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選擇什麼

在沒擁有的時候選擇放棄，和放棄已經擁有的東西，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今日這樣的情形，兩軍對壘，兵臨城下，可以說全天下的目光都落在了這裡，

如果司空青選擇了她，那麼他將會一無所有，而程虛絡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坐享天下江山，而司空青，這個曾經不亞於程虛絡的當世強者，便會淪為幫程虛絡打江山的可笑之人，

但如果司空青選擇了江山，那麼，程虛絡也能成功的在自己和司空青之間埋下一根刺，

虞昭突然覺得心裡堵的難受，她有自信，司空青會選擇她，但是，她並希望以後別人提起她和司空青會說一句她是司空青用江山換來的，那樣的包袱太重，她肩膀很小，她承擔不起，

“程虛絡，這就是你口口聲聲對她的喜歡嗎？你的喜歡，就那麼輕賤？你的喜歡，就是將她放在火堆上烤？”

司空青話落，程虛絡目光瞬間轉冷，

一雙鷹眸緊緊的看著司空青，程虛絡寒聲開口，

“司空青，我對她什麼感情，我如何做，輪不到你來指責我，你唯一贏我的地方，就在於你比我運氣好罷了，但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思，選擇我已經給你了，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就可，”

程虛絡話落，司空青輕嗤一聲，隨後淡然出聲，

“你將她安然無損的送下來，我什麼都答應你，這江山，你想要，只管拿去便是！”

司空青話落，全場譁然，幾乎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而虞昭則是瞬間抬眸，目光定定的看著司空青，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程虛絡的選擇，但是，聽到他這樣當著全天下人說出來，她還是覺得滿滿的震撼和感動。

而虞昭沒看到，一旁本該暗自欣喜的程虛絡，深邃的眸光裡劃過一抹淺淺的黯然和釋懷，

“虞昭！”

程虛絡突然出聲，拉回了虞昭的思緒，

虞昭扭頭看去，只見程虛絡笑看著她薄唇輕啟，

“我.........小心！”

就在虞昭等待著程虛絡要說什麼之時，卻只見程虛絡臉色一變，隨後猛的朝她撲了過來，

虞昭一怔，整個人措不及被程虛絡抱進懷裡轉了一個身，

耳畔傳來程虛絡痛苦的悶哼聲，虞昭瞳孔一縮，看見了站在城牆另一頭，身穿百黎士兵服飾，手持弓箭，一臉神色蒼白不敢置信的羅婉蝶。

“丫頭！”

司空青一聲驚呼，腳尖在馬蹬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像一抹紫色的利劍一般，朝城牆上飛身而來，

“護駕護駕！”

眾侍衛被司空青的驚呼聲拉攏回神，連忙朝羅婉蝶圍攻而去，羅婉蝶就像是失了神一般，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也不反抗，片刻的功夫便被眾侍衛拿下扣押在一旁，“程虛絡！”扶著程虛絡半坐在地上，看著從後背刺穿他整個胸膛的長箭，虞昭瞳孔一縮，顫抖著雙手想幫他拔箭止血，但手抖了半天，虞昭也沒敢碰上那箭頭，

“不，你不會有事的，我能行，我能救你，我能的，”

虞昭喃喃自語，隨後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想要握上那支長箭。

而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

“沒用的虞昭，你救不了他的，我想殺的人是你，怎麼會給你留活路，那箭頭上，被我淬了劇毒，他沒救了！”

“不！”

驚呼一聲，虞昭猛的收回手，目露紅光，

“我可以救他的，我可以的！”

“不可能，那是劇毒，天下無解的，你救不活他的，虞昭，你要記著，他是為救你而死的，你害死了一個深愛你的人，哈哈哈哈～”

不理會羅婉蝶瘋狂魔障的笑聲，虞昭將目光看向程虛絡，紅著眼眶道，

“你別聽她胡說，我醫術好，你救過我，我也一定可以救你的，你相信我！”

說完，不等程虛絡回答，虞昭抬起手背一抹眼眶，隨後抬著顫抖的手朝程虛絡胸前的長箭而去，

然而，就在虞昭的手即將要碰上程虛絡胸前的長箭之時，一雙溫暖乾燥的大手，突然緊緊扣住了虞昭冰冷發顫的手，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我給你止血，再不止血你會受不了的！”

虞昭一邊哽咽出聲，一邊想要掙脫程虛絡大手的桎梏，

然而，程虛絡確實虛弱一笑，隨後輕聲道，“虞昭，沒用的，你別拔箭，給我留點時間，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你不讓我說，我會死不瞑目的！”

程虛絡話落，看著自他嘴角流出來的鮮血，虞昭眼眶一熱，淚水奪眶而出，

“別，別哭，雖然看見你為我哭，我很開心，但是，我還是喜歡看你展顏無憂的樣子，那樣的你，好看！”

聞言，虞昭泣不成聲，

她沒敢再動，任由程虛絡扣著她的手，她低聲責罵道，

“什麼死不瞑目，你不會死的，你會好好活著的，你也該好好活著，你做了那麼多惹人厭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你怎麼可以死，你不可以的！”

聞言，程虛絡低低笑出聲來，哪怕他一笑，更多的鮮血便順著他嘴角滑落，但是，他都不在意，

他目光眷念的看著虞昭，就像是要將她的模樣永遠刻在腦海裡一般，

“虞昭，你知道嗎，其實，我王兄不是我殺的，是他將匕首送到我手裡，隨後自己撞上來的，可是，所有人都只以為，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

程虛絡虛弱的聲音落下，虞昭連連搖頭，淚水漣漣，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相信你的，你明明是一個重感情，善良的人，我怎麼可以不相信你呢，程虛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聞言，程虛絡溫柔一笑，

“傻丫頭，是我自己有意誤導你，你沒錯，也不用說對不起，現在說出來我只是想告訴你，王兄他是因為恨我，所以選擇用自己的死來懲罰我，他死之前，詛咒我永世難安，我雖然和他說我不在。

可是，你知道，自從王兄死後，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好，夢裡夢外，都是他那聲嘶力竭的詛咒聲和那雙到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

我想，他成功了，他成功的讓我此生都不能安心，所以，我早就不想活了，活著，那也只是受折磨罷了，而現在，能為你死，說句自私的話，我很開心。

因為，活著我爭不過司空青，但是我死了，他無法和一個死人爭，以他那樣的性子，他心裡肯定會不舒坦的，而他難受，我就開心了，真的，我死的開心，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我的死是因為你，你要繼續開心的活著！”

話落，見虞昭哭的氣喘，程虛絡眸光裡的笑意愈發璀璨，

他將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語，臉色難看的司空青，隨後笑著道，

“司空青，你知道嗎，你是在這個世上我唯一當作對手的人，以前，我會想，如果我們沒有喜歡上同一個女人，我們會不會成為知己？但後面我想通了，不會的，我這人從小爭強好勝慣了，我無法和一個比我強的人做朋友，除非有朝一日我能打敗他，可是，你和我其實是一類人，所以，我們註定無法和平共處，以前，我敬佩你，防備你，有時候厭惡你，但是，其實更多的，我羨慕你，因為我愛的人，她的心在你那～”

話落，程虛絡輕咳一聲，嘴角湧出一大股鮮血，

司空青眉頭蹙了蹙，正想開口，程虛絡已經再次出聲了，

“剛才讓你做選擇，你應該很看不起我吧，但是，她在這裡，我想自私的解釋一下，我從來沒有用她換取你手中江山權利的意思，她和我說你無心權利，我一直不信，所以，我故意壯大你手中的權利，甚至親手將百黎送到你手裡，我只是想增加權利對你的誘惑，然後看看，天下和她，你究竟會選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