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點...多點...我就喜歡...喝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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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影片有十幾分鍾長，我只看了幾眼就果斷按了暫停還給了趙雪娥。雖然畫面很偏還是在晚上，但得益於如今手機攝像頭普遍的高畫素和各種自拍黑科技。仍能夠清晰的辨認出，影片中不斷呼喊求救的女子乃是趙雪娥。而滿口汙言穢語行無恥之事的人，正是沈承年無疑！師妹宋倩更是早在看清影片內容的第一眼，就紅著臉縮回去了。
“這個影片，我家裡還藏了備份...”趙雪娥接過我遞還的手機之後，小聲說道“沈承年偷刪過一次，發現我還有備份之後就放棄了。”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我長吁了口氣半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強鹼罪是公訴案件，只要曝光了，等待他的就是至少三年的有期徒刑，而且極難運作緩刑。為了你手上的這個把柄，幾十萬的果園虧損對他來說確實是不值一提。”
“所以趙半仙兒...”趙雪娥小心翼翼問問道“這次的事，你願意幫我嗎？像你剛剛說的那樣，站在公道這邊？”
“當然，不然的話我今天就先去找沈承年，而不是直接來果園找趙小姐你了。”我揉了揉臉重新打起精神，坐直了身體正色道“趙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說說這三年你和沈承年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可以，只是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趙雪娥點點頭，醞釀了許久後方才緩緩說道“事情的開始，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那時候我剛剛生了孩子，也不怕趙半仙兒您笑話，我丈夫那個樣子您也見過了。當時家裡，是真的很缺錢用，我又捨不得孩子剛生下來就跟著我受苦。所以我做完月子之後，聽村裡人說蚌陰村的果園招臨時工而且工資很高，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了。”
“我之前是在老家的果園幹過的，所以還算輕鬆的就被選上了。當時我覺得每個月四千五的工資，幹一個月發三個月的錢待遇真的是太豐厚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時負責考核我們的那個看著像工頭的人，就是果園的大老闆沈承年。更沒想到他給我開出比別人多一個月工資的高薪酬，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
“我生完孩子之後，本來奶水就特別足。那時候又正是哺乳期，所以幹活的時候經常因為漲奶，需要到僻靜處處理下。有時候活忙來不及處理，胸前就都洇溼了，這些也都被沈承年給注意到了。”
“白天的時候，他還特意來關心了我下，問我這個要不要緊，囑咐當時的工頭關照我這個剛生完孩子的媽媽一點。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他是個關心下屬的好人。可我沒想到沒過幾天，他就暴露了自已的禽獸本性！”
“有天晚上他突然發訊息和我說，我白天採摘的水果有問題，要我馬上去果園一趟。因為那段時間接觸下來，我印象中他人還挺不錯的。然後我又擔心，丟了這份薪水很高的工作。就沒有多想，馬上就一個人趕去果園了。”
“然後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們剛剛看到的了...”趙雪娥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道“他當時和我說，他就喜歡我這種有奶水的女人。然後還和我說，從今往後我只要陪他一晚，就給我一千塊錢。但是我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的話，就要我立刻在村子裡身敗名裂。說他有錢，也有的是辦法把馮家搞垮。”
“但是沈承年他沒有想到。”我介面問道“你偷偷留下了證據是吧？”
“他以為我是那種，隨便就能被人嚇住的。”趙雪娥恨聲說的“當天晚上我沒敢暴露手上的證據，回去後我先是把這個影片儲存在我社交賬號的私密相簿裡，然後才去找他對峙。”
“他聽說我要告他強鹼才慌了神，說願意出一百萬買斷我手上的影片。我假意答應他，他拿到我手機後果然立刻就把影片刪了，想要直接賴賬。然後我當天下午就又帶著影片找到他，告訴他不管刪多少我都有備份，讓他死了賴賬這條心。”
“這時沈承年才不得不同意，和我協商解決這個影片問題。並表示可以先把錢打給我，然後讓我把影片和所有備份全部給他。”趙雪娥神色微暗道“但是我知道，這錢我不能拿。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有無數手段搞垮馮家。要是真的撕破臉，更倒黴的只會是我和我的家庭。這錢到了手，我的家庭也不得安寧。”
“所以我跟他說，影片我可以刪但不是現在。我要拿這個影片，和他做個交易！”
當聽到趙雪娥說，當時想用這份影片和沈承年做交易的時候，我心中不免升起幾絲訝色。眼前的女子無論心智還是性格，都要比我想象中成熟堅強的多。尋常女子若是遇到這種事情，就算當晚沒有被沈承年唬住，回頭也早就亂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了。
可趙雪娥不僅第一時間，偷偷錄下了決定性的證據。隨後又透過一次看似簡單卻精妙的拉扯，揭露了沈承年想要賴賬的醜惡嘴臉。之後在面對高額補償提議時，還能保持清醒抵住誘惑，尋求利益最大化的方案。單是這份冷靜從容，就足以令人欽佩了。
“趙姐姐，沈叔...啊呸，沈承年那個混蛋那麼欺負你，你還要和他做交易啊！”後座聽的義憤填膺的宋倩，憤憤不平的出口道“我要是你就馬上報警，要他好看！”
“宋姑娘，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自然是不曉得我們窮人家的苦處。”趙雪娥聞言不禁無奈苦笑道“若是有的選，我當然想要把他給送上法庭。可他強鹼我的那天晚上，回去之後我卻並沒有多麼憤怒，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呀？”少女不解的問道
“因為他竟然說，往後我要是願意陪他，一晚上願意給我一千塊錢。”趙雪娥自嘲一笑道“在你們看來這不算什麼，可對我來說我以前打工加班加點的幹上一個月，最多也才能賺上五六千塊錢，這還是不算吃喝房租的情況下。”
“像宋家果園只要幹上一個半月，最後就能拿到一萬多的工資，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不怕你們二位笑話，那天晚上他正強鹼我的時候。我腦子裡都還在想著，我往後還能不能來他家果園打工了，還能不能找到工資這麼高的工作了，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這邊趙雪娥話說完，我和師妹宋倩都一點也笑不出來。後者笑不出來，是因為從小衣食無憂的單純少女，從未親眼見過。一個女人將自已的貞操和生活做如此卑微的衡量。目瞪口呆之餘，已經開始忍不住掉小珍珠了。
而我內心之中，則另有一番體會。回想起剛剛得知遭到女友和好兄弟的背叛，揹著數百萬債務在出租屋裡撞死躲避催債人員時，我的處境還遠不如當時的趙雪娥。因此當聽到後者這句話時，我亦心有幾分慼慼然。
“我當時跟沈承年說，我不要你一百萬，我只和你提三個要求。第一按照之前談好的勞務合同，你要允許我在你果園把這次工打完。並且以後你家果園每個季度招臨時工的時候，我都要來打工，工資不能比這次低。”
“第二我想給家裡買輛麵包車，不貴落地也才不到七萬，我要你幫我付這筆錢。第三從今往後，你不許再來騷擾我。這樣我就當那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至於這個影片，等三年後我確認你真的遵守好這幾項約定之後，我自然會把所有的備份都交出來。”
”三年嗎...”我眉頭輕皺思索了片刻，望著趙雪娥輕聲說道“其實趙小姐，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個影片刪了對嗎？”
“...”被我這麼一問趙雪娥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片刻之後她才放低了聲音道“是的，因為他當初威脅我的時候說過，他有錢的很，也有無數的手段搞垮馮家。我不敢賭他信守諾言，我必須保留這份證...”
“你和沈承年約定三年後，將所有備份都交給他。”我打斷了後者的話，語氣平靜的問道“之所以定三年，也是你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對嗎？”
“...”當聽到我這個問題時，趙雪娥的臉色不由得再變，躊躇了許久之後方才道“我想著沈家果園的工資給的這麼高，趁這個機會多打兩年工的話...”
“不，你不是這麼想的。”我語氣輕緩但肯定的說道“趙小姐，這三年來，你也一直在努力保養胸部確保泌乳吧？甚至為了避免乳量降低，給孩子買了高價的進口奶粉來代替母乳。但是再怎麼努力，對大部分女性來說也就能維持三年了。”
“趙半仙兒，您...”趙雪娥的眼神愈發慌亂，已是說不出話來了。
“不是，師兄你和趙姐姐，到底在說什麼呀？”後座的少女此刻忍不住出聲問道“我怎麼越聽越聽不明白了？什麼三年，泌乳，奶粉的？”
“趙半仙兒，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硬和沈承年要錢的話，他事後肯定會報復我的。”趙雪娥眼含淚花，語帶哭腔的說道“可他說一千...趙半仙兒你知道嗎？我剛下學的時候，和同村的女孩一起去大城市打工。”
“當時我有個同鄉下了海，一晚上才幾百塊啊，還是每天被不同的人折騰，這個價格我實在是...趙半仙兒，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很賤？”
“不會。”我搖了搖頭，在趙雪娥略帶驚訝的目光中，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在客套，我真的不會這麼覺得。恰恰相反，我反而非常理解你的選擇。說實話如果角色互換，我也可能會做出和趙小姐你一樣的選擇。當然也可能是，更糟糕的選擇。”
“啊，你們在說的是...”師妹宋倩此刻也意識到了對話中沒有明言的部分，櫻桃小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雖然但是，我並不贊同你的做法，趙小姐。”我緩緩說道“但是我也不會說你做的是錯的，但你的做法確實很高明。”
“如此就算最後你在假意把備份都交給沈承年的時候，故意留下一份。他也只能佯裝不知，不好和你翻臉。因為相比你失去的，你幾乎沒和他要什麼，更沒留什麼把柄。這份影片在你的手裡，依然非常有威懾力。”
“但是趙小姐，你搞錯了一件事。”我微微嘆息道“沈承年他一開始就看穿了你所有的想法，所以他也從三年前開始了自已的佈局。等到你對他來說再沒有吸引力時，好方便省事的一腳踹開。”
“是的，其實從今天你來找我前，我就有所預感了。但是我沒有辦法，我...”趙雪娥欲言又止，滿懷期冀的望著我道“趙半仙兒，那你還肯幫我嗎？”
“我從一開始就的很清楚了。”我神色平靜的說道
“我只幫公道...”
烈日下趙雪娥邁著忐忑的步伐，下車回到了沈家的櫻桃園中。本是豐滿瑩潤的身材，此刻望著卻給人幾分脆弱憔悴之感。當收回視線後我突然就有了種想要抽菸的衝動，開始有些理解師父宋大仙兒，為何整日都要端著她那個大銅菸袋鍋。
有人說抽菸其實是在逃避，而這個世界上讓人想要逃避的事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奕心師兄...”師妹宋倩紅著眼眶，擠到副駕駛上低聲問我“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去找我奶奶嗎？”
“師父她老人家現在正在忙著吧？我們總不好衝到法會現場，和人家說‘打擾了打擾了，麻煩各位的祖先今天先在舊宅裡再湊合兩天，改天我們倆再來給各位老爺子喬遷新房溫鍋賠罪啊’，然後硬把師父她老人家給架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