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蹲下身子,看著虞昭慘白的小臉,隨後大手突然朝虞昭伸來,用力的扣住虞昭的肩膀。

虞昭大驚,本能抬手朝曾躍輝打去,

然而,手臂剛剛揚起,便被曾躍輝扣住,

虞昭氣極怒極驚極,

“曾躍輝,你要做什麼,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我……”

猛的抬手在虞昭肩膀上一點,將虞昭怒極的聲音壓下,曾躍輝鬆開扣著她手臂的大手,隨後語氣漫不經心道,

“虞昭,你真的很聒噪。”

穴位被點住,虞昭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深深的無奈感自心底湧了上來,虞昭眼眶一紅,

若是曾躍輝敢對她做什麼,她發誓,她一定殺了他,然後再自殺。

只是司空青……司空青在那啊,她真的好想他……

鼻頭一酸,溫熱的眼淚席捲眼眶,虞昭眼眸一閉,淚水漣漣。

然而,就在虞昭委屈惶恐之際,曾躍輝卻突然用力將她朝懷裡一扣,緊接著大手猛的一揚,朝她身後方的黑暗裡抓去。

而與此同時,林子外,漆黑的夜色下,呼嘯的寒風中,高大靈脩身影背月而立,司空青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冰冷嚴寒的肅殺之意。

一陣山風穿林而過,吹的他兩側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然而,司空青就像是不知道寒冷一般,背手沉默的立在原地,

而在他身前不遠處,以萊風為首的侍衛隊,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不停的收割著一群黑衣人的生命。

濃郁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籠罩了整個林子,四下都是黑衣人痛苦的驚呼聲以及受驚的野物慌亂奔走的聲音。

而司空青目光冷然的看著眼前場景,神色極其平靜,就彷彿,此刻鋪在他眼前的,是一幅風景秀麗的畫卷,而不是一場單方面碾殺的場景。

良久,四下飛舞的殘肢落地,黑衣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屍體累落。

終於,在只剩下兩個人時,一眾侍衛反手收刀,將人扣住,隨後押著兩個獨留的活口,快速來到萊風身前。

萊風將手中長劍反手一扣,立在身後,隨後板著臉開始審問。

只見他問了好幾句,隨後突然揚手出劍。

兩個黑衣人瞬間斃命,萊風快步來到司空青身邊,

“殿下,屬下問過了,他們人都在這裡了,目前也還沒有找到人。”

萊風話落,司空青並未立即回應,

深邃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此刻氤氳著無盡的寒意,聽著地上那鮮血潺潺流動,似山間小溪一般的聲音,良久,司空青方才啟唇,聲音宛若暗幽界的鬼魅一般,飄渺沙啞,

“是誰派他們來的?”

聞言,萊風擰眉,

“屬下沒用,問不出來,他們死都不肯說!”

“沒用!”

冷冷呵斥一聲,司空青神情冰冷,聞聲,萊風垂首,不敢說話,

“帶人守在林子四周,不準任何人進入,再有刺客前來,一律斬殺!”

司空青清冷出聲,聞言,萊風抬頭看著他,擰眉道,

“那您是要親自進去尋人?敵方身分不明,不可啊!”

萊風話落,司空青眸中寒意一凝,

“不必多話,退下!”

言罷,司空青抬步便要朝林中而去,見此,萊風再顧不得,大步上前,攔在司空青身前,

“讓開!”

司空青暴怒出聲,

聞言,萊風身體一顫,卻並沒有退開,而是猛的跪倒在地,聲音略顫,

“殿下,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您不能去啊。”

萊風話落,司空青眼眸一眯,聲音陰森冰冷,

“萊風,本王再說一次,讓開!”

“殿下,您在此等候,屬下保證一定能將九公主找到,將她帶出來,您……”

怦!

猛的一陣掌風掃來,萊風身體被拍到一邊,隨後不待他起身,眼前光影一閃,司空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見此,萊風連忙強忍著胸口的痛意翻身而起,

看了一眼前方霧氣瀰漫,樹幹雜亂纏繞的林子,萊風心神一凝,大驚失色,

“所有人,守住林子入口,一有刺客,殺無赦!”

慌亂丟下一句話,萊風身影一閃,快速跟著入了林子。

這邊。

虞昭靠坐在火堆邊,看著一側平靜的烤著蛇和兔子的男子,抿了抿唇,小聲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身後有蛇,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

虞昭聲音逐漸變小,沒有再說下去,

而聞言,曾躍輝輕嗤一聲,隨後道,

“以為什麼?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呵,虞昭,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曾躍輝話落,虞昭心中愧疚之情頓時消去大半。

她凝眉看著曾躍輝,片刻抿唇道,

“這能怪我嗎?我說了我不瞭解你,誰讓你剛說完那些惹人誤會的話,隨後又突然出手的,你就不能先告訴我,我身後有蛇嗎?蛇又不能聽懂人話。”

虞昭話落,曾躍輝眯眸,

“你的意思是,還怪我了?”

虞昭抬首,

“難道不怪你嗎?”

曾躍輝氣極,

“你們女孩子,大多數不都怕這長蟲嗎?我是怕說了,你害怕之餘亂動,驚擾了那蛇一口咬死你,結果你不但不感謝我,如今還怪我?虞昭,誰給你慣的脾氣?”

曾躍輝是真的很鬱悶。

他原本就沒打算對虞昭做什麼,一開始只是因為她那一番自以為是的話,想要唬一唬她。

後來是見到她身後有毒蛇,想救她。

不曾想,她竟然還委屈,還哭上了。

晶瑩的淚水落到自己手背上,灼的自己心裡莫名一緊,他不顧危險,好心上前幫她抓蛇,結果她倒好,還怪自己處理的不妥善。

哼。

前人說的一點沒錯,還當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曾躍輝冷哼一聲,閉口沉默不言。

可是,冷靜下來,他才隱隱覺得從懸崖上摔下來所造成的傷在開始隱隱作痛。

雖然傷也算有些嚴重,但曾躍輝什麼樣的傷沒見過?

這點傷對於他來說,本也無所謂,只是,一想到這傷是為了虞昭受的,不知為何,他就是很生氣,很鬱悶。

而此刻,這死女人,道個歉脾氣比他還大,還真是……

他自作自受,他活該,他自討苦吃!

曾躍輝心中怒火叢生,又發洩不出,索性將手中烤兔朝架子上一扔,隨後大步走到山洞另一邊。

看著曾躍輝大步離開的背影,虞昭怔了怔,片刻收回目光,嘟囔道,

“脾氣真差!”

小聲嘟囔完,虞昭起身走到曾躍輝方才所坐的地方坐下,隨後認真的翻烤起野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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