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錘定江山!”

鴻藏真人臉色凝重的喃喃出聲:“他就是獸谷的申屠江山!”

眾人聞言盡皆一怔。

唐元驚道:“天榜位列三十的那位?”

鴻藏真人點頭,警惕的望向申屠江山。

他知對方性情,就同他的錘法一樣火爆,常常會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情景發生。

唐元確定眼前巨漢身份下,微微側身護在了陸風和江若雲跟前。

他自鴻藏真人口中可聽過不少獸谷內人物的事蹟,眼前這位有著‘三錘定江山’名號的人,算得上是獸谷谷主之下第一戰力的存在了。

獸谷近些年的聲望,都是他一錘一錘打出來的。

當年獸谷處於最混亂的時期,正是他出關後的驚世三錘,奠定得獸谷於魂師界內繼續發展的資格,也打消了那些覬覦九龍山脈的宵小念頭。

陸風輕輕拉著江若雲的手,提防來者的同時,又覺這道身影的樣貌隱隱有些熟悉,似在哪兒見過,但結合他那巨大體型,又覺若是見過斷不可能忘記,不禁‎​​‎​‏‎‏​‎‏​‏‏‏一時有些茫然。

申屠江山回身看了眼蕭姣兒,護短道:“他們怎麼欺負你的?”

蕭姣兒立馬氣沖沖指著陸風所在道:“這人又一次嚇跑了我的熾翎狸!江山叔,你替我砸他一錘子!給他些教訓!”

申屠江山眼中冷意一閃,巨大的手掌下意識便扶上了那粗壯的錘柄。

鴻藏真人深知申屠江山巨錘的可怕,連忙開口:“我們無意冒犯,都是誤會,我們是體宗來的,特為老谷主的賭約而來。”

鴻藏真人只好搬出老谷主名頭,盼著能讓申屠江山忌憚幾分,不至於動手壞了賭約。

哪知申屠江山聽得此話,扶著錘柄的手突然一緊,眼中冷意畢現。

不善的目光先是掃了陸風一眼,見其文弱,又將目光鎖定在了更為壯實一些的唐元身上。

儼然,唐元才是他所想找的人。

申屠江山在唐元長相上失神了兩秒,而後喝道:“谷主不是給了你一年時間,這才過了多久,來做什麼?還選這麼個節骨眼來!”

因為那時他不在谷內緣故,是以並不清楚更多的細節,但依稀聽聞是給了唐元一年成長期限的。

唐元一怔,有些不明白申屠江山這無端動怒的緣由,這節骨眼來怎麼了?獸谷難道有別的事情纏身?

但還是直面回應道:“一年太久,我放心不下父親。”

事實上,以他如今的實力,穩固融合那顆五行之極獸丹下,已是到了一個階段的飽和點,身體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若是耗上一年,那他大機率都是在修行煉體之術,提升身體強度,以及找尋合適的下一顆獸丹路上,實力能否進一步提升是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

保不準一年之後,同現下差別不大。

與其那樣,倒不如直接上門!

畢竟,這一年的期限,他不一定能成長,但獸谷年輕輩卻是都在成長,在相同的考核或者說刁難下,儼然以他如今的年紀與實力,更能折服對方。

“江山叔~”蕭姣兒努著嘴催促了一聲。

申屠江山自巨錘上躍下,手中力道猛地一震,巨錘竟被他生

生扛了起來。

猶似山嶽般厚重的巨錘高抬,讓人僅是看著,便覺一股鑽心的壓迫感襲來。

申屠江山朝唐元喝道:“既如此,我便替谷主先試試你的實力!”

鴻藏真人驚道:“閣下留手,何必跟個小輩過不去,試問閣下的一錘,年輕輩又有誰能接得下來?”

申屠江山臉色一板,“再囉嗦,我先把你這老傢伙錘了!”

鴻藏真人無奈道:“閣下若真想出氣,且由我這把老骨頭來受著吧。”

“不行!”蕭姣兒氣道:“是他們欺負的我,還輪不到你出頭。”

申屠江山左手一攤,似在說‘你也瞧見了’,‘這錘可不興旁人來受’。

唐元見狀,冷著臉道:“晚輩若是接下這錘,前輩是否便不再行任何為難之事?”

“少耍滑頭!”申屠江山不滿道:“這一錘是為姣兒出氣,你想接回唐玄那雜逼狗巴子的,我手中的錘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來吧!”唐元陰沉著臉,眼中閃過幾分怒火,旁人罵他辱他都可,但‎​​‎​‏‎‏​‎‏​‏‏‏羞辱他父親,卻是萬萬不可!

同時也明白,申屠江山這刁難的一錘若是不接,怕是連獸谷的大門都闖不進去。

陸風暗自嘆息了一聲,見到最後還是避不開要受這一錘下,朝唐元說道:“這一錘,起因在我,就由我來受著吧。”

“開什麼玩笑,”唐元嚴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人什麼身份,他這一錘尋常天魂境後息魂師怕都難招架得住,你又不諳煉體之道,怎麼抗得下來?我上,至少還有兩三成把握。”

陸風搖頭,苦笑了一聲:“兩三成,然後呢?頂著一副重傷的身子,你還能有多少餘力應對入谷後的刁難,不想接你父親回去了?”

“可你……”唐元不忍,雖知陸風所言在理,但看著後者一身傷勢,還是執拗堅持了下來。

申屠江山已是等得有些不耐煩,見二人還在婆媽,手中巨錘猛地掄起,作勢就要朝二人一併砸過去,一了百了。

卻聽身後蕭姣兒嬉笑聲突然響起:“金姐姐,你怎麼來啦?”

申屠江山掄起的巨錘戛然止住,重重的落回地上,也朝身後不遠突然走來的一行人看了過去。

適逢,那行人中,一道鏗鏘有力的笑聲朝他傳來:“申屠啊申屠,你這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好意思為難幾個小輩,臊不臊。”

說話的是一名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一身赤色花紋長衫,配以一柄猶似岩漿般色澤的古樸長劍,劍鞘上刻有云霞紋路,頗為精緻華麗。

自其說話腔調帶著幾分調侃來看,儼然同申屠江山關係匪淺。

“赤霞劍,俞子平!”

鴻藏真人驚疑念叨了一聲:“他來這做什麼。”

唐元跟著道:“天榜八十四的赤霞?”

“正是他,”鴻藏真人點頭,緊繃的神色略微鬆了幾分,“這人頗具俠名,有他在,或許能調和眼下的矛盾。”

江若雲秀眉微微緊蹙的道了一句:“他旁邊的女子是什麼人?”

之所以有此一問,倒不是她心中好奇,而是莫名的有種感覺,那女子出現後,目光似若有若無的總往她這邊瞥著。

確的說,好像在打量偷看著自己的風哥哥。

這才讓她蒙生在意。

陸風同樣也注意到了那名女子,見其年芳二十上下,穿著一身淡粉色布裙,小小的臉蛋上五官十分的精緻協調,整個人瞧著頗為文靜。

山風輕拂,微微吹起她那海浪般的裙襬,雪白纖細的長腿展露在外,明亮的像是黑夜裡的光。

此般扮相不像是山脈歷練的,反倒像是外出遊山玩水來了。

而女子給人第一眼的感覺,也像是天生的富家千金小姐一般,透著一股金枝玉葉般的貴氣感。

這份貴氣又不似君子雅那般帶著權勢,亦或是洛小惜那般帶著嬌縱,而是偏向於書香氣的文雅貴氣。

鴻藏真人遠遠看著蕭姣兒同那女子親暱模樣,又見俞子平護在一側,不由猜疑回了一句:“許是他家裡的小輩吧。”

江若雲一怔:“前輩也不識得那女子啊?”

鴻藏真人點頭,“若不是那柄赤霄劍,老夫或是連那俞子平都認不出來,這人雖所行善事不少,但卻鮮少拋頭‎​​‎​‏‎‏​‎‏​‏‏‏露面,往往救完人,做完事就銷聲匿跡了。”

唐元好奇:“我記得咱們體宗內的名人典錄裡頭,記載他是個散修啊,怎麼又冒出個家裡的小輩?”

鴻藏真人解釋道:“宗內的名人錄已經許久沒有更新過了,你看的還是很早之前的訊息記載,前幾年‘三元客棧’遭勢力排擠遇到麻煩,這赤霄劍出過一次頭,也是自那時起,魂師界才知,他同三元客棧背後的老闆是一家的。”

“他這天榜排名雖然比較靠後,但畢竟是天榜,含金量還是在的,遠非尋常勢力的魂師可比,足夠震懾那些宵小了。”

“三元客棧也是因他在外的名聲,這些年才發展的如此迅猛,幾近都快成為第二個君滿樓了。”

蕭姣兒這時領著金裴裴走了過來。

江若雲如果說先前只是自己敏感多慮的話,那麼此刻,她已是確信,這走來的女子,百分百是衝著她風哥哥而來的!

那目的性的眼神,她絕不會看錯,那眼中的‘感興趣’之意,就差直接寫在腦門上了。

蕭姣兒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衝著陸風道:“今日看在金姐姐為你求情的份上,姑奶奶大度,不同你計較了。”

一側的金裴裴適時朝陸風輕點了下頭。

這讓得陸風不禁頓感錯愕,分明沒做過半點錯事,下意識看向江若雲的目光卻起了幾分心虛感,生怕對方誤以為有點什麼。

這時,卻聽金裴裴突然出聲:“小女子的父親當年受過流光劍宗的恩惠,近日聽聞青山宗主讓得舊宗新立,小女子心中歡喜極了。”

“今日有幸得見青山宗主天資,確如傳言中那般英俊倜儻,疏狂不羈,實在令人打心裡欽慕。”

陸風無措的愣在原地,這被人直勾勾袒露心意雖不是頭回,但這被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女子如此直白表達敬慕之情,倒還是頭回。

感受著一側江若雲臉上的寒霜都快結成冰了。

陸風不禁一陣頭大,暗想這金裴裴是天真無腦呢,還是真就單純的傻到半點都沒瞧出他與江若雲伴侶關係?

否則怎麼能如此視若無睹,平和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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