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迷白又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他似乎很喜歡心情稍微一好就愛如此般摸摸她的頭。
“想不到我夫人這麼聰明。”
南風虞傲嬌的小表情,那是當然,“那為何他們見到你絲毫沒有避嫌之意。”
“或是在試探,試探我的反應。”
“真是狡詐。”南風虞憤憤,繼而道,“那聖上就沒懷疑過嗎?”
“皇后那一脈根基壯大,父皇也要忌憚幾分,身居皇位,也很多不是他能決定了。”
“所以......聖上其實並沒有外界傳聞的那般無視你,他安排上朝為官,在你推行稅法改革,他也是大力支援。”
“是愧疚,無論他做什麼,終究是對母妃和她的母族有著不可磨滅的傷害,沒人能替他們原諒他......”
上一輩的仇恨,後輩沒有任何資格站出來替他們原諒。
“皇后的母族為何如此令人畏懼?”
“皇后的父親乃前朝振國將軍,他的手下有幾位得力干將,其一便是我大舅,另一位則是皇后的弟弟。前任振國將軍功成身退之後,需選拔下一任將軍,此間舅舅出兵平定重大暴亂大獲成功,於是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新一任的鎮國將軍,而皇后的兄長則當上了副將。”
“聽上去也沒什麼特別的啊?”這有何可懼?
“其實不然,軍中有部分將士對舅舅並不服氣,暗地裡譏諷他的上位是靠著母妃的恩寵。”
“賀首輔你應當也已經知曉了,還有一點很一點,你或許你不知曉,皇后母族是是三國最大的經商世家,富可敵國。”
這一點確實是南風虞未曾料到,“軍中有兵權,朝廷之上有赫赫有名的權臣,財力有龐大的家族為之提供金錢的後盾。”
南風虞嘖嘖了幾聲,真是強大到可怕。
南風虞想不通,皇家為何會縱容這般堪稱恐怖的關係蔓延在全國上下。
傅迷白或許猜到的她的心中所惑,“賀老將軍對先皇有救命之恩。”
果不其然,不然不會如此般縱容。
“賀老將軍的妹妹是先皇后。”
這......這關係無敵了。
“那麼皇后其實是聖上的表妹?”
“嗯。”
“怪不得,那個瑞王看上去就傻不溜秋的。”
聽到她帶著濃烈個人情感,不禁笑了笑,問道,“為何這般說。”
“近親結婚,生下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缺陷的,有些生下來就死了,有些人只是伴隨著某些症狀,有些症狀並不顯現,但是有很大的機率會遺傳給下一代。”南風虞正在為自已的聰明暗自點贊。
她忍不住的由衷的佩服自已,看見那個瑞王的第一眼便看出了他愚昧的本質。
原來是禁忌之物。
“太后並非是父皇的生母。”
額......空氣中瀰漫著短暫的尷尬。
“那...那瑞王的蠢真怪不得任何人。”
傅迷白冷哼一聲,“不過棄子一枚。”
“怎麼說?”
堂堂皇后的嫡子,舅舅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怎麼就成了棋子了呢?
傅迷白摸了摸南風虞疑惑的腦袋,解釋道,“賀家的野心可不是幫一人外姓之人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南風虞驚訝的在他懷中捂住了嘴,“皇后知道他的寶貝和她只是別人的棋子嗎?”
“她兒子那麼蠢,她能好到哪裡去?”
“哈哈哈哈。”南風虞笑的打嗝,想不到外表看上去清風素雅之人,也是一個毒舌。
“這麼看來你母妃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這一家爛人搞得手腳,那麼悅妃的孩子從小離宮也是他們的手筆了?”
“嗯,觀星師是賀首輔的人。”
南風虞蹙眉,這個皇室真的是千瘡百孔啊,哪哪都漏風。
她的同胞也是一個受皇后那一家族謀害至深的人啊。
“那你做了什麼?為何近日他又可以回宮了?”之前只是聽聞是傅迷白的功勞,但不知他用何種方法勸說成功了。
“沒做什麼,只是如今的朝廷需要他。”
看來他這位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同鄉人還有幾分用處嘛。
這麼說來宮中但凡有點可能性的皇子,又被皇后一族明裡暗裡爭鬥過,為何懿王卻能安然無恙。
“為何淑貴妃他們卻沒有被皇后迫害。”南風虞此刻完全是將所有罪證都安在了皇后一族頭上,即便沒有她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證據。
“淑貴妃是川澤國的郡主。如若沒有特殊事情發生,懿王便終身只能為王。”傅迷白說得很直白。
只是南風虞未曾料到,淑貴妃居然是川澤國的人,那麼懿王與這具身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似乎也能解釋的通了。
傅迷白垂眸,眸色漸深,抱著南風虞的手也不住的加了些力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究竟是如何與懿王認識的。”
“她?”
她是誰?
猛然驚覺自已言多必失,南風虞連忙亡羊補牢道:“她就是失憶前的我,我只是將失憶前的自已和失憶後的自已,徹徹底底地割裂成了兩個完全獨立的人罷了。”
傅迷白抿嘴,眸色深不見底,黑夜中他精準的捕捉到南風虞那雙正在思考的雙眼。
他從未如此希望一個人的病能永遠無法痊癒,一如既往這般。
“聽聞...懿王的師父是很有名的豢養師。”
“豢養師?”豢養師感覺很是平常的一個職位,不懂為何特殊,南風虞問道,“豢養什麼?”
“死士。”
原以為會是豢養一些動物,最毒便是一些奇怪的小動物,可未曾想到居然是死士。
不知為何聽到這兩個字,她心中一陣後怕。
傅迷白從未如此認真地端詳過一個人的神情,似乎要將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深深烙印他的眼中。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也如同火炬一般,不錯過眼前之人的任何一絲變化。當他看到她一臉坦然處之,如寧靜的湖泊般波瀾不驚時,他那顆懸著的心,就像一片輕盈的羽毛,緩緩地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