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齊看向那個拱起的沙包,期待著破裂後的景象。

當三叔的身影緩緩自裂縫中探出的那刻,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三哥!”六叔鼻子一酸,百感交集,待要前衝回那片區域,到往三叔身邊。

但卻被四叔攔了下來:“老三他……”

六叔一怔。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沉下了臉上的喜色;

盡皆意識到了。

三叔,他被奪舍了!

此刻的三叔雖然形貌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後腦勺卻是多出了一個魔魂鬼螺,雙眼之中,左眼也已變得漆白一片,右眼十分渾濁,被淡淡的白芒佔據。

整個人如九淵一樣,無神無主,麻木的走出黃沙。

四叔有些沉悶的開口:“老三沒有太重的殺戮執念,應該……”

話還沒說完,三根由黃沙凝聚而成的凌厲長矛便自遠處射了過來。

“怎麼會?”四叔滿目震驚,想不明白為何三叔被奪舍後會朝他們出手?

如此短的時間內,只可能是三叔身軀的自我執念殘留所致;

魔魂的自我執念還不至於這麼快貫徹,應該沒那麼快就報復先前破碎鬼螺一事;

可三叔為何會存有動手的執念?

依舊是五叔抵擋在最前,以著護身的沙盾抵擋向襲來的三根長矛。

感受到其上附著的可怕勢頭,五叔本能的便想以一貫的防禦方式,偏轉沙盾角度,側面抵禦,偏轉撥開襲來的長矛。

但於偏轉的那剎,卻是驚訝發現,那三根長矛襲來的角度、速度竟完全一致,呈現著正三角之勢,不論他如何偏轉沙盾角度,都不可能完美的偏移開全部的長矛。

這讓他不禁滿目震驚。

有種自己的防禦手段全部被看穿的感覺。

是巧合還是……

一個不安的念頭浮現腦海。

下一刻,他整個人便被襲來的長矛給震的倒飛了出去。

實力的差距擺在那,沒有偏移開那般攻勢下,他正面抵擋儼然很難平穩無恙。

而自五叔被震飛的勢頭之中,眾人也清晰感受到了此刻三叔的實力,郝然已經達到了天魂境六息層面,甚至半隻腳已經摸到了天魂境七息的門檻。

眾人驚愕間,三叔的身影已經逼近。

“跑!”

四叔短暫不忍下,連聲叫喝:“快跑!”

陸風遙望了三叔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疑,繼而沒有絲毫遲疑,徑直率眾朝深處奔去;

但五叔和六叔卻還停在原地。

五叔咬了咬牙,道:“你們先走,三哥於我有恩,不論如何,我都要將他帶出去,哪怕是屍體!”

六叔悲愴道:“三哥因我才如此,我不能坐視不管。”

四叔臉色一沉,但還來不及開口,三叔的身影便猛然靠了過來,奔行間無數的黃沙地刺直朝五叔和六叔轟去,直將二者生生逼退數十米開外。

但卻出奇的沒有進一步舉動,甚至連正眼都不瞅一下,像是撥開了兩坨礙事的東西一般,徑直朝著陸風一行逃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四叔於旁傻愣著,滿目茫然錯愕,他手中都捏好輔助逃離的陣盤了,卻沒想到,三叔途徑他時,竟同樣毫不理會。

這讓他們三人不禁都蒙生一個想法。

三叔的目標,不在他們!

“難道那魔魂僅彌留下了九淵對於追殺陸風的執念?”

四叔疑惑,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別的緣由;

可按理說魔魂脫離開九淵屍體,該已經祛除那份執念了才對,就算彌留些許,也不該放在第一位,該是以新奪舍的三叔的執念優先才對,更何況,還有著破碎鬼螺的仇恨在,要對付也該衝著六叔去才是。

實在太多反常,太多莫名。

“怎麼會這樣?”五叔驚詫靠近,“老四,我們還追不追?”

六叔啐了一聲:“當然要追,少爺可還在前頭!”

四叔點頭,“趕緊跟過去,那魔魂似有點不大對勁。”

三人還未追出多遠,便即迎上了數十顆飛擲而來的沙球。

“那是……”六叔瞳孔猛地一縮,顫聲道:“是三哥的爆爆球啊!”

“小心!”四叔驚喝,前衝的身形肅然一凝。

下一刻,十餘顆沙球在他們前行的路徑上猛然炸開,一股股恐怖的氣浪襲捲,直將他們生生推飛了出去。

氣浪迸發下四濺的那些黃沙,凌厲的猶似長針一般,洞穿了他們衣衫,於體表落下無數的擦傷。

五叔跌落在地,哀嚎出聲:“那魔魂怎麼回事?怎麼連三哥的爆爆球都能施展?”

六叔同樣吃痛的理著周身傷口,驚懼道:“難道三哥被那該死的東西,完美奪舍了?”

四叔狐疑:“就算是完美奪舍,也不該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領會施展得出原主人的功法本事。”

感受著四周攻勢殘留的氣息。

四叔思疑道:“方才的那一擊,重在逼退,鮮有殺意,許是老三執念所起,爆爆球的施展,也可能是老三執念在與那魔魂意識鬥爭中佔了上風,短暫奪回身體掌控權所致,他這是想叫我們別繼續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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