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和江若雲沿著溪岸一路北行,來到一片石林山谷。

相較於溪邊空曠的環境,這片山谷儼然要複雜許多,雖然沒有過多的植被覆蓋,但嶙峋的怪石各處皆是,近乎封堵住了通行的所有道路。

陸風和江若雲環顧了一圈,發現一處區域有著巨石被轟碎和挪移的痕跡,一致認為應該是狂刀宗所為,用以開闢通行的道路。

二人當即沿著前人蠻橫開出的路徑通行。

深入石林沒多久。

江若雲狐疑的目光突然朝陸風望去。

恰逢陸風彼時的目光也在朝她投來。

四目相對下,二人同時出聲:“你也聞到了?”

見對方所問即自己所想,又兀自朝對方點了下頭。

江若雲微微掩著鼻息,感知了一下各處巨石縫隙中飄散出的腥臭之味,凝重問道:“風哥哥~你能辨別出這股味道是什麼魂獸留下的嗎?”

陸風本凝重的心緒陡然聽聞此話,不禁失笑調侃:“你風哥哥看上去像是擅‏‏​​‎‏‎‏​​​​‎​‏‏長聞屎的嗎?”

江若雲冷不丁被陸風話語所逗樂,掩嘴輕笑起來,心中本存著的那份緊張害怕感也緩和了不少,明白陸風應是有意為之,照顧著自己心緒下。

江若雲樂呵呵的也調侃了一句:“人家好像記得風哥哥在青龍鎮時,挺擅長聞屎的呀,風哥哥難道不記得那個山洞了嗎?那時風哥哥可是憑著些許綠色的排洩物,就推測出洞內藏有一頭暴熊喔。”

陸風臉色一窘,尷尬失笑:“你就不能記著我點好本事,光記這些。”

江若雲嘚瑟的晃了晃小腦袋,一副得意的拿我怎樣的模樣。

陸風無奈,抬手輕輕一彈,想著彈下江若雲腦袋瓜,好讓她別這麼‘猖狂’。

哪知江若雲反應快了一拍,輕鬆閃避了開去。

也因此,後退間無意中踩到了一塊帶著裂痕的石頭。

石頭滾至一旁開裂,一小塊麩皮狀東西自那夾縫中掉了出來。

“這是……”

江若雲眨巴著水潤的眼眸,好奇的打量向這一塊東西,直覺告訴她,應該是某類魂獸所留,許關乎著此地的腥臭。

陸風祛邪靈眸施展下,瞧出了些許端倪,開口道:“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這應該是某類蛇蟒提升修為時,所褪下來的腐皮。”

“咦~”江若雲嫌棄的輕咦了一聲,本還想著彎腰拾掇起來看看手感,進一步辨別,得知是蛇皮後,連忙打消此般念頭,心中一陣惡寒。

陸風接著道:“就此看來,此地彌留的腥臭味,很有可能是出自某類蛇蟒。”

江若雲認真道:“能看出具體是哪類蛇蟒嗎?我們遇上的話,會不會有兇險?”

陸風搖頭,順勢拉過江若雲的手,半開玩笑半寵溺的說道:“有我在,不會叫你給蛇吃了的。”

江若雲挺了挺俏鼻,一臉受寵而嬌道:“誰吃誰還不一定呢,回頭咱們要遇上了,雲兒給你煲個大補蛇羹。”

咳咳~

正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自

上空落來。

突然的動靜,讓得陸風和江若雲同時神色一凝,驚疑不定的朝上空望去。

“兩小兒打情罵俏,滾這遠些!”

隨著咳嗽聲落下的是一道穿著灰袍的中年男子身影,以及他帶著厭煩與不屑的聲音。

陸風下意識的將江若雲攬在身後,滿是警惕的注視向落下的中年男子。

自其能悄無聲息的靠近他上空,而不被感知來看,明顯有著遠高於他的實力。

陸風雖於中年男子的呵斥存著幾分不滿,但並未表露太多情緒,再不確定對方實力下,徒生招惹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為。

然,中年男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徹底惹毛了陸風。

落地後的中年男子陡然間將目光投向了江若雲身上,上下打量間,似有些驚豔於江若雲的容顏相貌,看了良久,突然冒出一句:“小丫頭,可有婚配?不妨嫁於我兒如何?保你後半生修行無阻,榮華富貴。”

江若雲俏臉霎時一寒,待要回絕。

陸‏‏​​‎‏‎‏​​​​‎​‏‏風的聲音卻是先一步傳了出來:“雲兒已是我夫人,前輩好意怕是要辜負了。”

見陸風如此直白的宣誓主權,江若雲凝重的臉上不由隱現一抹緋紅羞意,心跳也是快了許多。

反觀中年男子,被陸風含怒直接的話語駁了面子下,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朝陸風呵斥道:“小子,你可知我是誰?膽敢如此不敬?”

陸風毫不怯懦,護著江若雲的同時,回道:“管你是何人,若要人敬,需先敬人!”

若只是他一個人的情況下,陸風定不會選擇如此直衝一名看不透實力的強者,但有江若雲在身旁下,他卻必須如此行事,哪怕退上半步,都覺會讓江若雲受到委屈。

畢竟,人家可都搶媳婦搶上門來了。

若再客客氣氣,未免太沒骨氣了些!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凌厲的目光瞪向陸風,“小子,夠狂!報上名來。”

自陸風的此番姿態下,他也瞧出了不凡之處,雖不將陸風的實力放在眼中,但顧及其後或許會存著厲害勢力下,卻不得不過問一句。

草窩可生不出這般鳳凰。

陸風冷肅回道:“我之名號,從不報於無名之徒,你且先報上名來!”

陸風想著自己那般多的名號,需得先考慮清楚了,應對上對方來歷身份下,才好決定回應哪一個身份過去,以便將恩怨最小化。

如若不然,要是中年男子同前流光劍宗有著仇怨,他在傻不愣的一報,可就不妙了。

中年男子並不知陸風心思,冷不丁見陸風道出此般狂傲話語,不由被氣笑,冷哼道:“小子,希望你過會,還能維持住這份膽氣!”

說著中年男子手中憑空而現一柄巴掌大小的飛刀,飛刀長約三寸七分,通體呈現著亮銀光澤,刀鋒至刀柄處鐫刻著一條連貫的淺色長龍花紋,閃耀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飛刀就這樣輕柔的在中年男子手中握著,但卻讓陸風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壓力。

自這飛刀的出現,

陸風也是認出了中年男子身份。

天榜四十五,魂號——天梭!

隸屬狂刀宗,最頂尖的戰力之一。

若非無心權勢,當年狂刀宗老宗主禪位時,接替之人非他莫屬。

江若雲知曉來者身份後,整個人都不禁嚇得一顫,縮在陸風身後,緊張的小手指不住的拉著陸風衣襬,似在述說著莫要與之衝突下去的心念。

然,陸風再認出中年男子身份下,態度卻愈發疏狂了起來。

也因此挑選好了回應的身份。

“晚輩還道是哪位高人,原是天梭前輩,難怪如此狂傲無禮,果真如鴻藏老哥說的那般,光有臉皮沒有實力。”

天梭見陸風竟還敢如此疏狂傲慢,手中飛刀下意識一緊,待聽得其後半句話下,心中的那份不滿陸風態度,瞬時衍化為不可扼制的惱火。

但這把火,卻不再衝著陸風而去,而是迎向了他話語中刻意提及的鴻藏真人。

“你同那老東西什麼關係?”

陸‏‏​​‎‏‎‏​​​​‎​‏‏風沒好氣的啐道:“前輩還真是光漲了這一身實力,耳朵不靈光了?聽不得我喚他老哥?”

“小子!”天梭徹底惱怒,凌冽的殺意直衝陸風而去,“你再敢以這態度同老夫說一句看看,信不信老夫頃刻間在你心眼子上洞穿個窟窿出來!”

江若雲感受著此般劍拔弩張的嚴峻氣氛,緊張的都捏緊了陸風身後的衣襬,但眼中的懼意膽怯卻不再,轉而浮現出了一股戾氣十足的可怕殺意。

無疑,若是天梭敢出手,她勢必會發瘋般豁出去拼命的。

然,陸風卻輕描淡寫的壓了壓她微顫的手,示意著平和心緒。

轉而笑著朝天梭開口:“以天梭前輩的實力,想於我心眼子上洞幾個窟窿出來,自是輕而易舉,就怕前輩這般做了,回頭被人傳言,是對付不了鴻藏老哥,破不開我鴻藏老哥的防禦,才會卑鄙無恥的於他小老弟身上出手報復。”

說完,陸風還堂而皇之的攤開了手,一副你來啊,你來洞穿我心眼子的不要臉架勢。

這一幕可把天梭再度氣得不行。

也把江若雲嚇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但天梭氣憤過後,卻是突兀的癲笑了起來,“好一張伶牙俐齒,這是吃準了老夫不會拿你小子怎麼樣?”

見天梭退步。

陸風也不再揪著不放,再狂傲無禮下去可就要真激怒對方了,當即順著臺階謙卑一笑:“前輩哪裡的話,前輩不過是不屑衝我這等不入流的小人物出手罷了。”

天梭抬了抬眼眸,看著陸風此般進退自如掌控有度的態勢,不由高看了兩眼,好奇問道:“你於鴻藏那老傢伙如何結識?你又是什麼身份,他何故要與你結作忘年交?”

陸風微笑說道:“我不過一介普通修士……”

見天梭皺眉狐疑。

陸風會意引導道:“我雖勢單力薄,可結識一個人若都要依從對方身份,那不免太虛偽了些,鴻藏老哥可不是這樣的人!”

“在理!”天梭少見的認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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