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雖明知力不可敵,但就此放棄等死的行徑,卻是不符合他的心性。

就算不敵,就算一戰必死,那他也定要傾盡全力去戰。

哪怕,這會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戰!

無畏、亦無懼!

殺心決運轉至極,殺意滔天。

在這殊死的一刻,他忘卻了膽怯、畏懼,忘卻了所有的情緒。

眼中唯戰,心中唯殺!

十米、九米、八米……

隨著那兩道身影兀自提速,十米之距,轉瞬即至。

焦灼的氣氛攀升至頂點,死戰一觸即發。

吳影驚恐的近乎閉上了眼,等候著可怕的攻勢碾壓而來。

心中已是浮現被一鏜子打得靈魂消散,亦或是數箭穿心湮滅的情景了。

但靜候下,卻遲遲不見動靜傳來。

驀然睜眼。

見陸風依舊滿目肅然,抬起的手也依舊保持著劍指之狀,只是原先的殺意卻褪了下去,轉而臉色變得異常古怪。

餘光掃向前方三米開外。

竟見那兩道身影,竟畢恭畢敬的跪在了那,一副俯首稱臣之姿。

吳影瞬時明白過來陸風臉色古怪的緣由,此般情景,換誰見了不得懵圈幾秒啊?

“咋回事啊?”吳影壓著極微的魂識詢問向陸風,儼然也是被這一幕驚嚇得不輕。

卻見陸風搖了搖頭。

繼而抬手朝著那兩道跪著的身影,以著一個奇怪手勢揮舞去了一道魂識。

下一刻,那兩道身影突然消散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兩枚古樸的暗沉色玉符。

“這是……八茨鎖魂陣的陣符?”

吳影滿目驚愕:“都這樣了你還搖頭?分明知道什麼!”

陸風玉符在手,感受著那股恐怖的壓迫感消散,緊繃的心絃終才鬆弛下來,長長的嘆了口氣,回話道:“許是殺意。”

“殺意?”吳影滿臉不解。

陸風又道:“我散發的那份殺意,剛自沉心塔內得到質的提升,有著幾分鬼面王屠之態。”

吳影一愣,驚道:“他們莫非是誤將你當作了鬼面王屠?這才俯首稱臣?”

陸風搖頭,“他們俯首的那刻,傳達而出的氣息,很是古怪奇異,不全像是基於此般原因,隱隱感覺有著一份緬懷不願動手之感在。”

“緬懷?!”吳影又是一驚,繼而自顧自的篤定道:“是了是了,定是這樣沒錯了,傳聞鬼面王屠是死在這四將之前的,這麼久的歲月下,這兩道殘魂雖然已經不具備自我意識,但本能之下定仍存著一份對主子的思念與畏懼,而你又恰好如繼承般領悟了鬼面王屠相近的殺意,這才使得他們緬懷下產生誤認,俯首稱臣。”

陸風滿目愕然,仍覺得此般轉變來的太過突然太過古怪,但不明具體下,也覺此般解釋最為說得過去。

至於那沉心塔的設立,恐就是基於鬼面王屠的殺意為基礎,而這份殺意很可能是其生前便遺留,是用以淬鍊提升手下將領的,而其麾下四將,很可能就是自沉心塔內感悟提升的殺意。

而今輾轉多年後,冥冥之中遇上了懂得殺心決的他,雖是你死我活的對沖較量,但也因此獲益,提升了不少對殺意的領悟,期間不免會有那麼幾分相似的味道。

那二將許根本沒有誤認,只是不想讓這份殺意就此消亡於世間,這才沒有進一步動手,那一跪,也非跪他,而是在跪鬼面王屠‘傳承’下的那份殺意。

“陸兄~你的額頭……”

吳影緩過心神後,突然察覺到陸風額頭處印記的變化。陸風平和一笑,抬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額頭處的‘雲’字印記。

因為此地乃是靈魂之力構造的魂域,他們是以著命魂之態來到的這裡,自然而然的也浮現出了額頭處的那抹鴛鴦合合陣印記。

而吳影的驚詫,則是因先前來到這裡時,此般印記還是完整的,而此刻不知何時,於中央處卻是多了一道劃痕。

伴隨著陸風輕觸,此般印記很快便又恢復了完整。

於沉心塔涉險時,他受殺意矇蔽,無暇顧及,以至於難以抽身隔絕契陣的氣息傳出,讓得自己所承受的痛楚降臨到了江若雲頭上,但方才,心知可能會有一死下,有所準備前提的他,還是隔絕開了那份鴛鴦合合陣的感應。

儘管不確信死於這般深的地底,且還是於魂域之中消亡,契陣的感應能不能傳出,但哪怕風險再低,他也不願讓江若雲感受到他死前的痛楚,故而他還是違背了答應過江若雲的話語,再一次阻隔開了鴛鴦合合陣的感應,選擇獨自承受那份死亡的痛楚。

而此刻,撤去那份隔閡後,陸風心中還是存著幾分心虛的,此般行為要是被江若雲知曉了,免不了又要嘟起嘴巴耍上一番小性子。

“走吧~”

‎‏​‏‏​‏​‎‏​‏‎‏‏‏陸風兀自將手中兩塊玉符合在了一起,魂識運轉下,開啟了八茨鎖魂陣的生門。

二人命魂順利迴歸肉身。

幽冷的潭水如冰錐般刺激肌膚的感受全面覆蓋而來。

陸風因為內息尚存著自我運轉,此般恢復到還好些,吳影因為實力弱些,留存於體內的那份運轉氣息已經消散,肉身如普通人那般淹在水中已有一會。

在迴歸的那剎,猛地一個不適應下,險些被水嗆死,臉色也瞬時漲得紅紫,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

好不容易平復,臉色已是煞白一片。

“就這樣不管那鎖魂陣了?”

吳影回過神見陸風全然不打算理會這座八茨鎖魂陣的架勢,不禁大感心疼,陣符都到手了,饒是不願耗費心力製作成陣盤,也大可將其中的陣玉拆解,或是將那份恐怖靈魂之力抽取出來啊,這些拿到外頭,可都是舉世難得一見的寶貝。

陸風接收到吳影的魂識,暗自搖了搖頭,解釋道:“此陣連通著整個空間內的陰魂水,同這一方天地已融作一體,基本不存在被製作成陣盤的可能,就算隱晦處可能存著未曾融洽的間隙,那也至少有著九成九的相連,想煉化成陣盤需得先完成剝離,使其成為獨立個體,單是這一步,以我目前實力,怕是就要耗費個三年五載。”

吳影嘴角一抽,不死心道:“那陣玉呢?能拆幾塊下來不?”

陸風惋惜道:“拆解其中的基石陣玉倒是可以,但那樣一來,難保不會陣勢宣洩,使得這一方天地崩塌,我們連逃出去的機會都不會有。”

“至於那靈魂之力,就更加想都別想了,以我們的能耐,可掌控不住,若被察覺異心,保不準那份誤認和緬懷就要變了,再來一次的話,等待我們的可就只有死路了。”

吳影感受著陸風傳回的解釋,混不吝一顫,後怕之餘,只得放下心中的貪念。

二人遊至其餘條棺前。

陸風示意著吳影趕緊配合著動手,將他的一眾弟子救出來。

條棺之中雖無兇險,但身處其中,隔絕一切,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風吹草動,久等不來支援下的那份恐懼是最為令人絕望的。

心智若是差些,保不準內心都會被擊垮。

吳影對此到並不在意,倒不是說他冷血無情,而是旁觀者清,在他看來,陸風的這群弟子,哪一個拿出來可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各中心智更是遠超同齡。

而且,自他們每個人身上,他都感受到了一份拋開心扉無條件的信任之感,基於這份對師傅的信任下,別說是被困這一時半會,就算十天半個月,他們的心智也絕不會被擊垮。

然而,當吳影探手摸向就近的一座條棺後,臉上的平靜坦然卻是陡然凝住,眉宇間驚慌瞬顯。

“棺中……無人!”

近乎是難以置信的口吻迸出的這道魂識。

吳影驚慌間,連忙遊至別處,一連查探下,竟發現每一座條棺之中,都已無任何氣息出現。

陸風見此情景,同樣不可遏制的出現了一絲慌意,但在細細感應棺內情景後,這份驚慌逐漸轉變作了狐疑。

棺內並未回饋有任何氣息,雖不是什麼好訊息,但也不是徹底的壞訊息。

這意外著他的那些弟子並沒有死在棺中,因為剛死不久的人,體內的靈氣絕不會消散的那麼幹淨,多少能感應到分毫。

明白這點下。

陸風閉目凝神,無形的魂識開始瀰漫覆蓋向八座石臺,仔細感應著其中隱匿的那份陣法氣息。

人不會平白無故消失。

‎‏​‏‏​‏​‎‏​‏‎‏‏‏此地定還令存著玄機!

吳影站在一旁,起初還乖巧的不發出任何動靜,不去打擾陸風的探查,但隨著等候的時間越來越久,生性好動的他多少有些安耐不住。

目光不自覺的開始四處張望起來。

最終停留在一座座條棺之上,看著其各自嵌在石臺底座的位置,莫名覺得有些契合重門慣用的隱匿暗門手段。

好奇下,湊近俯身,著手輕輕撥開起石臺上那些青苔般的植物。

兀自發現,這座石臺表層,光滑細膩,儼然是某類質地堅硬的特殊玉石。

其上遍佈著玄奧複雜的各式紋路,且伴隨著輕輕敲擊,還可發覺其內裡……竟是中空的!

吳影剛欲將此發現反饋給陸風,卻見陸風的魂識於此刻也傳了過來。

“此地有著逆源紋的氣息。”

“這座八茨鎖魂陣,與這空間並未完全相融,其基底是隔開的。”

吳影並不能完全理解陸風話中之意,但結合自己發現的,卻是猜到了陸風可能想要表述的內容,當即欣喜的指著腳邊的石臺,指著其上被他撥開浮現的那些紋路。

陸風湊近查探下,當即進一步確定了下來。

這八座石臺,確實存著奧秘!

逆推之下,沿著八座石臺上的紋路推演向整座鎖魂陣。

陸風終是確信,其上存著的逆源紋,乃是起到一個基礎的阻隔之效,輔助著基底通道開啟下,不至於流逝陣內太多的靈魂之力。

“入棺!”

陸風朝吳影示意了一句。

此刻的他已是確信,這些條棺並不單單是下沉的‘座駕’,還是進入真正墓室的通道所在。

眼前的這片幽潭,僅是這底下真墓的入口。

墓中墓所指,也不是指這八茨鎖魂陣營造出的魂域空間。

這八茨鎖魂陣,只是底下真墓的一扇大門罷了!

吳影此刻也是明白了各中之理,臉色異常的沉重。

真墓的兇險,自這入口大門就已經深深體會到了。

若非機緣巧合,這扇大門,他們絕對推開不得!

但這次,吳影並沒有說任何勸阻的話語,也知不管說什麼,定都攔不住陸風探尋營救一眾徒弟的心。

他能做的,便唯有相隨左右,陪著莽上一回。

爭取自身所學,能起到一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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