉,另外兩人卻是萬萬逃不脫。
就在三人準備拼盡全力,誓死一戰時,卻發現陰玄空站在湖邊,躊躇不前。
這才發現,原來陰玄空是個旱鴨子,不會水。
陰玄空不敢下水,暴跳如雷。
三人潛入水下,躲過陰玄空發出的劈空掌勁,朝著遠處游去。
陰玄空大怒,劈空掌不斷地打向水面,直炸的水花四濺。
連揮了數十掌,水面上除了飄起許多被掌力震死的魚之外,並無三人的身影。
陰玄空氣急,他在魔教長大,而魔教總壇隱藏在沙漠裡,因此絲毫不會水性。
站在岸上發洩了半天,卻毫無辦法,只得作罷,沿著湖邊狂奔而去。
李雨寒三人精通水性,躺在水面上,調息了內傷後才向著與陰玄空相反的方向游去。
……
李雨寒站在懸崖邊極力的眺望著,趁著夜幕還沒降臨,得觀察好地形。
“在跑不動,也得下去之後才能休息。狂奔了七天,終於跑到了這裡。”
歐陽浩問道:“這地方你來過?”
李雨寒往下看了看,點了點頭:“三年前來過。咱們現在已經入了神農架,我沒記錯的話,下方不遠處有一條河,這幾天暴雨不斷,河水肯定大漲。如果一切順利,這條河就是我們逃出生天的關鍵。”
歐陽浩道:“又要故技重施?你難道想造個木筏?可是,上次是個湖,水面寬廣。這又不是長江黃河,寬不過數米。再說,就算陰玄空輕功不濟,但在岸上也能輕易追上借洪水而逃的我們。”
李雨寒神秘的一笑:“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說來也奇怪,玄陰教教徒眾多,竟然只有陰玄空一個人追了上來,看來夕老爺子肯定與陰玄空達成了某種交易,又幫了我們一把。”
三人下了懸崖,天色已黑,暴雨又至。
走出數里,果然聽到轟隆的洪水聲。
一條寬約四五米的大河出現在眼前。
李雨寒將臨走時夕雲香給的揹包扔給兩人:“你倆先休息,吃點東西,我去找點木頭。”
幾分鐘後,轟隆一聲響,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雨寒拖著一棵兩三個人都抱不住的樹走了過來。
柳天陽疑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找點木頭?”
李雨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用梅霜劍截出三米長,最粗的一截。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弄,只能這樣了。我們在這耽擱的太久,那老傢伙很快就會追上來。”
“我就納悶了,我們狂奔了七天七夜,專走毫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陰玄空那老不死的竟然還能一直追上來。”柳天陽大惑不解。
李雨寒從懷中掏出玉盒:“很簡單,我們唯一與陰玄空有關聯的就是這個,這老傢伙肯定在這上面動了手腳。”
柳天陽嘆口氣:“哎,真是貪心害死人啊!”
李雨寒一笑:“其實你們兩個根本不用跟著我跑,是被我連累了。”
柳天陽聞言大跳著罵道:“放屁,一世人,兩兄弟,豈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歐陽浩插嘴道:“其實應該是我倆連累了你才對,如果只有你一人,以你那變態的輕功,就算被動了手腳,你也能甩他幾條街。”
柳天陽一愣:“對啊,耗子說的對,你趕快走,我們替你攔著那老傢伙,能拖一會是一會。”
李雨寒心中一暖,笑罵道:“你方才說我是放屁,那你現在是幹嘛?”
嘴上說著,心中卻是一陣嘆息:要是一開始就判斷出雪蓮被動了手腳,那就好了。逃命後才發覺,卻是遲了。況且,寶物動人心,要丟棄卻是萬萬捨不得。現在就算要走,也得等你們兩個安全之後,我才能走。”
柳天陽大笑:“說得對,要逃一起逃,這才是兄弟。”
突然,一陣陰沉的笑聲從遠處傳來:“說得好,既然兄弟情深,那就讓本座送你們一起上路吧,八百里黃泉路也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