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剛大一。
有次家裡出了事,我火急火燎地往回趕,卻在某個轉角處突然聽到了奇怪而微小的槍聲。
我很快意識到, 那明顯是用了消音器。
我跑過去向巷角一看,是一個女人在幾秒前向著一個男人舉槍射擊,現在正要逃跑。來不及作更多反應,我心臟一顫,馬上鎖定女人迅速消失的影子衝了上去——
可惜那個女人的動作實在太敏捷了,我跟丟了。
而等我返回時,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
我親眼,在粘稠血液的流動聲裡看著他胸口微弱的起伏一點點消失,瞳孔慢慢瀰漫上濃霧般的失神。
那是我內心永不泯滅的心魔,也是我作為警察一路走來的最大動力。
……
當人們問起慕簡為何如此執著地面對堆積如山的案件和工作時,他總會這麼說。
一天,慕簡去商場購物。
在他仔細挑選商品時,突然發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幾乎連看也不看地拿起幾樣東西,快步走到了櫃檯前。
慕簡正好路過櫃檯,卻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他莫名覺得熟悉,同時這個人行為舉止也確實很不對,便緊跟在那人身後出了商場。
在外面的街道上左拐右拐不知拐多久,慕簡看見那人跑到了兩名警察跟前,匆匆開口:
“警官,有人跟蹤我。”
警察們一愣,開始左顧右盼:“跟蹤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沈秋。”
“沈秋小兄弟,是他嗎?單元樓那一排花盆後面蹲著的那個?”
“就是他。”
與此同時,慕簡低下頭掏手機,身邊卻猛地冒出來了個警察。
還沒等慕簡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警察就迅速用槍口對準了他:“放下你手裡的東西,抱頭蹲下!”
於是,慕簡就這樣一路吵吵嚷嚷地被送回了自已的工作崗位。
公安局內,沈秋懶散地坐在接待室裡的椅子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沒過多久,慕簡推門進來,坐在了他對面,衣服上還殘留著剛剛為隱藏身形而沾上的泥點。他望著沈秋,微微皺眉:“你是怎麼發現我在跟蹤你的?”
在他的記憶裡,沈秋全程沒有回過一次頭。
沈秋只是笑著,眉眼彎彎:“第六感。”
慕簡有點惱火,用右手指節敲了敲桌子:“你最好如實招供。”
沈秋還是那副模樣,他一言不發,兩秒後,建築外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
“我朋友來接我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啊。”沈秋站起身。
“你等等!”慕簡剛想起身阻止,卻被組員拉住:“隊長,人家確實沒做錯什麼,再留就不禮貌了。”
沈秋悠閒地走出門外,還玩味地回了一句:“想不到你居然是個隊長啊,我還以為是哪個跟蹤狂呢。”
慕簡黑著臉,扯開組員的手:“查查那個沈秋,我懷疑他和最近的案件有關。”
公安局窗外,一輛通體黑色的豪車從大馬路上疾馳而過。
“你去查查那個慕簡。”沈秋的聲音。
“他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