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恍惚過後,福歲年逐漸恢復神智,他迅速打量一圈周圍的情況。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已的身上不知何時竟套著一身白大褂,但奇怪的是,他胸口的胸牌上卻沒有任何資訊,不論是職位亦或是名字。
環顧四周,此刻的李子木竟穿著一身黑黃配色的僧袍。
有這樣的僧袍?
看到這一幕的福歲年腦海中的第一印象便是:奇怪。
畢竟很難想象一個僧人居然帶著金絲眼鏡,如此紳士的樣子,怎麼想也不應該和僧人沾邊才是。
但他也沒過多糾結,畢竟每個人的體質是不同的。
福歲年又看了看文宇軒, 一身簡單的病號服,左手拿著一卷人皮,不用想也是東哥。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
“不對。”
他忽然出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我們還沒有【離開】。”
且不說頭頂顏色詭異的天空,周圍的植物他也是一個名字也叫不出來。
這些植物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表面十分的光滑。
再者,與其說是植物,倒不如說是植物形狀的動物。
每一株植物都在緩慢的朝著天空蠕動,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在吸引它們。
說話間,福歲年忽然注意到一旁地上掉落的黑色小碗,在一種莫名好奇的驅使下,他鬼使神差的將其撿了起來。
小碗看起來十分普通,除了黑還是黑,並沒有想象中的怪異花紋,除了重量有些驚人外,平常見到的碗具並沒有區別。
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吃飯用的碗?
福歲年心裡不免有些疑惑。
與此同時,文宇軒已經收拾好東哥的皮肉,扭頭就看到對著碗發呆的福歲年。
“哥,你拿這個碗作甚?”
“不知道,不過既然能出現在這裡,應該不簡單,或許有什麼其他作用。”
話落,他拿著小碗在手上顛了顛,“這個重量要是拿來砸人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看著福歲年竟真的把小碗收進口袋,文宇軒忍不住道:“額...要砸人的話,用木棍或者石頭應該更好吧?”
況且,這玩意兒指不定沾了什麼髒東西....
李子木走上前來,他看著福歲年的舉動並沒有多說什麼,皺著眉頭沉重道:“剛才我看了一圈,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怎麼說?”福歲年轉頭疑惑道。
雖然他的邏輯分析能力強,但是他對於地理環境一竅不通,因此並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勁,文宇軒同樣如此。
面對兩人詢問的目光,李子木耐心分析:“你們不覺得奇怪麼?這裡明明一點光亮也沒有,但為什麼我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其次,這裡的植被明明這麼茂盛,但是到目前為止卻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如果現在是夜晚,動物的活動應該更加頻繁才是。”
聞言,福歲年頓時心頭一驚,剛才他完全沉浸在對黑碗的探究,直到此時李子木提起,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圍的異常。
似乎有某種東西在刻意讓他們忽視周圍的環境,甚至下意識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存在。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麼?”李子木一手捏住眼鏡的一角感嘆道:“規則怪誕會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人的思想,直到異常將成為常態....”
說完,他長舒一口氣。
此事,福歲年也反應過來他想表達什麼了,“你的意思是...”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我們並沒有回到現實世界,而是進入了另一個更大的詭異世界,一個由規則構建的世界!!”
“咕嚕~”文宇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那..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似乎是察覺到文宇軒的恐懼,李子木忽然大笑一聲拍向文宇軒的肩膀,“開個玩笑而已,不過這個地方確實有點不對勁,所以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的好。”
“這一點也不好笑。”文宇軒一臉幽怨的拍著屁股從地上站起。
“好了好了,不要計較這麼多嘛~我只是在測試你們的膽量罷了。”
李子木抖了抖身上的僧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黑暗:“走吧,繼續待在這個地方我可受不了。”
朝前走了幾步後,他忽然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人:“況且,你們不好奇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麼?誰又是幕後黑手?祂的目的又是什麼?”
李子木一臉輕鬆的模樣,似乎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但福歲年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前面說的話...真的只是謊言麼?
他可不這樣認為,而且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李子木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他似乎知道的很多,很多很多...
.....
黑暗中,伴隨著風簫,植被碰撞發出詭異的“啪嘰”聲響。
林子中的植被很密,離開【戲臺】後基本沒什麼太大的空間,能有一人寬的小路都是謝天謝地。
三人一路走來,要麼就是翻石頭,要麼就是從樹中間的縫隙擠過去,好在東哥只剩一層皮,方便攜帶。
否則工作量怕是又要大上不少。
“對了。”
半路上,文宇軒忽然開口道,他拉了拉前面福歲年的衣袖,“哥,你怎麼稱呼?”
“我麼?”福歲年愣了愣,緊接著開口道:“我叫關於。”
“關於?”
聽到名字的瞬間,文宇軒愣了一下,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除了怯懦以外的其他表情。
看著文宇軒懷疑的表情,福歲年哈笑著開口道,“很隨便的名字吧?但畢竟是父母取的名字,我也沒辦法。”
“也...確實。”
同時,文宇軒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於哥不會就是因為名字太隨便,所以才一直沒說自已的名字吧?
那我現在這樣問,於哥不會生氣吧!!?完蛋了,又惹人生氣了。
他看著福歲年,試探著小聲道:“沒事的於哥,名字只是一個稱呼,不用這麼在意,我們也都不在意這些。”
面對文宇軒忽然的變化,福歲年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氣笑道:“你小子...還安慰起我來了?放心,我可沒你那麼脆弱。”
福歲年受不了的揉了揉文宇軒的頭髮,隨即指了指對方身上的病號服,又指了指自已的衣袍。
“你是病人,而我是醫生,哪裡有病人【治療】醫生的道理?”
“em....也是。”文宇軒小聲嘀咕一句,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同時心裡忍不住嘀咕一聲:好險,一次外向,差點換來一輩子內向...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的植被逐漸稀疏,眼前也終於出現了一條小路。
雖然已經看到了希望,但他們的確高興不起來。
畢竟誰也不知道,在路的盡頭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