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來玩呀，這裡有美女姐姐陪你哦。”
在夜市吃飽喝足後，劉淇漫步到了風俗街上，他對外聲稱是不認識路才到這裡來的。
胭脂的味道混著沁人的迷迭香瀰漫在街道上。古式好看的亭臺樓閣上，總有一位佳人在輕搖紙扇，對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拋去媚眼。
這裡倒還是挺熱鬧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像劉淇這樣的少年也不在少數，不過更大多數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比起那些人，少女們更喜歡服侍劉淇這類的人。
因此看到劉淇在街道上踱步，春香閣的老闆娘一眼就相中了，連忙招呼著劉淇。
劉淇在春香閣前停下了，仰頭看去，二樓的小陽臺上，一位裝扮十分精緻的女孩彈著古箏，聲音激越輕昂，讓劉淇這種不懂音樂的白痴都知道她彈奏得非常好。一樓是一個酒館的樣式，看上去年近四十的老闆娘在門口迎客。但是她同樣用厚重的胭脂極力掩飾著眼角的皺紋，穿著好看昂貴的中式旗袍，不過她笑的時候還是暴露了出來——她已經歲月不在。
“進來坐吧小帥哥，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酒。”
“有那種服務嗎？”
“呵呵...明知故問。”
聽到這句話後，劉淇放心地走了進去。大廳裡面倒是像一個正常的酒館，不過與之相比，安靜了不少。畢竟這裡面是一對一服務。
各式各樣的少女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陪著各式各樣的客人喝著各式各樣的酒。劉淇也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一個穿著略微有點暴露的衣服的漂亮女孩走了過來，貌似注意到了劉淇的眼神很不安分，女孩也配合地彎著腰。
“請問少爺要點什麼酒呢。”
“我不喝酒，直接來吧。”
女孩心裡吐槽，這人看著書生意氣的，沒想到是個衣冠禽獸，就連那些油膩的中年大叔，都要扭扭捏捏喝點酒才進入正事，他倒好，還“直接來吧。”
不過吐槽歸吐槽，女孩還是很有禮貌地說，“少爺是第一次來嗎？”
“嗯吶，各種意義上的第一次。”
“那你想要誰陪你呢？不嫌棄的話就由小女來陪你咯。”
“你便宜嗎？”
？？？
看著女孩一臉噎住的表情，劉淇知道好像說錯話了。這跟直接懟臉罵沒有任何區別，而且這種含沙射影的罵法可能比直接的髒話更難聽。他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消費是什麼水平，怕帶來的錢不夠。”
“沒錢是吧，沒錢來這種地方幹嘛。”
“對啊，就是來幹，所以我沒有點酒啊，就是怕等會錢不夠。”
“沒錢就滾蛋，恕不招待。”女孩撕掉之前所有的偽裝，將真實的一面暴露在了“少爺”面前，此時她感覺被捉弄了。
“你這是歧視消費者，把你們老闆娘叫來。”
深知南衫王國法律的劉淇自然知道，歧視消費者是不被認可的。劉淇義憤填膺地怒視著女孩。
“怎麼了怎麼了？”老闆娘聞訊，從門口急衝衝地趕來，“雯雯，你怎麼把客人惹生氣了。”
“老闆娘，不是我惹他啊，是他...”名叫雯雯的女孩委屈地帶著哭腔，“是他自己太過分了。”
“小帥哥，我替雯雯給你賠個不是。”老闆娘微微屈身，頗有禮貌，能看出她是一個為人處世的老油條。
劉淇看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於是語氣也放縱起來了，“老闆娘，我問你，這裡能不能不點酒。”
“可以，有些客人本來就不擅長喝酒。”
“我能不能選女孩。”
“當然可以了。”
“那我選一個最便宜的有什麼錯，她居然叫我滾蛋！”
老闆娘愣了愣，她好看的眼睛注視著劉淇，“你確定？”
“對，趕緊把最便宜的給我叫上來。”劉淇不滿地瞪著雯雯，隨後翹著二郎腿坐下了。
“老闆娘這...”
雯雯無助地看著老闆娘。只見老闆娘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請徐娘出山了，雯雯，你去請她老人家吧。”
吾雖年邁，箭矢尤鋒！
半晌之後，劉淇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
“老婆婆，請問你找誰。”
“當然是你了，我的寶。”
......
劉淇是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客棧的，他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會去風俗街一下。幸好自己跑的快，不然這一輩子就毀了。不過，自己賠了好多錢，想著就心疼。
輕輕開啟房門，劉淇怕吵著睡著的唐曉，衣服還是散落在門口，地板上還有幾個溼腳印，一路延伸到了床前。
還是幫她收拾一下衣服吧。劉淇彎腰整理起了唐曉脫掉的衣服。
“你還知道回來？”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語氣聽上去頗為不滿。
？？？
她還沒睡覺嗎？劉淇往房間走去，只看見那個小蘿莉背對著自己，盤腿坐在床上，長長的綠髮隨意地散落在床上。
“我又不是瓜皮，怎麼會不知道回來。”
“散個步這麼久，老實說你去幹嘛了，別想著說謊，我可不是傻子。”
劉淇也知道這一點，唐曉應該可以用天才來形容了，看穿謊言這一點應該是輕而易舉。
“我去圖書館了，我想看看當地圖書館有沒有我想要的書籍。”
“這樣啊，行吧。我還以為你去那種不乾淨的店裡了。”
“你平白無故的懷疑讓清白一身的我很是傷心。”
“哎呀，我隨便猜猜的。”
“那早點睡吧，衣服我給你收拾好了，我先去洗澡了。”
“等等！”
劉淇聽到從唐曉努力吸著鼻子的聲音。
“我怎麼聞到了烤肉的味道，你去吃東西了？”
唐曉突然轉了過來，直直地盯著劉淇的眼睛。
“去圖書館的路上經過旁邊的夜市罷了。好了，快睡覺，明天一早還要起來。”
“行吧，不過聞到這個味道，我現在有點餓，我想喝牛奶。”
“大小姐，我上哪去給你擠奶？”
“你不能去買一瓶嗎？我每天晚上都要喝的。”
“節約用錢啊，節約用錢。”劉淇恨鐵不成鋼地說到，“現在你不是大小姐了，你是沒有錢的灰姑娘，我們每一分錢都要好好計劃。”
“行吧，那我睡了。”唐曉乖乖地躺下了，把被子一拉，罩住了整個小臉蛋。
劉淇搖搖頭，脫了衣服洗澡去了。
一天的疲憊很快讓唐曉睡著了，要不是等劉淇，她老早就睡了。
“喂...”
遠方貌似傳來了呼喊自己的聲音，聲音逐漸拉近，逐漸變大，逐漸清晰。
“大小姐，醒醒。”
睜開朦朧的雙眼，唐曉迷迷糊糊地看著劉淇坐在了自己的床邊。
床邊亮著微弱的燈光，但是足以讓唐曉看清楚了。
“看看這是什麼？”
劉淇拿著一瓶白色的液體輕輕搖晃著，瓶口處還冒著熱氣，瓶壁上還有因熱氣而液化的小水珠。
唐曉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是說好節約用錢的嗎？”
唐曉坐起身來，從劉淇手上接過溫熱的牛奶，頓時心裡有點感動。
眼前的少年輕輕摸著唐曉的腦袋，“我的妹妹想喝呀，那還在乎什麼錢呢。”
聽到“妹妹”的稱呼，唐曉知道劉淇還在玩下午的梗，為了兩人開一間房，唐曉便說了劉淇是自己的親哥哥。
咕嚕咕嚕地喝下肚，視野彷彿有點模糊，我眼睛怎麼出汗了？哦不對，是淚珠。
我居然感動得落淚了。
幾年在暗無天日，不與人交流的房間裡度過，唐曉頭一次體會到了有人陪伴的感覺。
“哥...哥哥”
“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是吧，趕緊喝完睡覺了，我還跑了多遠才買到。”
劉淇說著，右手輕輕捏住牛奶的瓶底，然後往上抬起，加速唐曉喝牛奶的速度。
“好了，喝完了，睡覺！”
拿過空奶瓶，劉淇隨手拉熄了床邊的燈光。黑暗中，那個少年的身影折騰一會後也鑽到了床上。
看著少年很快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唐曉側著身子，輕輕吐著。
“晚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