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信是給誰的？藏這麼嚴實？”楚凝落看著這堆信，自言自語道，“罷了，先拿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回去吧。”
三人出發前就已經約定好不管有無收穫，都在寅時之前回來，若是有所收穫，就直接回院子，不用等人齊了再回，是以三人都是直接出了馮府。
不多時，眾人匯合。
“我找到了馮家參與此次謀逆的證據，以及此次江南世家叛軍的糧草所行的大致路線。”
齊絕殤將拿到的書扔到桌上，面無表情道。
“我發現了一些信，藏得很嚴實的那種，我想著裡面應該有所收穫，就都給拿來了。”
楚凝落揚了楊手中一大堆的信，篤定道。
溫子言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就自已沒有從馮家拿出什麼東西，雙手一攤，“我倒是沒有什麼重大發現，就是遇到了對野鴛鴦，馮家家主頭頂上應該都是一片綠了。”
聞言，楚凝落雙眼一亮，惟恐天下不亂的表情明晃晃的告訴溫子言，她楚凝落還要聽。
齊絕殤無奈，溫子言無語，靜默片刻後，溫子言才幽幽道，“我還真沒發現那家大家閨秀是你這個樣子的。”
“那女的叫三娘，男的不知道，應該是從小認識，女的家道中落，遇到馮家家主，被他救了，男的後來才知道，這不，兩人現在好上了。”
不等楚凝落說話，溫子言立馬就將自已知道的說了出來，“對了，這兩人準備私奔，假死藥都準備好了，可惜就是因為這次江南世家發瘋，兩人沒把握逃走，這計劃就擱淺了。”
“沒了？”
“啊，沒了啊！”
“你不是自詡風流才子嗎？聽說最喜歡聽故事，結果你就講了這？”
楚凝落鄙視的看著溫子言，毫不客氣地說道。
“小爺就只會聽故事，哪裡會講什麼故事啊？要是哪天要讓我講故事了，恐怕就得發生事故了！”
“你還挺驕傲？”
楚凝落氣得恨不得打他幾下，讓他知道楚家女的實力！
“好了，凝落，正事要緊，等回頭有空了，我幫你教訓教訓他。”
齊絕殤看著楚凝落生氣的樣子，趕忙轉移話題，可不能讓心尖尖氣壞了。
“對哦！被氣糊塗了，我們一起看看吧，這些信裡面的都是些什麼......”
良久，三人直接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這信裡面的是真的。
“馮家這是要幹什麼？說他謀逆，這些信如何解釋？說他身不由已，但他們也確實跟別的幾大世家摻和在一起了，怎麼？這是想兩頭討好不成？”
楚凝落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覺得這些信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的。
“這些信不能信？誰都知道牆頭草最令人討厭，有時候死的最快的就是牆頭草！”
“不一定。”齊絕殤否定了楚凝落的猜測，“一般來說牆頭草不招人待見，但世家可不一樣。”
“願聞其詳。”
楚凝落挑眉，看來還有些是自已不知道的，畢竟從小就沒出過北境，還有很多要學的啊。
“分頭下注是世家的拿手好戲，還記得嗎？一百多年前就是在世家的支援下，太祖才有足夠的資本打下天下的。”
“那不是因為太祖爺英明神武，引得天下豪傑投效嘛？”
“這只是原因之一罷了，要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無世家支援，太祖爺可沒有辦法變出那麼多糧來打天下。”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那是因為他們存在的時間夠長，傳承有序，為了這目標，他們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常見的就是豢養佃戶，皇權不下鄉就是因為世家的存在，也是世家與皇權對立的主要原因。”
“但這裡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世家抱團取暖，地位是同等的，如今嘛，呵呵，皇位只有一個，你們說誰能甘心看著以往跟自已是同一個層面的人突然有一天爬到自已的頭上去呢？”
“另外，當初太祖一直未曾相信世家的就是因為世家都是些牆頭草，比如一個世家在這一個世代有五個特別出眾的人才，恰好出現亂世，於是這五個人投奔五個諸侯，所謂的為主君盡忠，與家族無關，只不過是世家套上的一層遮羞布罷了。”
“照你這麼說，這些信上的都是真的了？馮家確實有打算投誠？膽子這麼大？不怕被另外幾個世家知道一起來對付馮家？”
楚凝落很是不能理解這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更不能理解馮家家主到底是怎樣想的。
“應當是真的，至於他們怎麼敢的。”齊絕殤幽幽道，“都能造反了，還有什麼是不敢的？另外幾個世家，哈哈哈，恐怕這就多慮了，我敢保證，馮家做出這個決定後，一定還會拉一家下馬，就是不知道我們那素未蒙面的盟友是那個了！”
“真的假的？有這麼玄乎？這豈不是說我們還沒開始打就已經贏了？”溫子言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可不是這麼簡單的，人家這是找退路，以防萬一的，雙面下注，虧得他們費了這麼多心思。”
“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意思就是馮家是老六，一邊跟著江南世家造反，一邊聯絡朝堂，若是造反成功了，那就是開國功臣，若是失敗了，那麼就是棄暗投明，不論那種結局，馮家都能保下來。”
......
“難道他們就不知忠義為何物嗎？都說世家傳承悠久，且學風鼎盛，他們的聖賢書讀進狗肚子裡了嗎！”
楚凝落難以接受，從小就接受忠君愛國思想的她能夠理解那些人為何想要造反，但實在難以相信竟會有人這般無恥。
“好了，多想無益，還是商議下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世家反覆，只可利用，看看怎麼能算計他們一把。”
“若是讓他們內訌就好了，不是說一個勢力往往是從內部開始崩塌的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如今發現的軍隊還只有白燁的那一支，江南也算的上是地域遼闊了，斷然不可能就這麼點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