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出行日子終於到了。

傍晚時分,許縣丞將一雙約莫十歲的兒女送了過來。

“這裡是此行你們的路引。知縣大人去鄉下檢視旱情了,現在整個府衙就我做主,你們趁機走吧!”他將路引遞給二叔,又回頭看了看一雙兒女,眼中無限慈愛。

“大雙小雙這一路上不要調皮,到了蜀地,也要聽姨母的安排。等到……等到事情忙完,爹爹就去接你們回家。”說罷,竟是眼淚花花。

“爹爹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那個叫大雙的女孩子抱住許縣丞的腰,一臉的不捨。

“爹爹還有公幹,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過年之前,過年之前爹爹一定會去接你們。”他摸了摸孩子的頭髮,幫她把已經歪的珠花扶正,“你要看著弟弟,千萬不能讓他亂跑……”

“我才不會呢!我很聽話的。”小雙嘴巴翹得老高。

“嗯,你們都聽話,爹爹就放心了。”

然後轉過了身子,居然給我行了一個大禮,“姜大小姐,這倆孩子一路就拜託你們了。許某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

我連忙拉起了他,“許大人,你要好好保重,沒有來世,今生你就得還我!不然我會虐待這兩個孩子的!”

他竟然露出了苦笑,“好,好。我一定好好保重。你們也注意安全,老夫人這邊,我會幫忙照看的。”

夜幕已經降臨,忠叔過來催促了“我們得走了,今晚必須得行到太倉港,換上大船,進入大江,這兩天有海上的大風吹來,行船速度較快,只要進了大江,我們就安全了。”

原來古人連夏季東南季風,風從海洋吹向陸地都知道!

千言萬語,終有一別。然而祖母甚至都沒有出門送我們,秋淑姑姑說她一直在小佛堂敲著木魚,祈禱著我們此行順遂。

我們跪地朝著小佛堂的方向磕了幾個頭,毅然決然地奔向了未知的命運。

到達碼頭之後,我們剛跳上船,還沒在船艙坐定,就聽到一群巡邏計程車兵走過。

“什麼人?大晚上的要去哪裡?”有一虯髯大漢聲如洪鐘,氣勢洶洶地吼道。

我的心裡一咯噔,現在連出門都要盤查了嗎?

二叔轉過了身,“軍爺,生意上有點急事需要出門一趟,望軍爺通融通融。”說罷一邊掏出了路引,一邊拿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蜀地?不是現在都不準出門了嗎?”虯髯大漢接過銀票塞在了衣袖裡,然而依然一臉疑惑地問道。

“啊!?為什麼不準出門?家裡運往蜀地的貨出了問題,被那邊扣押了,我怕再不過去,就血本無歸了啊!”二叔驚訝地問道。“這可怎麼辦啊!”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上面要求了就執行,別問那麼多為什麼!”虯髯大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二叔又塞過去了一張銀票,“您看,都是混口飯吃而已,這次血本無歸的話,一家老小都得跟著我受罪啊!”

虯髯大漢伸長了脖子,藉著船艙裡透出的微弱的光,看清了銀票上的數字。

“既然你有路引,自然是做正當生意的,軍爺我也不為難你。你們走吧!”說罷揮了揮手,轉身朝後走去。

“等等!”遠遠地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後面還說了什麼,聽不太清楚。

柳州言!

“二叔!”我連忙叫了一聲。

二叔立馬跳上了船,“走!”

忠叔熟練地解開纜繩,把長蒿撐向地面,小船緩緩離開岸邊,朝水中央滑去。

柳州言已經跑了過來,“姜家!姜家人跑了!”

虯髯大漢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連忙轉身也朝這邊奔了過來。

二叔拿起另一隻長蒿,用力地朝那個瘋子扎去,他嚇得一激靈,竟然是掉進了水裡。

而試圖奔過來的虯髯大漢被人叫住了,躊躇地望了望這邊,終是跺了跺腳,轉身回到了隊伍。

我看見了許縣丞遠遠揮舞的手臂。

再見了,平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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