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面泛起薄光,輪船抵達島嶼。

權南赫箭步下船,伸手扶了一下身後的商淮,商淮致謝後,沉下眼瞼。

他看著權南赫高瘦的背影,“一會不論我做什麼,都不要攔著我……”

商淮勾唇笑了笑,“他會心疼我的。”

權南赫看著病弱的商淮,未答。

二人往實驗基地走。微亮的基地路燈下,站著一道頎長的黑影。

商淮瞳孔輕顫。

那道黑影循著聲音看來時,手中的菸灰抖了一截落在地上,“你怎麼來了?”

他看向商淮,又看向權南赫,目光銳利。

商淮往前走了一步,隔著漆黑的夜色望向解徇的瞳孔。

“你說的話,還作不作數?”

解徇一怔,抿唇不答。

商淮笑著顫了顫身體,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尖銳鋒利的匕首,架在自已的脖頸上。

刀面在他的肌膚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放下!”解徇將菸頭砸在地上,“我說放下!”

寒風蕭瑟,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

商淮又逼近一分,“作不作數?”

“商淮……”

解徇聲音淡淡的。

“你說過的,我和你結婚,你就不傷害無辜……你在騙我?”

商淮將匕首又逼近一分,“解徇,我只要一個答案。作數也好,不作數也罷……給我一個答案,這麼難嗎?”

權南赫伸手握住了商淮的手腕,將他的手往外拉了兩寸,目光深邃。

解徇艱難地吞嚥著唾沫,“作數。”

商淮握著匕首的手鬆了松,他循著手腕望向權南赫,氣息虛弱:“金萊沒事……他不會騙我。你信我……信我一次。”

權南赫蹙眉鬆開了手。

商淮繼續說,“你走吧,我會把金萊帶回來的。”

權南赫迎風站立,風衣被吹的敞開,他單手插兜,觸到了裝著白色藥丸的玻璃瓶。

“我要帶他出來。”權南赫望著實驗基地重金屬的門,指節都在顫。

“你瘋了?!你明明知道……”

“他怕疼。”權南赫打斷商淮的話。

商淮看著權南赫的目光逐漸複雜。

解徇的計劃,商淮和權南赫說了一部分。今晚解徇和洪慶都是衝著權南赫來的,解徇答應過他,不會傷害金萊的。

權南赫現在離開,可以全身而退。又或者說,一開始,他就可以阻止一切發生……只是他沒有這麼做。

權南赫從沒想過活著離開。

“他不會想你這樣的。”商淮眼尾溼漉漉的,無力感緊緊地包裹著他。

他勸不動解徇,也勸不動權南赫。

更改變不了這個結局。

他望著權南赫的目光中有心疼,刺疼著解徇,“商淮!”

“過來。”

商淮站在原地。

權南赫對他說,“我送你過去,你送我最後一程。”

“……”

商淮無言的走在權南赫的身後,四肢發涼僵硬。

權南赫,是個極好的人。

他從沒想將商淮趕出權家,他自願受辱成為“私生子”,只為了保住商淮的地位。

商淮有問過他,權南赫只說這是權守欠他的。既帶他回家,就該給他一個家。他以前也沒有家,金萊給了權南赫家。

他知道家有多好。

知道被拋棄時有多疼。

24歲的權南赫,沒過過多少好日子。

因為記憶模糊,他對親情涼薄,只喜歡金萊,金萊不要他的時候,他也不想活了。

但他想起來了一些事,他有需要償還的東西,有必須要做的事,也有想守護的人。

金萊和他,只能活一個。

權南赫將商淮送到解徇身側時,他停住步子餘光瞥向面色虛弱發白的解徇。

解徇將商淮手中的匕首奪走,單手將人鉗制在懷中,他瞥向實驗基地的大門,“二樓。”

權南赫默言,忽然道:“實驗體死了,培皿器就能活下去。”

權南赫與解徇擦肩而過,走了三步後,他回頭看向解徇,語氣深沉:“對不起。”

解徇站在原地,看著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下,被實驗基地吞沒。

商淮掙扎著從解徇懷中出來,面色死寂地看著解徇,“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甘心……”

“是。”

解徇吻了吻商淮脖頸上的傷口,致命溫柔。

商淮只提過一次,讓他放下仇恨。但他沒答應,他不許任何實驗體和研究員活著。

這項RLR計劃,徹底消失。

他會把命還給商淮。

商淮面若死灰的被他吻著,眼底看不見半點光,只淡淡道:“解徇,你不能騙我。”

“我不騙你。”解徇語氣肯定,“解徇絕對不騙商淮。”

……

二樓。

基地內的感應燈亮起。

一間機艙艙門大開,玻璃制管內金萊虛弱地躺著,面色慘淡。

在金萊身側,一頭白髮的洪慶目光陰翳,他手中捏著一把匕首,抵在金萊白皙的頸部,以此威脅。

權南赫非普通人類。

洪慶想要控制權南赫,那他手裡就得牢牢捏住把柄,以此桎梏。

權南赫邁入實驗室大門時,機艙門“吭哧”一聲關上。

權南赫看著洪慶,目光幽冷。

五年前,他見過這個人。

洪慶看著權南赫,眼神中透著病態,眼波轉動閃爍,“看起來真是個偉大的實驗品。

“‘X’藤蔓具有強大的修復能力,從細胞層面來說,是最接近人體骨骼再生原理的!”

“教授打造了一個最棒的實驗品!”

洪慶瘋態地笑著,迫不及待的想看這個產品的全部。

他將一把刀丟在權南赫的腳邊,“來,讓我看看你的修復能力。”

這是一把匕首,刀長17厘米,刀面很寬,一刀可見軟組織。

權南赫從口袋中取出玻璃瓶,看向金萊。

“止痛藥,給他吃。”

他將玻璃瓶滾到洪慶腳邊,“他疼醒,你的刀容易傷了他。他受傷,我就不會讓你活著。”

洪慶頓了頓,迅速撿起藥瓶,單手開啟餵給金萊。

權南赫見金萊吞下藥,將地上的匕首撿起,在手中轉了個圈,遲遲未動。

等藥效起後,他幾乎不經猶豫的劃開手腕,鋒利的匕首很快就見了血,他擰著眉,見血蔓延開來。

刀尖一抬,手筋挑斷。

洪慶看著他的動作,非但沒覺得血腥、害怕,在見傷口一點點的癒合時,他眼底湧動著驚訝、喜悅之色。

權南赫的額上沁出細汗,眼底的血色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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