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萊下了扶梯,秦承江看著擁擠的人群,蹙眉道:“走2號門吧。”

金萊跟著秦承江走了兩步,莫名心悸。

心臟疼的厲害,好像……在難過。

為什麼會突然難過……

金萊不知道,他鬼使神差的回頭,朝著人群望去。

一道穿著西裝的黑影掠過,進了拐角,背影瞧著慌亂侷促。

金萊瞳孔輕顫,覺得熟悉。

像菠菜……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菠菜如果能出來,一定會來找他的。

“怎麼了?”

秦承江問。

金萊回過神,“沒事……”

或許是他太想菠菜了,產生了幻覺。

金萊垂下眼瞼,繼續邁著步子,與秦承江一同離開了商場。

那抹黑影從黑暗中出來,神色受傷。

他的視線鎖落在地上被人踩過的白色花蕊上。

蔫巴、枯萎的白色花蕊,不夠漂亮。

他撥開人群,小心翼翼的將花蕊拾起,擦乾淨,放回口袋裡。

經理笑眯眯的過來給他塞了一沓錢,“今天的工資。”

他接過錢,闊步進了一家金店。

深邃的眼眸透過玻璃櫥櫃,望向一條金色的項鍊。

他指著項鍊的手指尖輕顫。

金色細長的項鍊被裝在盒子裡,遞給了他。

金店裡的服務員目送著他離開。目光中帶著些許同情。

他是這的“常客”,來了一天又一天,常常走到櫥櫃前盯著一條金項鍊。

從不說話,像是個啞巴。

“真可憐啊……長這麼帥,可惜是個啞巴。”

“啞巴怎麼了?”

“就這張臉,傻子我也樂意啊!而且還疼老婆!”

他離開商場。

他的指腹裡捻著被踐踏過的白色花蕊,一遍遍的擦拭著上面的灰色鞋痕。

走到商場門口的廣場,只見一堆人圍簇著。

頎長筆挺的身型下,目光高人群幾寸,輕易看到人群之中的動態。

一位男人手中捧著一束漂亮的白色玫瑰,對著伴侶,單膝跪地的將方形絨盒展開。

盒子裡,是一枚戒指。

與他指節上的戒指形狀相似。

他灰暗的眸光如一簇火苗,驟然亮起。

女人接過男人的花,激動地落淚,哆嗦著指節伸向男人,在萬眾矚目中被戴上戒指。

二人緊緊相擁著。

他看著那束白色玫瑰,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花蕊,眉頭緊蹙。

他輕輕地撥動著掌心中了無生機的花蕊……

是不夠漂亮。

但它不是花……

也不能讓金萊喜歡。

它只會讓人生厭,金萊會把它們丟了。

明明它和他一樣乖……

他抬眸看向那束漂亮的玫瑰,眼神中多了幾分難以抑制的羨慕。

他將藏了半個口袋的小花蕊全部丟入垃圾桶裡。

金萊不喜歡,他也不喜歡。

濃稠的烏雲蓋頂,一片朦朧當中,雨珠砸在地面上,暑氣飄散如薄霧渲染,整個陵城陷入混沌當中。

瓢潑大雨將那場浪漫的求婚衝散,周圍的人急奔著躲雨。

只有一道修長的背影逆風而行,踽踽獨行,顯得蒼涼。

雨水將他淋溼,墨髮上掛著晶瑩的水珠,遮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將頭髮後撩,任憑雨水拍打在他的臉上。

倏地——

一柄黑傘遮蓋在他的頭上,風吹得很大,女人撐傘的手有些不穩,傘身晃動的厲害。

“寶貝兒,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走?不開心嗎?”

溫柔的女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遲緩著轉回身,在看清女人的臉時,眼睫顫動。

金髮女人把傘塞進他的掌心中,像哄孩子與他說了許多話,讓他早些回家,說媽媽會擔心他。

他的臉色頓時煞白如雪,凝不起任何血色。

握著傘的指節止不住的哆嗦,手中的傘好像隨時要被狂風颳走。

他痛苦地搖了搖頭,否定了女人的話,卻說不出一個字。

眼底的水汽換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金髮輕輕地擦過他的胸膛,脊背的寒涼竄到喉嚨裡。

伴著刺痛。

“滴滴滴——”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口,摁了兩下喇叭。

金髮女人說,“不要難過,乖。”

她轉身上了車,在車窗合上時,她透過後視鏡,望向站在原地渾身溼透的男人。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眼睫上掛著淚珠:“我好像說錯話了……”

“怎麼了?”

金鳴側頭看向面色沉重的季蘭蘭。

“他好像沒有家,也沒有媽媽。”

……

黑影站在原地許久,良久,他摸索著口袋。

空的。

什麼都沒有了。

他珍藏了許久的白色花蕊……

一朵都沒了。

他折回垃圾桶裡,把裡面白色的花蕊重新撿回來,如視珍寶的捧在掌心。

再試一次……會喜歡的。

他們都覺得他乖,乖就會被喜歡。

就會被帶回家。

他去了附近的花店,買了漂亮的白玫瑰。

會被人喜歡的白玫瑰。

他把自己的小花蕊偷偷藏進去,往玫瑰莖葉叢裡塞,手被鋒利的刺劃破滴血。

他一點也不覺得疼,努力的把花蕊往裡塞塞。

要不明顯一些。

這樣它們就會被喜歡了。

他就會來帶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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