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巡州從來沒有在人前,展現過他在生意上的天賦,可看他與程老爺你來我往的談判中,不僅沒有落下風,還隱隱佔了不少好處,就知道他不僅懂,還很擅長。

這個男人果然藏得很深,深到他的親生父母……

看著被萬巡州,逼的如臨大敵,全身繃緊的程老爺,以及一臉震驚,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萬巡州的程家大老夫人,蘇青玉淡定了。

萬巡州的親生父母,都沒有見過他這一面。

很好,被騙的不止她一個人,她心裡平衡了。

“行了,就這些了……你讓人重新擬契書。我們明天去商會,請商會的人做個見證。”萬巡州這是半點也不藏了,氣勢全開的與程老爺談判完,直接就作出決定。

程老爺氣得直喘粗氣,他死死地看著萬巡州,恨不能把萬巡州給吃了。

“你這些年了,一直在裝瘋賣傻的騙我!”程老爺能騙過萬家老太爺,成為萬家的贅婿,後來又獨立出去,打下程家的家業,當然不是蠢笨之人。

他先前,只是太自信了。

因自已的成功而自信,也因為老子在兒子面前的天然優勢而自信,不認為萬巡州一個小兔崽子,能逃得過他的法掌。

“不然,你會讓我活著。”萬巡州嘲諷地反問。

他親生父親,不就是看他沒有出息,不是做生意的料,才沒有對他痛下殺手嘛。

畢竟,他不行……萬家的一切,最後還是要落到程家手裡。

他要出息了,一個靠吸食萬家血肉才起來的程家,還能佔什麼便宜。

“我是你親爹!”程老爺一臉受傷地看著萬巡州,似不敢相信,萬巡州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萬巡州嗤笑一聲:“在你派人綁架我,把我關進木箱子,一關就是半個月,差點把我嚇傻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是我親爹。”

“你說什麼?”程老爺還來不及反駁,萬巡州的母親,程家大夫人就猛地起身,不敢置信地顫聲問道:“當年……綁架你的,是你爹!”

萬巡州嘲諷地,看著他母親:“他不是我爹,他是程家業的爹!還有……我當年就告訴了你,你現在一副剛聽到的樣子,是想要做什麼。”

“我,我當時,以為你說……說胡話。”萬巡州的母親,聲音顫抖,很是心虛。

萬巡州卻是笑了:“現在我說的,就不是胡話了。”

萬巡州在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為自已不值,為當年的自已不值,為這些年被迫犧牲的自已不值。

“你當時……當時……”當時人燒糊塗了,就那麼唸叨了一句,後面再問你,你就什麼都不說,我以為你當時,說的是糊話,就沒有當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後面的話,萬巡州的母親說不出來。

她全身顫抖,眼淚瞬間糊了滿臉,卻不敢哭出聲。

她不配!

她不敢看萬巡州,也沒臉看萬巡州。

她扭頭,怒瞪程老爺,泣血的質問:“他是你兒子,你的兒子呀!”

程老爺當然不認:“玉娘,你別……”

可他剛要開口,就被萬巡州打斷了:“母親你在傷心難過什麼?當年他幾次,要打死我的時候,你不都是冷眼看著……現在傷心難過,你不覺得遲了嗎?”

萬巡州嘲諷地,看著他母親哭得傷心欲絕樣,眼中沒有一絲動容。

萬巡州的母親,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拽住,疼的她無法呼吸。

她,她錯了嗎?

她身形搖晃了一下,捂著心口,竭力地想要解釋:“不是的……他,我以為他是管教你,父親管教兒子……”

“往死裡打那種叫嗎?”萬巡州仍舊沒有一絲動容,只有嘲諷:“你看他用過,教我的手段,教過程家業嗎?”

“我,我……”萬巡州的母親滿臉淚水,捂著嘴,失聲痛哭,整個人彷彿被悲傷和難過籠罩了。

萬巡州發現,他居然一點也不心疼了。

萬巡州自嘲一笑,突然就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祖父要他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他的母親。

為了他母親,他不能科舉,不能有前途……

可他母親呢?

他母親就冷眼看著他受苦。

明明都看在了眼裡,卻因打他的人,是他父親而無視。卻因他沒有死,而不放在心上。

他沒有死,不是他父親心慈手軟,是他萬巡州命大。

他是沒有死,可他受到的折磨與傷痛,卻永遠烙在了他身上。

萬巡州只覺得沒意思極了,他有些懶散的站起來,不客氣地下逐客令:“該談的都談完了,就恕我們夫妻不遠送了。”

他從來就沒有指望,他娘會站在他這邊,更沒有指望,他娘會為他出頭。

當年,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的時候,他沒有指望。

現在,他更不會指望。

不對,當年他也是盼過、望過的,但在他母親,被他父親隨口哄兩句,就認為是他頑劣不堪,反責怪他不懂事後,他就不再抱希望了。

他娘,沒救了。

“娘子,我們走吧。”萬巡州走到蘇青玉面前。

蘇青玉起身,握住萬巡州未受傷的手,聲音帶著濃重地鼻音:“都過去了。”

幸福的孩子是一樣的,不幸的孩子卻各有各的不幸。

她與萬巡州,各有各的不幸。

他們倆人,就像是兩隻支離破碎的刺蝟,他們渾身傷痕累累,豎起全身的刺,是為了保護自已,也是為了擋住自已的傷。

他們不幸,卻也不想將不幸,展示給他人看。

“是的,都過去了,我還活著!”萬巡州朝蘇青玉笑著點頭,用笑聲告訴蘇青玉,他沒有放在心上。

他今天說出來,不是為了指責什麼,也不是為了,要給自已討什麼公道。

他說出來,是為了跟過去的自已告別。

過去,他被一道道枷鎖束縛著,活著,卻如同行屍走肉。

現在……

他要將那一道道枷鎖卸下,不受束縛的,輕裝上陣。

哪怕他此舉,很有可能會引來,他祖父口中的貴人報復,他也要闖一闖。

不闖,只能痛苦、糊塗的苟且而活。

闖一闖……

他便是死,也能做個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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