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好像並不在意祁洛說什麼,他的目光投向法陣中央的穆青霜。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她是你什麼人啊?”
“朋友。”祁洛道。
季流笑著,笑得不屑,笑得自如。“只是朋友嗎?”
祁洛有些反感,“不然呢?你話太多了。”
季流也不生氣,顯然他並不將祁洛的話放在心上,他繼續說:“所以呢?喜歡那個男人婆啊?”
祁洛拔尖指向季流,沉聲道:“你會不會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季流突然捧腹大笑,“虧得那些人還把這女人抓過來,原來抓了個廢物啊哈哈哈。”
他突然停下來,往前走了幾步,停在祁洛拔出的劍之前,伸手將劍往下按了按,說:“拔什麼劍吶,你這點功夫又不可能打得過我。”
說著,季流看著祁洛的劍,輕輕撫摸,又冷笑幾聲,道:“這劍真是漂亮,你拿著它真是浪費呢。”忽然,他猛地抬頭與祁洛對視,道:“不如送給我吧,你又配不上它!”
“你有病吧!”祁洛揮劍橫劈過去,未曾想季流並不閃躲,一副要用脖子硬剛鐵劍的架勢。
祁洛煩躁地收了劍。又問:“這陣法是做什麼的?”
季流轉過去和祁洛並排站著,做出一副正在思考的樣子,“看來重要人物他們還沒給我送過來,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你這是幹什麼的,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祁洛有些不耐煩了,但是這個陣法他又不敢擅闖,加之,方才季流說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沒到,漸漸地,祁洛心中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是來找你的。”
祁洛真是一點和季流交流的慾望都沒有了,只好自己走到法陣邊上觀察。
法陣上的紋路細緻精妙,想繪製法陣的人絕非尋常。穆青霜好像被這裡的寒冷深深刺痛,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沒過多久,穆青霜緩緩睜開了眼睛,“殿下,殿下。’”
穆青霜撐著身子坐起來,但她身上好像沒什麼力氣,她忍不住喘著粗氣,又一點一點站起來。
她剛想跨出來,法陣上的靈力卻突然被激起,瞬間形成一個光罩將穆青霜困在裡面。穆青霜被嚇了一跳,又跌坐在地上。
“這是什麼啊?殿下救我!”穆青霜哭喊著,不時用手拍打著光罩。
祁洛再次劍指季流,“怎麼能放了她?”
季流搖搖腦袋,嘆氣道:“你救不了她的。”
“為什麼?”祁洛的劍又逼近了幾分。
“因為你不愛她。”
“你管我愛不愛她。”
季流稍加思索,道:“要讓她從法陣裡出來很簡單,只要你進去換她就可以了。不過呢,法陣會吸食人的靈力,還有,陣外之人要自願進去才可以。”
祁洛扭頭看了一眼穆青霜,她正在淚眼婆娑地望著祁洛,回過頭來,他又問:“這陣是你設的嗎?”
“是啊。”季流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隨口應著祁洛的話。
“你想讓我進去?”
“沒錯。”
祁洛正欲再追問些什麼,卻被穆青霜打斷。
“殿下快走吧,青霜不值得您以身犯險,青霜有幸能與殿下相識,此生足矣。”穆青霜溫順地坐回法陣中央,儘管法陣的寒氣已經把她逼得臉色蒼白,她還是盡力扯出一抹笑容來,“此生有緣無分,希望來世再見,我們有緣有分。”
祁洛將劍收回鞘中,倒吸一口涼氣。
“你不是說還要等一個人嗎?”
季流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等他來了,我想我自然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了。”
季流笑道:“好啊。殿下。”
氣氛忽然變得死寂,祁洛能感覺到,季流好像很疲憊。只見季流目光無神,盯著法陣的方向,一言不發。祁洛跟他套不出什麼話來,也不想再問了,加上季流大抵就是那個幕後主使,換做是任何人,想來都不會盲目找死。
祁洛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還有那麼幾處空隙值得深究一下,不過這就得等他們活著出去之後再說了,目前這些因果無關緊要。
祁洛往旁邊走了一些,想與季流還有穆青霜保持一些距離。
祁洛開始施法,悄然無聲地燃燒著自己的靈力。
靈力燃燒之地,有泯滅之相,凡功力深厚者皆能察覺其中異常。
不出所料,季流的目光投到這邊來,“你在找誰?”
季流一步步逼近,祁洛又將手放在劍柄上。
“我勸你不要找死。”季流的眼中只剩下狠辣,他身上的戾氣很重,除此之外,彷彿還有一種力量在壓制著祁洛,季流,或許不是妖族。
“你為什麼不殺我。”
“你要真這麼想,我也不介意。”說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一切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祁洛看著四周,偶爾望向天空,穆青霜則是一直紅著眼眶看祁洛。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幾個小妖又帶過來一個人。
祁洛的目光緊緊鎖在那幾個小妖身上,不,準確來說,是他們帶來的沈暮陽身上。
他們將沈暮陽放在陣法旁邊,祁洛見狀一個箭步衝過去,卻被季流用法力擋住。
“你急什麼?”季流皮笑肉不笑,就像是看獵物般看著祁洛,“你到那個法陣裡去,我就放了她們兩個。”
“我要不願意呢?”祁洛咬牙切齒道。
“這樣啊……”季流扭頭看向法陣,幽幽開口,“那我只好先殺了外面這個,再殺了裡面那個了。”
沈暮陽還沒有醒,一旁的穆青霜聽了這話又滴下淚珠來。
祁洛不言,像是在做抉擇,季流也不催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面。
可是直到過了很久,祁洛還是沒有行動,季流有些不耐煩了,便催促道:“還沒有勇氣嗎,殿下?”
“那這樣吧。”
一個小妖聞聲上前,將手抵在沈暮陽的脖子上。
“把手拿開。”祁洛道。
季流好像看到些新的趣味,便示意小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