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玉魔蓮的花瓣一片片消散,那份清心靜氣的芳香受白駒牽引下沒入凌天體內。

凌天的狀態肉眼可見的平穩了下來,散發的那份兇厲,逐漸被聖潔純粹之氣所撫平。

回過神來的凌天,愕然的望著身前白駒,一眼之下,目光又停留到了一側豎在地上的那柄芽刀之上。

此刻的刀身雖然褪去了那份黝黑光華,外在看上去有些陌生,但凌天卻依舊十分熟悉與親切,這就是自他年幼握刀那一刻起,一直伴隨身邊的那把刀。

“跟我走,”白駒嚴肅的看著凌天,“帶你去見一個人。”

凌天神色一凜,面露提防。

陸風皺眉看向白駒,直言問道:“不知前輩要帶他去往何處?”

白駒冷冷的瞪了陸風一眼,“這不是你配問的!”

“我不會跟你走的!”凌天不滿白駒對於陸風的態度,沉著臉道:“閣下若想打血屠三刀的主意,我也是不會給你的。”

白駒不屑一顧:“老夫對這短命的刀法,沒‎​​‎​‏‎‏​‎‏​‏‏‏興趣。”

“短命?”陸風一怔,他雖對血屠三刀有所耳聞,知其只需不斷殺人,透過旁人的精血就可以提升實力,具體細節卻並不得知。

凌天解釋道:“血屠三刀一經開始修煉,僅有三月可活,三月內若不提升境界,定遭血損反噬,必死無疑。”

荷甜甜驚訝失聲:“難怪你出名後一直有訊息傳出在不斷的殺人,如此來看,你也是被逼無奈,為了活下去呀。”

凌天眼中泛起幾分冷意:“我所殺的,都是覬覦這套刀法,意圖於我不利的人,都是死有餘辜之徒,即使沒有這血損的隱疾,那些人,我也會一一殺之。”

葉梵好奇:“若如你所言,血屠夫入清修禪宗靜修下,可未曾再殺人,他如何活下來的?”

凌天聽得血屠夫之名,眼中的冷意更濃了幾分,回應道:“那是因為他殺的人已經夠了,此套刀法修行至天魂境後息層面,可壓制住修行帶來的氣血虧損,不用再刻意殺人煉化精血。”

荷甜甜又是一驚:“那要殺多少人才可以突破到那個境界?”

凌天直言:“自五行境起,每百名同境界魂師的精血,可助力突破一層境界,實力越高,所需殺的人越多。”

荷甜甜數著手指頭,茫茫然道:“你如今突破至天魂境,那豈不是說,已經殺了三四百個同境界的敵人了?”

凌天點頭,並未多言,雖說他煉化的精血大部分都源自比自己修為境界更高的敵人,那份反哺之力一個頂多個,但一路走來,少說也斬殺了百餘人之多,一雙手,早已佈滿血腥。

白駒瞧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情景,臉上浮現幾分不耐煩,待要再一次催促凌天隨他離開之際,卻被陸風突然的詢問引起了在意,催促之念也緩了下去。

陸風道:“早前我們路過一處巖壁,瞧見你所書寫的‘愛妻’字眼,你何時完婚了?莫非是同訊息中的那名雲英觀女子——秋辭?”

之所以有此一問,倒不是介於關心凌天的私事,而是有些放心不下破觀訣一事,想知道凌天同秋辭相識

的時間段,秋辭是否有傳信回雲英觀。

畢竟,眼下若水可還在雲英觀之中,若生什麼變故,難保不會遭受什麼牽連。

凌天神色顯得有些傷感,喃喃開口道:“是在被各大刀宗勢力第一次逼入絕境下,阿辭臨死前完得婚。”

見凌天不願透露過多細節,陸風也沒深入過問,直言道:“秋辭她可有同你提及過雲英觀之事?”

凌天愣了一下,轉念反問道:“是雲英觀出什麼事了嗎?”

陸風搖頭,示意並未有事發生。

凌天安下心來,繼續道:“我與阿辭初相識的時候,她正遭人追殺,受了不少的傷,事後得知,她是掩護同門回宗報信,刻意捨身引開的那夥追殺她的人。”

陸風聞言也是安心了幾分,自凌天話語來看,秋辭應該將傳信的重任託付給了自己的同門,想來破觀訣現世的訊息,理當已經順利傳回了雲英觀。

就是不知道,雲英觀等勢力是否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凌天神色黯然道:“那‎​​‎​‏‎‏​‎‏​‏‏‏時我為了救阿辭,暴露了血屠三刀,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傷勢;本想著那些人均不是用刀好手,應該不至於會引起太大波瀾,礙於傷勢,也就沒多耗費氣力清理乾淨,卻沒想到冥冥之中還是因此被刀宗的人尋跡找了過來。”

“說來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可以歸結為是我的大意所致,阿辭若不是受到了我的牽連,也斷不會被木易跋之流所盯上,淪作要挾的籌碼,而受到殘害。”

“唉,”白駒兀自嘆了口氣,感慨道:“命運總是如此相似。”

凌天一怔,狐疑的看向白駒:“何意?”

白駒看了眼周遭的人,雖有些在意浣繡齋和體宗以及陸風等不相干的在場,但猶豫之間還是道出了壓在心中的辛秘。

“此番我要帶你去見的人,是這‘芽刀’的上一任主人,也是你的——生父。”

白駒短暫接觸下也知凌天的性情,若是不直言,今日怕是很難讓其心甘情願的跟隨自己離去。

凌天滿目愕然,握刀都不曾有過顫抖的手,此刻竟因緊張微微發顫著。

鴻藏真人神色有些複雜,朝白駒確認道:“妖刀魘君,真還活著?”

對於這個記憶深處的名字,哪怕僅是提及,鴻藏真人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慄。

可以說,此人簡直就如他魂號那般,是無數人心中的夢魘。

陸風乍一聽‘妖刀魘君’四字下,終是反應過來,芽刀的來歷,和這位傳說中的魘君!

此前他覺得芽刀之名耳熟,還在心中不斷回憶著是何人的配刀,無一匹配得上下,暗道自己見聞不足。

哪曾想,芽刀之名並非於刀,或者說並非固定某人的配刀,而是一柄三人共用的刀。

這才沒有對應上妖刀魘君這號人物。

眼下,得知凌天長久以往使用的刀,竟有這般來歷下,不禁大感驚駭,更為驚駭的還是白駒的那句‘生父’。

凌天,竟是妖刀魘君的兒子!?

若有此身份,那此前嚇退天梭一行,以及嚇得天狼宗老者下跪,也就都說得

過去了。

畢竟,妖刀魘君可是曾經冠絕黑榜,並超脫於黑榜的可怕存在!

其兇名在外,可比王崇虎之流,要來得可怕多了。

陸風對妖刀魔君雖不慎瞭解,但卻也依稀聽聞過一則有關他的傳聞,那可是能在一怒之下,滅一個盟的恐怖存在。

莫說區區一個天狼宗了,怕是八大刀宗放在一起,也難架得住妖刀魘君一人。

妖刀魘君既冠以‘君’名,且有著超脫黑榜的實力,那無疑定是接觸到了聖境層面!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竟還存活於世間。

白駒冷傲回話:“自還活著,老夫所言,何時有過假。若非應魘君所邀,幫其尋子,多年來老夫何至於四處奔波!”

凌天遲疑開口:“前輩如何認出在下?單憑這長刀嗎?前輩就不怕這刀是我奪來的?”

白駒直言道:“早在你一戰成名傳出訊息之時,老夫就留意到了你的存在,顧及你的年紀和手中長刀制式,與老夫所尋之人契合,適‎​​‎​‏‎‏​‎‏​‏‏‏才在飛鷹谷出手幫你攔下了那些追截者。”

凌天一驚,“原是如此。”

前陣子飛鷹谷一役,他搏殺多名天魂境刀客,被逼絕境,還道斷無活命機會,卻沒想到身後突然無人再追擊過來,讓他有了逃出生天的機會。

這一直是他心中存著的疑惑,卻沒想到是白駒在背後出的手。

解了心中疑惑後,凌天於白駒的提防不禁少了許多,若是後者對自己存著什麼心思,那于飛鷹谷時出手,儼然比此刻要更好千萬倍,也更掩人耳目,悄無聲息。

白駒自顧自接著說道:“那時老夫見你鏖戰強敵,所表露出的那份堅毅與意志,有著你父親幾分影子,加之確認了你手中的長刀正是你父親當年用過的那柄後,心中對你的身份,其實已經確信的八九不離十;”

“但為保萬一,老夫特意去了一趟雪域邊界,尋上了你父親當年的僕從,當初是他抱著你離開的那個紛爭圈子,至你成年前,他也一直於暗處守護著你。”

凌天一怔,腦海不禁浮現出幼時教授他刀法的那個神秘人,以及後來那份‘機緣’讓他有幸入得獵魂師團歷練的經歷。

此刻回想,怕都是白駒口中的‘僕從’在暗處引導著他成長的軌跡,而他所知的那個平凡身世,怕也是那人胡謅,為了激勵自己練刀,和掩蓋妖刀魘君這層關係刻意所為。

荷甜甜忍不住打岔道:“這裡距離雪域邊界可遠著呢,你就不怕這一走,他死在這兒了呀?”

白駒輕哼了一聲:“若他這麼輕易就死,那他也不配當魘君的兒子!”

看著凌天滿身狼藉的傷勢,白駒的話風轉念又柔和了幾分:

“當然了,這也算是老夫於自己內心的一個賭約,賭他能撐到老夫回來那天!”

“畢竟,當初應下魘君的這份委託,老夫可同樣受了不少的苦楚。”

事實上。

白駒心中所想,遠不止於此,放任不顧,也算是他自身於凌天的一個考驗。

一個看凌天是否夠資格,傳承他衣缽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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