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爹親你一口還不行嗎
權南宇正要說什麼,金萊從遠處走來,頷首與管家笑著打招呼,“管家先生,我先回了。”
“南宇少爺,這位是負責飼養藤蔓的金萊。”
管家對著權南宇勾起笑容,語氣十分和善,與方才的語調截然不同。
“南宇少爺好~”金萊沖人招招手。
他遠遠地就覺得權南宇看起來虛弱,近看更覺得駭人,那張臉,慘白如紙。
感覺風吹一下就會暈過去。
金萊突然也有點相信,或許真的會有詛咒這個東西……
不然誰的身體會這麼弱?
“你好。”權南宇禮貌地點頭。
金萊在陵城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什麼富家少爺,官二代,都一起喝過酒。但無人如權南宇這般溫柔儒雅。
金萊沒記錯的話,權家的病秧子大少爺,今年才十八歲,卻沒想到如此成熟穩重。
金萊笑著離開了權家。
在金萊走後,權南宇才繼續說:“我在權家十四年,從沒主動要過什麼東西。”
他咬重語調,“只此一次。”
管家也明白他的難處與心酸,頷首點了點頭,“南赫少爺甦醒後,我會代您問問。”
權南宇笑著說,“謝謝。”
………
晚上。
金萊回家洗了個澡,隨便吃了點面就回房了。他回房後,去搜了一下為什麼經常會做同一個夢。
百度醫生:心結。過於焦慮、和自身處於的環境有關。
金萊蹙眉:“我養藤蔓養多了?”
他不解。昨晚那株藤蔓在,他就沒做噩夢。
金萊陷入深深地懷疑之中,漸漸地沉睡過去。
半夜。
樹風抖擻,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
金萊睡得熟,什麼都沒聽見。
他夢見自己被藤蔓給懸空抬起,藤蔓圈著他的身體,在幽閉的空間裡,他喘不上氣,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淚水將枕頭打溼,他在空蕩的床上左右翻動著,身上被汗水浸溼。
渾身都在發寒,打顫。
痛苦的抓著被單,彷彿一切都是真的。他迷迷糊糊醒來過,但四周什麼都沒有,只有空蕩的房間。
沒有一點溫度可以汲取觸碰。
與此同時。
權家。
權南赫站在恆溫室裡,頎長的背影站在幽冷的窗前。簾子被風吹起,他聽著驚雷聲,看著劈開天際的閃電……
權南赫單手搭在窗戶上,凝望著遠處,那是金萊每早來的方向。
權南赫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啪嗒啪嗒往下墜。
他一遍遍的重複著一個字:“好。”
這是金萊教他說的,他只會說這個。
……
次日。
金萊渾渾噩噩的睡醒,託著沉重的身體去權家,發現昨晚的窗戶沒關,盆栽被打碎在地,藤蔓的葉子上一片枯黃。
金萊瞬間被嚇了一跳,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般葉子枯黃,要麼就是被澆了農藥要毒死了,要麼就是水澆不夠,要渴死了。
除了金萊,這間恆溫室也就只有管家可以進了。管家是不會傷害他的,更不可能澆什麼有毒物。
現在是七月份,太乾了。
缺水的可能性比較大。
金萊立馬換好工作服,端著出去澆水。
“你快活過來…你可不能死了…哪有妖精這麼容易死的?哥求求你了!”金萊急得要命,就差一邊澆一邊下跪磕頭了。
現在這株藤蔓事關他的口糧。
賠不賠得起另說,他可能會先餓死。
金萊澆了很多水,眼看著都要把他淹死了。他給藤蔓換了個更大的盆,將其種進去。
但還是一片枯黃。
到了傍晚還是這樣。
金萊今天中午都沒怎麼吃,也沒睡午覺。中午的時候,管來來詢問他藤蔓的情況,他立馬將藤蔓藏起來。
說最近天氣熱,藤蔓偏寒,不能一直曬著,就收起來了。
管家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讓金萊好好照顧藤蔓。
金萊知道,這瞞不了太久的。
他心急如焚,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他拍了個照片給自己的大學的植物系導師。
金萊:【老師,我爸養了個藤蔓,您幫我看看是什麼情況?它為什麼這麼黃?我澆水了,還是這樣。】
【老師你說明天能好嗎?】
金萊握著手機蹲著,手不停地撥動著藤蔓的葉子,“你快理理我。”
“你怎麼不勾我手了?你該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金萊主動挑逗著藤蔓的葉子,藤蔓也收攏著,像是不願意給他摸。
金萊:“?”
生氣了?
這個藤蔓還會生氣?
為什麼什麼?
因為昨天他沒把他帶回家?生氣為什麼會變黃?
金萊百思不得其解。
他還是不死心的挑逗著藤蔓,“你別生氣,來,爹親你一口還不行嗎?”
“麼~”金萊親了藤蔓葉一口,藤蔓葉這才稍稍展開了些。
金萊:“???”
這他媽的,到底是一株什麼藤蔓啊?
不理人親一口就好?
真是邪門了!
金萊覺得莫名其妙,同時更多的是無奈,他居然被一株藤蔓牽著鼻子走了。
他哄了好一會,藤蔓雖然還是有些發黃,但明顯比早上要好很多,至少能見人了。
臨近下班點,他端著藤蔓放回位置。
金萊換好衣服後走到藤蔓面前,他伸出手指頭,藤蔓沒有勾勾他的手,像是在鬧脾氣。
金萊用指頭彈了彈藤蔓葉子,“你要跟我回家嗎?”
藤蔓像是聽懂了,又像是克服了內心的矛盾,碰了碰了金萊的小拇指。
這次比之前勾的都少。
就像是輕輕地搭了一下。
“還鬧脾氣呢?”金萊的小拇指動動,藤蔓很快就勾住了金萊的手指頭。輕輕地繞住。
“好,帶你回家。”
金萊將他揣兜裡,又上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
將藤蔓帶回家後,他將泥土洗乾淨,正要找個東西裝的時候,一道黑影蓋在金萊的身上。
金萊回身一看,權南赫站的筆挺,什麼都沒穿。
優渥的頭身比堪比櫥窗裡的模特,稜角分明的輪廓中自帶氣場,有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an~en~”
權南赫從喉嚨裡發出極具磁性的啞聲,眼神中透著悲傷。
是被拋棄後的難過。
他伸手攥住了金萊的衣角,但不敢上前,只僵著身體站在原地看著金萊,從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
額上碎髮後撩,幾縷垂在光潔的額頭上,搭在英挺的山根處,透著英氣。
但他的眼尾溼溼的,眼瞼下全是難過。
“叮咚——”
金萊的手機響了。
他取出來一看,是老師的回覆。
【金萊,這株藤蔓你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