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矮個男子眼中的驚喜霎時斂去,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葛連環,催促道:“哥,你快應下啊?”

“就兩刀,你頂多也丟個胳膊,前輩有意放過,不會下殺手的。”

“這樣我們兩個就都可以活下來了啊。”

見葛連環依舊陰沉著臉,無動於衷。

矮個男子徹底慌了神,眼中透出一絲茫然與陌生,恍惚間,似有些看不透自己的這位親哥哥。

巨大頭顱這時卻笑得更歡了幾分,像是早已看透這一切一般,譏諷的開口道:“看來你哥並不像你這般兄弟情深呢?”

“如何?現在你可還願抗下這剩下的六刀?”

矮個男子面露遲疑,見葛連環此前回避的目光朝自己投來,帶著幾分希冀與渴望……

矮個男子冷漠的啐了一聲,不再作任何回應。

無疑,遭葛連環先前的漠視,傷透了心。

“果然啊,果然……都是些虛偽的傢伙。”

巨大頭顱得意且猖狂的笑著。

笑聲戲謔到了極致。

持續片刻後,笑聲突又莫名變得柔和幾分。

連帶著那股隱隱散發的氣息,似都沒那麼恐怖了一般。

伴隨著柔和笑聲的停下,巨大頭顱猙獰的嘴角驀然下榻,神色有那麼一瞬間顯得十分愴然傷情。

片刻後又有些癲狂的笑起來。

那癲狂的笑聲之中,隱隱還夾雜著幾分自豪之感。

讓人聽著恍惚間有種莫名感覺,好似這巨大頭顱曾經擁有過真摯的兄弟情誼一般。

呲、呲呲……

笑聲戛然,六道凌厲恐怖的氣息自頭顱下方凝聚,猛地襲向葛連環和矮個男子。

霎時間,鮮血激盪,染紅了整片地面,黃沙變得赤紅。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二人盡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削成了肉塊,連帶著命魂都被轟散在了原地。

囚龍和漠魚看著眼前的一幕,已是嚇得走不動道,癱倒在了地上。

方才那股恐怖的氣息,可離他們僅有分毫,二人一度都覺自己也要死了。

劫後餘生下,二人開始不住祈禱,盼著神明能夠庇佑。

哪料,巨大頭顱聽得二人口中念及‘神明’二字,氣息霎時冰冷了下來,湧上一股莫名的憤怒:“求什麼神明!愚昧!”

“若這天底下真有神明,又豈會眼巴巴看著俠義心善之人枉死,看著天資英才早逝;”

“與其祈求那昏昧不長眼的神明,倒還不如求我,至少……我可以叫你們死得痛快一些!”

頭顱話語間泛出的孤寂絕望氣息,讓得囚龍二人一度不敢回應,連帶著目光都不敢朝頭顱看去。

這一幕似叫頭顱感到有些乏味,啐了聲“無趣”後,徑直朝陸風所在看了過去。

玩味的聲音再起:“方才……你似也毀了我一道氣息!”

陸風滿是不甘卻又無奈的目光直朝頭顱望去,“閣下若要出氣,取走在下性命,且管動手,但在此之前,還望准許在下,交代些許遺言後事。”

礙於頭顱散發出的恐怖氣息,陸風不是沒有放手一搏拼命廝殺的念頭,只是承擔不起那般後果和代價。

迎合頭顱,那或許死得只會是他自己,如若不然,激怒了對方,江若雲和唐元等人,怕也絕無活路。

唐元搶話道:“若非要有人死才行,且讓我來!”

江若雲沉寂不語,但暗自卻已攀連上了體內的那股氣息,一旦頭顱敢傷害她的風哥哥,那她就算不要這條命,也絕不會叫它好過。

頭顱冷蔑的掃了江若雲一眼,繼而同樣的譏笑玩味的目光看向唐元和陸風,“怎麼?也想玩上一出兄弟情深?”

唐元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陸風雖滿目遺憾,但目光卻十分堅定,愴然笑道:“人生在世,知己難覓,能為知己而死,幸甚至哉!”

砰!

話音落下的那剎,一股巨大的掌力突然自後方傳來。

郝然正是唐元的裂焱掌。

陸風的身形被震得直直倒飛而出,但卻於半空便即穩住了身形。

落地後,陸風搖晃著於電光火石間格擋向後腦勺的發麻手掌,帶著幾分愴然嘆息,埋汰道:“犯得著下手這麼狠嗎?”

臉上卻渾然沒有半絲責怪,有的只是欣慰與無憾。

“老陸!”唐元眼眶霎時紅了,拳頭握得嘎嘎作響,儼然沒想到後者竟會早就預料自己會出手敲暈一事。

有時候交一個聰明的朋友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關鍵時刻,連自己搶著頂死的機會都不給!

陸風鄭重的望向唐元,“好好活著,替我照顧好雲兒。”

江若雲聲音輕弱,但卻無比堅定道:“雲兒不會獨活。”

她雖不會如唐元這般搶著頂死,但若陸風出事,她也絕不會獨活,死前定要拖著敵人一起。

祝一重怯怯的站在最後,餘光死死盯在若水身上。

他還不至於為了陸風去赴死,但若是頭顱接下來不放過若水,那他也絕對會挺身而出,就現下來看,他絕不敢吱聲半字遭惹頭顱,他清楚,一旦陸風他們都沒了後,若水能依仗的就只有他了,他必須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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