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女人，殺了她。”
“快，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匪徒看到從水裡冒出來的蘇青玉，興奮又激動的大叫，舉刀就揮向蘇青玉。
“蘇青玉，不許叫。”
蘇青玉剛從水裡衝出來，就看到自己被匪徒包圍了，還來不及驚呼，就被一隻大手拎起，而後像丟包袱一下，被擲了出去。
“啊！”蘇青玉本能地驚呼，叫到一半，想到陸九淵的叮囑，硬生生地忍住了。
“咚”的一聲響，蘇青玉摔進了一條小船，背撞在木板上，疼的蘇青玉眼淚都出來了，想到陸九淵的話，蘇青玉硬生生將到嘴的呼痛聲嚥下，強撐著爬起來，以防備匪徒殺過來，她能迅速逃命。
她的準備是多餘的，有陸九淵在，這些匪徒……包括讓官兵頭痛不已的匪首，通通不是對手。
陸九淵手持長劍，立於小船船頭，足尖輕點，飛身而起，長劍揮動，劍劍直擊匪徒要害，劍劍不落空……
蘇青玉從小船爬起來，就看到漫天的劍光，和不斷噴向水面的鮮血。
濃郁的血腥味，就是這一河的水，一時半刻也無法沖淡。
“孃的，遇到硬茬子了。”匪徒與陸九淵一交手，就知道自己不敵，一個個咬牙切齒罵著髒話。
“老大，還要不要搞？那女人在他身後，咱們衝不過去。”
“這朝廷的狗東西太能打了，我們兄弟……不是對手。”
匪首想不想退不知道，但幾個打頭的匪徒，看到前面的人，一一被陸九淵斬於劍下，卻是怕了，想要跑了。
銀子他們當然想賺，但命更重要。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匪首透過陸九淵，看著縮在船中間的蘇青玉，恨恨咬牙，提刀跳過去。
“唰”的一聲，剛擊殺兩個匪徒，返回小船的陸九淵，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左腳踏著右腳，在半空中一個旋身，長劍便刺向匪首。
“操！”匪首大驚失色，罵了一句髒話，為了避開陸九淵的攻擊，撲通一聲扎進了水裡，濺起一片水花。
可是，陸九淵沒有放過他
陸九淵足尖輕點，腳踏水面，長劍揮向剛浮出來的匪首。
匪首飛快遊動，想要遠離陸九淵，頸脖還是被劃了一道血痕。
“撤！”匪首咬牙切齒，徹底認栽，準備放棄這筆買賣。
可惜，他只能想一想。
他不知道，當他接下這筆買賣，無論他成功與否，他們都活不成。
“本官允許你們走了嗎？”陸九淵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擲出，噗的一聲，正中匪首背後。
“呃……噗！”匪首遊動的身形一僵，張嘴吐出一口血，身體僵硬地栽向水裡。
陸九淵擲出長劍，人也隨著飛出，在匪首往下沉的剎那，陸九淵飛身而至，拔下匪首背後的劍，腳尖在匪首的背上一個借力，躍到匪徒所在的小船上。
“老大死了，完了，快，我們快跑……”
“快，快呀，跑了。”
匪徒看到自家老大被殺了，還來不及憤怒，就看到陸九淵這殺神追過來了，一個個嚇破了膽，划船的划船，棄船的跳水的棄船跳水，就是不敢與陸九淵正面交鋒。
他們這一次，是真的怕了。
向來只有別人怕他們，但遇上陸九淵，他們真的怕了。
匪徒如同受驚的鳥獸，四處逃散，陸九淵卻不辭辛苦，在河面上來來回回，將逃竄的匪徒一一斬殺，一個活口不留。
這是，滅口？
蘇青玉站在小船上，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襬，青蔥似的手指泛著白，嘴唇亦被咬出了血。
她不蠢。
想到陸九淵曾經的提醒，要她遠離京城，蘇青玉便知道，陸九淵知道要殺她的人是誰。
那人，應該身份很高，便是陸九淵也不能惹，甚至還要替對方滅口、掃尾。
陸九淵是皇城司副指揮使，是帝王手中劍，是帝王心腹……除了皇上，還有誰能指使得動陸九淵？
陸九淵一再出手救她，那就不是皇上要她的命。
不是皇上，能讓陸九淵為其掃尾的，那就只有……
宮裡的貴人？
可她怎麼會，得罪宮裡的貴人？
蘇青玉嘴唇哆嗦，整個人被一股莫名的不安與恐懼籠罩。
她想跑，迫切地想要逃走……
可放眼望去四周只有漆黑的河面，和漂浮的屍體。
她能逃到哪裡去？
“怕了？”帶著一身血氣的陸九淵，站在船頭，清冷又傲慢地看著蘇青玉。
“我……”蘇青玉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眼了，她狠吞了一口唾沫，才顫聲問道：“是，是誰？”
“有些事，你不用知道，也不能知道。”陸九淵看著全身止不住戰慄，卻佯裝堅強的蘇青玉，想到他幼時害怕，母親捂住他雙眼的畫面，陸九淵走上前，伸手，捂住了蘇青玉的雙眼：“怕了，就閉上眼睛。看不到，就不會怕了。”
蘇青玉身子微僵，不敢動。
眼睛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會被無限放大。
蘇青玉只覺得，覆蓋在她眼睛上的大手，冰冷中透著溫暖、輕柔中又帶著粗糲，讓她眷戀又害怕。
一如陸九淵這個人。
兩次，陸九淵救了她兩次，每一次都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陸九淵如同天神一樣出現，把她從死亡的邊緣拽了回來。
天知道，在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陸九淵的出現，讓她有多感激。
她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她當然知道，在絕望的時候被人救起，心跳加快不是因為喜歡，是劫後餘生的激動與慶幸。
可她同時也清楚，陸九淵的兩次相救，讓她對陸九淵產生了好感。
但這一切感激與好感，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她害怕……
察覺到蘇青玉的身子，並沒有因他的安慰而放鬆，反倒戰慄得更厲害，陸九淵皺了皺眉，後知後覺的發現，對他有用的安慰，可能對蘇青玉無用。
陸九淵沉默地收回手，指腹不小劃過蘇青玉的眼角，在蘇青玉的眼角留下一道紅痕，讓蘇青玉看上去格外的嬌弱無助。
小姑娘家家的，都是這麼嬌貴的嗎？
他真的，沒有用力！
陸九淵心虛地將手背到身後，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放心，不會有下一次了。”
皇上收到那位夫人不聽勸，又一次請殺手殺蘇青玉的訊息，一定會震怒。
有皇上出手，那位夫人不想安分，也會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