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2章 故友
黑髮男子說道：“大象就交給你來帶。”
烏格瞪大了雙眼，驚道：“大人開玩笑吧？把大象這種擁有無限潛質的苗子讓我來帶，我恐怕沒有能力把他帶好。”
如果沒有發生北域那一戰，烏格肯定不認為自己會帶不好一個還沒有踏足武道世界的後生晚輩。可經歷了北域那一戰之後，烏格就深深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他清楚以自己的能力，肯定無法把大象帶到神御想要的高度。
黑髮男子道：“無妨，大象就交給你來帶。你只需要盡力把他帶好即可，最重要的不是讓他擁有多少力量。”
烏格有些不解：“大人，我們培養大象不是為了對付人族三聖嗎？”
黑髮男子說道：“力量是其次，忠誠才是首要，你明白嗎？”
烏格渾身一顫，立刻就明白了神御的意思。
“大人這是想要徹底掌控大象，讓大象為他所用啊。難怪他對待大象是如此態度，我還是照著神御大人說的去做，否則將來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烏格心中暗道。
“烏格，你先退下吧。”
“是。”
烏格離開落神淵後，黑髮男子獨自面對大象。大象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天空，目光似星辰那樣透亮無瑕，純粹而完美的神性在大象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他就如同天選之子，完美無缺。
黑髮男子望著大象的面容，心中湧起一股嫉妒的火焰。同樣是空空神族，大象卻擁有如此完美的神性。與大象相比，黑髮男子的內心竟有一種自己不配為神的想法。
黑髮男子強行抑制住了內心這種荒唐的想法，開口說道：“大象……”
大象聞聲而動，目光望向了黑髮男子，但他沒有開口，只是愣愣地望著黑髮男子一言不發。
黑髮男子道：“你要記著，你是空空神族創造出來的生靈。你的性命屬於空空神族，沒有空空神族就沒有你。你這一生，都要為空空神族而戰。如果背離了這一點，你就將失去存在的意義。”
黑髮男子一隻手將大象吸到了跟前，一股記憶洪流瞬間湧入到了大象的識海之中。空白的識海之中立刻烙印上了黑髮男子記憶深處的忠誠。
在空空神族，血統論最為嚴重。黑髮男子生來便是神御之子，還在咿呀學語之時，甚至還不知道父母叫什麼，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一生都要服從神官，為空空神族而戰。大神官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他這一輩子都是大神官最忠誠的僕人。
在成長的數萬年時光之中，哪怕有一絲越界，他都遭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黑髮男子內心對血統論深惡痛絕，他壓抑著瘋狂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煎熬，希望有一天能夠推倒空空神族的一切。等到自己站在神族的頂點，一定要讓廢掉神官體制。
但是隨著黑髮男子實力越成長，他就越發現自己的無力，對現實越感到無可奈何。原來空空神族的血統論並不只是建立在傳統之上，也並非因為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傢伙執意而為。
血統論能夠一直存在至今的最大理由，只是因為在空空神族之中，血統強大的一脈，永遠佔據著力量的頂峰，統治著空空神族的一切。
神御的兒子就是比不上神官的後代，更比不上大神官的子嗣。早在黑髮男子之前便有神御的後代挑戰過，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甚至牽連到了自己的家族，被滿門誅殺。
所以黑髮男子在得知李含雪是神女之子的時候，融入到血液之中的恐懼讓他心生畏懼，第一時間並不是想著如何殺死李含雪，而是想到了神女復活之後可能產生的後果。
不過黑髮男子得到大象之後，他心中那瘋狂的火焰又開始死灰復燃，一點點地侵蝕他的內心。他相信只要徹底控制住了大象，或許有一天就能夠擁有與整個空空神族對抗的資本。
大象接受了黑髮男子的記憶後，空洞的眼神之中慢慢有了光芒。他望著黑髮男子的眼神之中，產生了一種敬畏和崇拜之意。
黑髮男子有意對大象進行改造，讓大象把自己當成是大神官那樣的存在。大象必須以黑髮男子為絕對中心，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倘若有絲毫的忤逆，便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主人……”大象跪倒在地，以面貼手背，萬分恭敬地說道。
黑髮男子摸了摸大象的腦袋，說道：“大象，你的使命是什麼？”
“為空空神族而戰，重現諸神榮光。”大象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
黑髮男子一巴掌打在大象的臉上，沉聲道：“不對！”
大象茫然。
黑髮男子繼續說道：“你的使命是為我而戰，為空空神族而戰，重現諸神榮光！知道了嗎？”
大象低下了頭，說道：“知道了。”
“待會兒烏格會帶著你去修行，你就跟著烏格修煉，每天都要因為這裡向我彙報一天修行的成果。”
“是。”
“烏格過來，把人帶走。”
烏格來到落神淵帶走了大象，開始調教大象。他也有些醒悟過來，黑髮男子之所以不想帶著大象修行，是擔心大象的實力增長過快，又或者是看穿了黑髮男子的神通，迅速成長到一個連黑髮男子都無法控制的程度，所以才會讓烏格先帶著大象修行。
另一邊，李含雪和蕭河離開先賢葬地後，不久後便抵達了南蠻大地。
在一棵大榕樹下，知了正大聲地鳴叫著，讓人心煩意亂。太素正目視遠方，等待著某個人的到來。
“來了……”
只見兩道人影從天而降，落在太素的跟前。
太素看了一眼李含雪，有些意外。李含雪也感到意外，蕭河居然真的是帶著他來見冥族高手。
“蕭河，你怎麼還帶著一個後輩來？”太素有些不太樂意看到這種情況。
蕭河笑道：“沒有關係，李驀然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今天的事情，況且你們之前也已經見過一面。”
太素於是直接無視了李含雪的存在。
“蕭河，你特地約我到這裡來，究竟想跟我說什麼？”太素問道。
蕭河道：“其實你也應該清楚我想說什麼。”
“如果是想勸我罷戰，那我看還是沒有必要浪費口舌了。”太素說道，“你應該清楚冥族不可能退出這場戰爭。”
蕭河道：“可你們根本沒有非戰不可的理由。你們冥族自古以來便是生存在大冥界之中，那裡才是最適合你們生存的地方。星雲大陸根本不適合你們修煉生活，即便你們參與這場戰爭並最終獲勝，將來你們也還是要回到大冥界之中生存。何苦為了這根本不需要的土地而冒這麼大的風險？你們冥族有三聖，我們人族同樣有三聖。而且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們人族還存有聖祖遺留下來的手段，足以抵禦一切外來入侵的敵人。你們執意入侵星雲，最終只會讓我們兩族兩敗俱傷。”
“聖祖遺留的手段……”太素冷笑道，“你們如果真的有那樣的手段，早就亮出來了。”
蕭河道：“我們只是不想用而已，因為我們的敵人自始至終只有神族。太素，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也知道我不希望跟你為敵，也不想看到你們冥族有傷亡。但是如果你們一意孤行的話，只會讓神族漁翁得利。現在神族之中除了落神淵內那個空空神族的神御之外，又出現了一名強者。他名號大象，是為了對付聖祖而創造出來的生靈。他擁有極其恐怖的複製能力，可以完美複製一切對手的所有神通。不出幾年，此人一定會神速崛起，很快就能夠達到與我們比肩的層次。所以這一戰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樣輕鬆，你們強行參與進來，絕對無法全身而退。我與季嬰、司雲前輩都有了必死的覺悟，為了對抗神族我們不惜一切！”
太素沉默。
“太素，我知道你的本意也是不想參與這場戰爭。所以我今天來這裡是希望你去勸勸太元，讓他知難而退。你們冥族積累了這麼多年不容易，如果三族之戰爆發，你們冥族這無數年的積累會毀於一旦。我不求你們與人族聯手對抗神族，只要你們退出這場戰爭，便足以。”蕭河說道。
太素道：“太元不會答應的，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太元堅定地相信佔領星雲大陸便可奪天地大運，扣響問神之門，成為眾神時代之後的第一位神帝。所以你想想便知道，他沒有理由會放棄這一戰，無論我說什麼也沒有用。”
蕭河道：“那你的意思呢？太元要戰，你和太初若拒而不戰，他也拿你們沒有辦法。太素並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們兄弟二人的態度。”
太素猶豫，一時無言。片刻之後，太素開口道：“我們無法忤逆太元的意志，他的意志就是整個冥族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