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金嘆息著回憶道,“可是慢慢的我發現事情不對了,這噩夢來的是越來越頻繁。起先偶然做一次,而且也沒什麼特別嚇人的地方。”

“後來越來越頻繁,一個禮拜一次,一天一次,到現在只要閉上眼睛立刻就鬧騰起來。我是真的被折磨的要死要活,怎麼躲也躲不開。而且宋奶奶我跟您說,我說這個噩夢會要我的命真不是在胡說。”林懷金面露恐懼的說道。

“因為我弟弟死前,也反覆和我說過,他那陣子總是在做噩夢!現在想想,他那時候的樣子簡直就和我現在一模一樣!”

聽到林懷金提起死去的弟弟,師父宋大仙兒的眼神驟然凌厲了起來

“你兩個月前回村時不是說,你弟弟懷玉是失足落入水中身亡的嗎?”

“是啊,是失足落水的啊。”林懷金長嘆道,“可宋奶奶您想想,這一個大活人好好的怎麼會平白無故落水呢?我那弟弟本來就不通水性,正常情況下他根本也不會往那江邊,沒有護欄的地方走呀。”

“你的意思是說。”師父宋大仙兒沉聲問道,“你弟弟和你現在一樣,當時也是噩夢纏身精神恍惚,所以才會在江邊失足落水?”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了。”林懷金語氣肯定的說道“不然的話,他也不能就這麼死了。”

“這件事你剛回村的時候,怎麼不說?”

“哎呦宋奶奶欸,您也知道,我父親年初剛走...”林懷金苦笑道,“那時候我們兄弟倆在外面談生意,聞聽這個噩耗都是悲痛欲絕。打那個時候起,我弟弟懷玉他就開始做噩夢了。其實那時候我也夢到了我父親,所以也就沒把懷玉他做噩夢這件事放在心上。”

“想著可能就是因為懷玉他思念父親過度,又覺得最後時刻在外面,沒有及時回家盡孝心中愧疚難解。所以才有做噩夢這種事情發生。而且宋奶奶,我也不怕您笑話...”

說到這裡林懷金不免有些尷尬,扭捏了許久方才說道,“我弟弟那個人,從小就無法無天慣了,在家裡也是常跟我父親爭執吵架,爺倆間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人活著的時候沒覺得什麼,這下我父親他突然走了。懷玉他才開始覺得自已以前做的不對,但是再想乞求父親原諒已經是不能夠了。”

“所以你覺得。”師父宋大仙兒不置可否地問道,“這就是你弟弟當時做噩夢的原因?”

“是不是我也說不好,懷玉他也沒有和我說的那麼細緻。”林懷金搖搖頭道,“後來我帶著我弟弟的死訊回來之後,和我母親是說過這事的。我母親說這件事就不要往外說了,傳出去這家庭不和什麼的也不好聽。”

“再說人死都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我母親她也不願意,提起這些不愉快的往事。所以宋奶奶您幫我弟弟懷玉定衣冠冢的時候,我也就沒想起來和您說。”

在旁邊聽了半晌的我,這時候也從前者稍顯混亂的講述中,理清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林懷金、林懷玉兄弟倆在外做生意時,接到了父親的死訊。向來與父親不和的弟弟林懷玉,之後也因為失足落水跌入江中身亡了。且最後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哥哥林懷金只得帶著弟弟常穿的衣服,回到村中報喪並給弟弟立了個衣冠冢。而隨著林懷金如今噩夢頻發,他也開始懷疑弟弟的意外身亡,和這離奇的噩夢有所關聯。

“既是如此,我明白了。”師父宋大仙兒頷首問道“你且和我說說,你做的噩夢都是什麼樣子?從最開始的說起,把你記得的全都說出來。”

“這...容我想想。”林懷金皺起眉頭,苦著臉認真的思索道“最初做的是什麼樣的噩夢,我還真不太確定了。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剛剛接到我父親去世訊息的時候。我夢到自已好像,回到了家中。”

“家裡到處都立著長長的紙幡,還有滿地的銅錢,但是一個人都沒有。我從大門進去,一直走到裡屋大堂上。

看見地上擺著口黑色的棺材,我靠近的時候就聽裡面‘砰’‘砰’的好像有人在敲棺材板。”

“我上前把棺材蓋開啟,就看到裡面躺著我父親對著我笑,還問我‘懷玉什麼時候回來啊?’。

然後夢到這裡的時候,我就嚇醒了。當時我只是以為是父親想我們能回家給他守喪,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噩夢。

可後來,慢慢夢的內容就不一樣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師父宋大仙兒追問道,“說詳細點。”

“後來很多噩夢,就和我父親沒什麼關係了,也很混亂。

盡是些花花綠綠奇形怪狀的小鬼,唉呀,在我面前跑來跑去的。

有的臉長在胸上,有的腳上生著眼睛耳朵,倒立著走路。

有的渾身上下都是嘴,長的全是又尖又利的大長牙,還會跳到我的身上咬我,扯我的肉吃。

我想躲都躲不了,他們到處都是在我後面窮追不捨。”

“要說抓到我之後,就把我往水裡浸,說要淹死我。還會把我按到磨盤上,想要把我給活活的磨死。要是隻是做噩夢也就罷了,最可怕的是...”林懷金渾身顫抖,語帶恐懼的說道。

“最可怕的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們折磨我時的痛苦。這幫小鬼在夢裡咬我的時候,我感覺被咬的地方,就像真的被人拿刀剜去一塊似的。疼的我是冷汗直冒,晚上起來枕頭被褥,都被渾身的汗給溼透了。”

這邊林懷金說的生動可怖,師父宋大仙兒的臉上卻全無波動,語氣平淡的問道,“就這樣?”

“還要怎樣啊,宋奶奶。”林懷金帶著哭腔說道,“這就夠怕人的了,關鍵是每次做這噩夢,都疼的我睡不著覺哇。我就是困的要死了,也要被這幫小鬼鬧的疼醒過來。”

“我知道了,那你弟弟呢?”師父宋大仙兒又問道,“他做了什麼樣的噩夢,和你說過了嗎?”

“我弟弟他...”林懷金遲疑片刻道,“我倒是聽他提過幾嘴做的噩夢是什麼樣子,好像是說夢到站在個大洞旁邊。控制不住自已要往裡掉,怎麼想往外怕都爬不出去。最後掉到的那個洞,又黑又深,半天都落不到底。他總是做到一半,就醒過來了。”

“還有些其它的,比如在森林裡迷路了出不來呀之類的。他也說夢到過幾次父親,差不多也是要他趕快回家的樣子。其餘的我就不太瞭解了,因為他落水前那幾天,精神狀態特別特別差。不僅脾氣暴躁的不行,說話也是顛三倒四的,哎...”林懷金眼角垂淚道

“現在想想當時我要是多留意下懷玉的狀況,別由著他性子讓他在外面亂跑,最後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等林懷金都說完後,師父宋大仙兒嘬著菸嘴思索了片刻,豁然起身道,

“走,帶我先去你家裡看看。”

本以為林懷金說完自已的困擾,師父會先給後者卜上一卦斷斷吉凶。或是直接根據後者描述的夢境,來為對方剖析解夢。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師父宋大仙兒第一時間做出的,卻是到林懷金家看看的決定。

這邊見師父宋大仙兒決定動身出手,林懷金原本了無生氣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了幾絲喜色。忙殷勤的起身帶路,口中不斷說著感謝的話語。我們三人走出大堂的時候,正巧師妹宋倩也已經起床出門了。見狀少女也是不肯放過看熱鬧的機會,一溜煙的先上了車等著。

原本林懷金想請師父宋大仙兒坐他的車,但是被師父回絕了。於是就成了林懷金開車在前面帶路,我拉著師父和師妹宋倩在後面跟隨的狀況。等汽車發動後,我不禁回頭向師父問道

“師父,您不先卜一卦嗎?或者是給這個林懷金解解夢?”

“無論是卜卦還是解夢,都需要有的放矢。他剛剛說的那些太多太雜了,而且...”師父宋大仙兒目光閃動,並沒有將後半句話說出來。

“而且什麼呀奶奶?”少女自是耐不住這個性子,追問道,“林家叔叔剛剛都說了啥啊?”

“沒什麼,要等到了之後看看才知道。”師父宋大仙兒搖搖頭道“我總感覺林家這孩子,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為了避免師妹宋倩打擾師父,我便趁著開車的空檔接過話頭,把林懷金此次前來拜訪的目的和經過,與少女說了一遍。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唄!”少女脫口而出道,“做一次兩次噩夢就算了,他現在天天做噩夢,肯定是幹了什麼錯事於心不安吧?”

“師妹你不能這麼說。”我哭笑不得的說道“哪有你這樣因為人家做個夢,就給人定了罪的。”

“那師兄你說,好好的為什麼會做噩夢嘛。”少女理所當然的說道,“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嘛,壞人做了壞事怕人知道,天天被噩夢鬧得睡不著。”

師父宋大仙兒自然沒有插口這略顯幼稚的對話,但臉上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似是想到了什麼。

很快我們便到了林家別墅前,臨下車時師父宋大仙兒又囑咐了孫女待會兒不要亂說話,這才在我的攙扶下從車裡走了出來。

“宋奶奶,趙半仙兒,宋侄女,這邊請。”林懷金引著我們,一路往別墅內走去。

沿途能夠明顯的看出來,這個家族不久前經歷了兩場沉重的葬禮。

剛走進院子,就感受到了一股肅殺沉重的氣氛。在院子的角落處,破損的紙錢碎片,和粘黏在草坪上的紙灰隨處可見。

牆上還殘留著裝飾紙花摘掉後的膠帶痕跡,諾大的別墅也是異常安靜聽不到任何歡樂的聲音。

進了門之後,林懷金的母親和妻子,也出面和我們打過了招呼。

隨後便神色淡漠的轉身離開,不知去忙什麼事情去了。剩下林懷金自已,領著我們上了三樓他自已的房間。

正如在師父家時他自已所說的那樣,為了驅避引發噩夢的邪祟。

林懷金的臥室門口不僅貼滿了各種用硃砂畫好的符紙,門樑上還掛了一面八卦鏡和兩柄斬魔劍。

進了門迎面就是到處擺滿的神像佛像,還有玉牌,玉鼎,手串,各式護身符,以及桃木劍,金剛杵,五帝錢等事物。我甚至在後者的床頭,還看到了兩個銀製的十字架。

整個屋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在寺廟或道觀的景區角落裡經常能看到的,那種專門販賣各種宗教周邊商品的禮品店。

站在這個房間裡我不由得生出個奇妙的念頭,倘若真有什麼邪祟的話。

只怕在邪祟進這個房間前,屋裡的各路大神就要先打個不可開交了。

“剛開始睡不著的時候,想著買幾個鎮邪的能安安心,沒想到最後就越買越多了。”

林懷金也意識到了自已房間的“裝飾”有些過分,面露尷尬的說道,“讓你們見笑了,早知道我該早點去請教宋奶奶您的。”

進屋之後師父宋大仙兒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先在屋裡走了一圈,認真的檢視了各處細節。又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方位,確定了下有無衝煞聚災。末了回過身來,指著滿屋琳琅滿目的各種辟邪擺件道

“既然沒用的話,就趕快清理掉吧。這些東西,不是越多越好的。”

“好的好的,我這就清理。”聞言林懷金忙滿口應下,招呼母親幫忙找來幾個紙箱子,將屋裡的各式驅邪擺件小心的裝了進去。

我和師妹宋倩也不好意思站在旁邊幹看著,也動手加入了清理行列中。很快原本擁擠雜亂的房間便被清理一空,看著反而比開始讓人輕快舒服了許多。

“我來吧。”

看著林懷金那副油盡燈枯的模樣,我主動抱起了沉重的紙箱,跟著後者的母親朝樓下雜物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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