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芒撓了撓腦袋,她不擅長這種家庭倫理劇啊。

“你親爹只有你一個閨女,應該不會對你差?”她試探著說道。

“怎麼可能?”鄭薇薇冷笑道:“我要是回去了,我親生父親肯定把我當成是生育工具,等我一成年,就逼迫我一個又一個地生孩子。”

金芒有點懵,“應該不至於吧?你爸媽是怎麼結婚的?怎麼你們父女之間……跟仇人似的?”

“我媽媽是被逼嫁給我親生父親的,我親生父親圖她的美貌。但是我媽媽對他一直不冷不熱的,他漸漸就沒有了耐心,加上身邊又出現了其他美貌女子,就越發不將我們母女放在心上了。”鄭薇薇淡淡道:“後來我媽媽為了韓煜得罪了韓家和馮家,我親生父親生怕連累到他,就將我趕了出來,還把我媽媽的骨灰撒給了狼狗吃。”

說到最後,鄭薇薇的語氣中帶上了哽咽。

金芒:“……那我覺得,你還是住在韓煜那兒比較安全。”

本以為這事在這通電話之後就結束了,這只是小姑娘一時的情緒發洩,然而隔了兩天,班長就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薇薇離家出走了!”

“你說什麼?”金芒震驚道:“她怎麼可能離家出走?劉倩不是負責看著她的嗎?”

“劉倩老家出了事一時半會趕不回來,韓煜新請了一個女保鏢,因為薇薇這段時間一直表現得很乖巧,所以新的保鏢沒有防備,讓她給逃出去了。”班長語氣無奈。

金芒愣了,“那報警了嗎?”

“不能報警。”班長無奈道:“薇薇還沒有成年,她的監護人還是她的親生父親,若是報警了,即便人找到了,她也會被送回她親生父親那邊。”

金芒皺眉,“韓煜那邊怎麼說的?”

“他讓我不用管,說他會把人找回來。”班長無奈道:“但是我怕他會氣得打薇薇。”

金芒默然,“這種情況……打兩下也應該吧?”鄭薇薇要是她親妹妹,她非把她打得屁股開花,重新做人不可。

班長:“……麻煩你留意一下,我懷疑她可能會來找你。”

金芒倒是不這樣覺得。

事實上也是如此。

第三天,鄭薇薇就被抓回來了,她的樣子很狼狽,衣服的袖子被刮破了,鞋子上都是泥,頭髮亂糟糟的,胸口還染上了奇怪的血漬。

“她不肯換衣服,也不肯說自己的遭遇。”班長把金芒叫來,拜託她道:“你快勸勸她。”

一旁的韓煜臉色也不太好,要是鄭薇薇真的做了犯法的事情……

鄭薇薇看過來,目光亮極了。

“你做了什麼?”金芒看著她胸口的血漬,心裡忍不住一個咯噔。

這姑娘該不會是去把她親爹給宰了吧?

鄭薇薇勾著唇角道:“我把那幾只狼狗殺了,當著他的面。”

哈?

韓煜和鄭樺樺都鬆了口氣,金芒卻有些懵。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狼狗,應該是吃了她媽媽骨灰的狼狗?

金芒先是一口氣,隨即又無語道:“人家狼狗也很無辜的好不好?又不是他們愛吃骨灰的,是主人讓他們吃的啊。”

“才不是呢。”鄭薇薇道:“那人養的狼狗都不是好東西,因為他的縱容,一隻狼狗發情的時候差點將路邊的一個小孩子咬死。按說那狼狗傷了人是要處理掉的,但是那人出錢給擺平了。”

“我媽媽還在的時候,那會我還小,那人已經厭煩了媽媽和我,就放狼狗來追我,我嚇得直哭,是媽媽擋在我面前被狼狗咬了好幾口,後來還縫了二十幾針。當時,那人還在旁邊哈哈大笑。”

金芒聽得無語,鄭薇薇這個親爹,絕對是人渣本渣吧。

班長還在那誇鄭薇薇:“薇薇你真棒,已經克服對狗的恐懼了嗎?”

鄭薇薇點頭,“我將那些狼狗砸死的時候,那人就在旁邊,嚇得都呆住了。我罵他是太監,他又氣又怒,卻不敢像以前那樣罵我。”

說到最後,她得意得不行。

韓煜陰森森開口:“你很得意?”

鄭薇薇一怔,臉色刷地白了下去。

“我一早就問過你,要不要將那幾只狗宰了,是你說不用的。”韓煜慢條斯理地開口。

他面無表情,眼眸低垂,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指尖。

那模樣,特別沉靜美好,但也特別恐怖。

金芒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是個人都看出來,他是氣瘋了。

“那是我想要自己動手。”鄭薇薇昂著脖子道。

金芒注意到,她的眼睛裡佈滿血絲,一看就是躁狂症發作的樣子。

哐的一聲,茶几上的座鐘突然被韓煜砸了出去,他的動作是真的又快又狠。

金芒一把拉過鄭薇薇,座鐘砸到地板上,瞬間就四分五裂開來。

——這個座鐘別看不大,其實是合金做成的,摔成這個樣子,可見韓煜真的是氣急了。

班長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跑過來站在鄭薇薇面前,對著韓煜勸道:“你別生氣,薇薇她明顯正犯病,你心裡有氣,等她清醒過來再跟她計較。”

“我才沒有犯病呢,我清醒得很。”鄭薇薇嚷嚷道:“我就是要親手弄死那些狗,要是告訴了你,你的確不會阻止我,但餘狗那人鼻子尖的很,不等我到,他就會識相地把狗都弄死!”

——鄭薇薇的親生父親姓餘。

“我不能弄死他,難道還不能嚇死他嗎?”

“你不要忘了,當初餘狗為了能夠不被連累,可是想過直接弄死你的!”

鄭薇薇跟瘋了一樣,開始不斷輸出,她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韓煜:“連這種仇都能不計較,韓家人說你是的冷血的利益派,果然沒有錯!”

“薇薇!”班長大驚。

金芒也有些無語,姑娘……你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忘了你還要靠韓煜庇護嗎?

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韓煜,以防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對上她的目光,韓煜一陣憋氣,合著他倒是成了惡人。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對著鄭薇薇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母親的遺物還在餘狗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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