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羅平平靜的目光,羅安面色逐漸由平靜變得煩躁。

終於,一咬牙,羅安猛的抬手朝羅平小腹而去。

目光閃了閃,羅平沒有躲避,生生受下這拳。

悶哼一聲,腳步朝後踉蹌幾下,羅平微微躬著身子,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羅平的這一拳,一點情分沒留,生生用了十成的力。

此刻,羅平只覺得五臟六腑就像是被車輪碾壓過一般,那種臟腑移位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咬緊了下唇。

目光掃過他嘴角的鮮血,羅安瞳孔似是縮了一下,然而,片刻的功夫,他便跨步上前,單手拎住羅平的衣領,大手一用勁,將羅平身子一提,迫使羅平看著自己,羅安本能的忽略了自己腹部傷口再次裂開的疼痛。

“如何?你也會疼嗎?我還以為,你無情無義,該連身體也沒有痛覺才是!”

羅平抬眸,對上他眸光裡跳躍的火焰,片刻,垂下眸子,聲音清冷,

“如今,你知道了,我不想解釋,你若不忿,你完全可以去郡主那告我一狀,”

羅平話落,羅安眸光裡隱隱跳躍的火焰更甚。

攥著羅平衣襟的大手緊到青筋畢露,羅安聲音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

“你以為我不敢?”

羅平並不看他,

“你敢!”

清冷平淡的兩個字,卻不知道那裡刺激到了羅安,攥著羅平衣襟的大手緩慢鬆開,羅安一臉不敢置信的朝後退了兩步,看向羅平的眸子裡隱約有一種名為受傷的情緒。

“羅平,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說罷,羅安閉了閉眼,羅平抬眸看了他一眼,片刻道,

“你可以去告訴郡王郡主,我不會怪你,我…”

“你閉嘴!”

低喝一聲打斷羅平的話,羅安緊閉的眼眸片刻緩慢睜開。

他用失望的眼神看著羅平。

聲音有些沙啞。

“你傷了我,我也傷了你,這件事,就算扯平了,你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但是,羅平,從今日開始,我羅安與你兄弟情斷。”

話落,抬手用掌風將衣袍下襬揚起,隨後,以掌做劍,將袍邊一塊布料割下,任由那塊布料似一隻斷了翅膀的蝴蝶般盤旋而落,羅安再不停留,乾脆決絕的轉身,朝一旁的一個走廊而去。

目光在那緩緩墜地的布料上一頓,良久,羅平抬頭,眼前已經沒了羅安的身影,有的,只是自他身前不遠處,一滴一滴逐漸延伸到前方走廊盡頭的血跡。

羅平自己回了房間,簡單服下一點藥,控制住體內傷勢。

羅平神情恍惚的靠坐在桌子邊。

他與羅安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都是孤兒,為了生存下去,一起進了郡王府。

可是,他與羅安有一點不同,因著他自幼武功便比較出眾,所以,每一次,有危險的任務,羅顯都會讓他去。

他清楚的記得,在十二年前,他才十歲,羅顯為哄羅婉蝶高興,便命令他上山,去尋虎崽,當時,他武功還沒有現在那麼好,他也有點怕。

最後,是羅安站出來請命,陪他一起去。

那年,他十歲,羅安九歲。

就這樣,兩個十歲大的孩子,生生被人丟進了身深山之中,為防止他們逃跑,羅顯命令王府護衛圍住了整個山腳。

黑壓壓的人,卻不肯分出一兩個來陪他們上山。

他們沒有食物,有的,只是兩把生了繡的短匕,和兩個惶恐不安的心。

他記得,他們在深山裡遊走了三天三夜,不停的走路,爬山,翻過叢林。

有的時候打不到野物,餓極了,便摘下那叫不出名字的野果,也不管有毒沒毒,也不管是否酸澀難以下嚥,皆吞到肚子裡。

他還好,沒有什麼事,可是,羅安卻因誤食了一枚野果,腹痛肚子脹,難受了好幾天。

最後,一直在深山裡遊走了十餘天,兩人終於尋到了一隻母虎的蹤跡。

順著腳印,兩人一路前行,最後,在一個叢林裡,見到了一隻同他們差不多高的老虎,老虎旁邊還有一隻嗷嗷待哺的小虎崽,兩人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感到不幸。

聽著那老虎撲哧撲哧如地震般的呼吸聲,看著它因打哈欠從而露出來的鋒利獠牙,兩個小小的身子縮在草叢裡不停打顫。

害怕被大老虎發現,兩人一動不敢動,貓著身子蹲在草叢裡,足足待了一夜,全身被夜晚涼風吹的如冰窖一般,也因蹲的太久,全身血液不迴圈,從最初的痠麻難忍,變到了最後的麻木無感!

終於,在第二日傍晚,那隻大老虎終於懶洋洋的拉了拉身子,隨後慢悠悠的朝一旁叢林裡走去。

猜測它應該是要外出覓食,兩人忍不住心裡激動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為何,那隻大老虎突然轉過身子,隨後慢悠悠的朝他們藏身之處而來。

看著那逐漸放大的虎顏,聽著那踏踏的腳步聲,兩人被嚇到全身發汗。

不敢說話,更不敢輕易亂動,兩個小小的身子湊在一起,以此來安撫彼此的恐懼。

然而,上天就是要捉弄他們一般,那隻大老虎一直朝他們靠近。

終於,在那隻老虎距離自己只有三米遠時,兩人的恐懼終於達到了極點,“羅安,你快走,”

猛的將羅安推出去,羅平憤然起身,隨後拖著沒了知覺的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果然,羅平一露面,那隻老虎眸光陡然間盯住了他,隨後朝他撲了過去。

抬手死死捂住嘴巴,仰躺在草叢裡,羅安一雙眸子裡滿是驚恐。

而慌亂奔跑的羅平猛然間一回頭,便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揚著一隻巨大的爪子朝自己拍來。

山野動物身上所特有的灰塵氣息和動物毛髮所夾雜的騷味撲鼻而來,羅平瞳孔一縮,隨後連忙閃身朝一旁躲去。

砰!

因著雙腿麻木,所以身體這一閃,沒有站住,羅平身體朝一旁倒去,膝蓋磕在一塊巨石上,瞬間被鋒利的石刃劃出一道巴掌長的傷口。

鮮血噴薄而出,羅平忍不住淒厲嘶吼出聲。

然而,那嫣紅色的液體和腥甜的氣息刺激到了那隻老虎,一撲不成,老虎瞬間轉了身體,再次哎呀咧嘴朝羅平撲了過來。

也許人只有到了絕境才能夠激發出自身的潛能。

在那一刻,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勇氣,那裡來的反應。

羅平不再想著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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