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8章 往事
說著李含雪便將這紫色的鬱金香遞給了周羽晨，周羽晨心中感覺到有一團炙熱的火在燃燒著，將她全身上下的寒冷全部驅散。
不管這朵花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可他終究是第一次送花給自己。
周羽晨從李含雪的手中接過了這朵紫色的鬱金香，深深地看了李含雪一眼，說道：“謝謝你。”
“不用。”
周羽晨道：“我原以為你要很長時間才能迴歸星雲大陸，想不到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還復活了紫原……”
李含雪道：“原本在永恆之墓內我就可以復活紫原，只不過時機並不合適。現在回到星雲大陸之後，復活紫原也好讓你們團聚。”
周羽晨抱著李紫原笑道：“紫原也長這麼大了，想當初他還不到我的膝蓋，現在卻快要跟我一樣高了。”
“娘，以後我肯定會比你更高。”李紫原笑道。
“是啊，你以後會跟你爹一樣高。”周羽晨看著目露笑意的李紫原，還有臉上有慈愛的李含雪，不由得感到有些窒息。
難道這就是普通人所尋求的幸福嗎？這樣本該無比平凡的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卻是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及。
可即便如此，周羽晨此刻的內心也感到些許的滿足，畢竟她的孩子還在，只是她的男人心繫旁人。
周羽晨不願意過多地去想這些事情，只想平靜地度過此刻，哪怕這個男人的心並不在自己的身上，但起碼這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一天周羽晨帶著李紫原去了很多地方，這些地方她從來不去，然而卻是想象過無數次與李紫原、李含雪一起前往的情景。
落日黃昏時分，三人又回到了殺生谷。
李紫原似是困了，早早入屋中休息，只留下李含雪和周羽晨坐在院子裡，明月白雪，好不冷清。周羽晨過去一直待在凌寒宗，這些年又一直待在常年冰雪覆蓋的殺生谷，對於這樣淒冷的氛圍早就習以為常，可唯獨今天她感到強烈的不適。
她很想跟李含雪找到共同話題，可每每想到口中，卻又被咽回到肚子裡。
“周羽晨，你想說什麼嗎？”李含雪突然開口問道。
風雪呼嘯，冷風拂過她的臉，平心而論她是極美的，尤其是當為人母之後，她身上那樣獨特的女性之美更是令人心顫，雖然他也曾領略過這種美，但是現在他卻不敢再去冒險。
周羽晨看了李含雪一眼，笑道：“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我一直以為遇到你之後，會有說不完的話，可剛才想想卻好像什麼話都沒有。”
李含雪嘆道：“是啊，其實我們彼此之間並不瞭解對方。”
“可又是為什麼讓我們彼此之間這樣痛苦。”周羽晨道。
李含雪道：“情為何物，誰能夠說得清呢。”
“李含雪，你知道嗎？當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周羽晨問道。
李含雪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當初你在想什麼？”周羽晨又問。
李含雪道：“當時我只覺得你性格高冷，在周家應該很有地位。”
周羽晨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說實話我只想除掉你這個障礙，但是沒有想到你卻在日後的修武秘境內救了我一命，我跟你的緣分或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李含雪沉默不語。
周羽晨道：“我有時候會在想，為什麼蘇小雅就有那樣好的命，一開始就得到了別人想要的一切，而她自己卻好像渾然不知的樣子。”
李含雪道：“並不是這樣的，小雅也遭受了許多她本不該遭受的災難。”
周羽晨道：“其實我很羨慕她。”
李含雪道：“人生中總是充滿遺憾，有些人在這方面得意，可他總有在他心心念唸的地方失意，其實你不用太過執著。”
周羽晨苦笑道：“你說得倒是輕鬆，這次你回來之後，是不是打算去找蘇小雅她們？”
李含雪道：“我們不說小雅她們的事情。”
周羽晨笑道：“過去你不是這樣的。”
李含雪道：“談這些只會讓你難受。”
周羽晨笑道：“那我們就不談這些事情，紫原這次復活之後，你打算帶著他一起修行嗎？”
李含雪道：“這要看你的決定，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就帶著他一起修行。紫原的天賦不錯，將來會有一番作為的。”
周羽晨道：“那就讓他跟著你一起吧，現在我已經算不上一個合格的老師了，要是我來帶的話恐怕會把他帶偏。含雪，你現在到底什麼修為了？”
周羽晨試探地用愛稱去呼喚李含雪，李含雪卻好像並不在意。
“天帝二階。”李含雪道。
周羽晨苦笑道：“以前我還想著有機會與你比肩，現在看來差距卻越來越大，我甚至連帝君境界都沒有觸及。”
李含雪道：“如果你想要證道的話，我可以幫你。”
“真的？”周羽晨有些興奮，一是因為證道，當初更多的是因為李含雪。
李含雪點頭道：“只要你想的話，現在這個時代證道並沒有那麼困難，而且你自身的修為已經很高了，只要有人點拔一下就可以很快證道。”
周羽晨道：“可證道不是需要帝命鳥嗎？”
李含雪道：“過去我與慕容凌爭霸的時代是需要帝命鳥，因為那時候星雲大陸的法則束縛還非常厲害，沒有帝命鳥的能量根本無法捅破半帝束縛，領悟天命。但是現在不同了，只要你能夠明白什麼是大帝境界，就能夠迅速突破。”
周羽晨道：“那就勞煩你了，不過我今晚不想聽修煉的事情，可以嗎？”
“嗯。”
“你現在已經是天帝了，將來便可以將那些死去的人全部復活了吧？”周羽晨說道，“我一直對你父親的死深感抱歉，到現在也還是一樣。如果你能夠復活他的話，我想當面向他道歉。”
李含雪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如果我們兩個角色互換的話，結果也會是一樣的。摘星公子那時候有心要算計我，你只不過很不巧是其中一環罷了。”
周羽晨道：“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認為的。”
“那時候我確實很恨你，但之所以會恨別人，往往都是因為自身無力。如果你有能力去改變現狀，對別人的恨意也會減弱許多。當初李氏一族死亡，我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武者，根本無力去改變這一切。我雖然恨你，卻更恨自己。”李含雪道。
周羽晨道：“好在摘星公子最後死在了我的手上。”
“是啊，這也算是一個輪迴吧。”李含雪道，“是他引起了一切因果，最終也用性命償還了一切。”
周羽晨道：“由你親手殺了他的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李含雪道：“不過他們都付出了代價，無論是摘星公子還是天武宗，一個身死，另一個滅門，而我們卻都還好好地活著。”
“嗯，我們都還好好地活著。”周羽晨與李含雪一同坐在石臺之上，她不由得將頭歪了過去，靠在了李含雪的肩膀上。
李含雪的身子紋絲不動，過去他會主動避開，可現在卻不知為什麼好像並不抗拒這樣的親近。
周羽晨繼續道：“含雪，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周羽晨道：“如果我們早點相遇的話，我們會有可能嗎？”
李含雪愣了一下，道：“怎麼連你也問我這種問題？”
“看來很多人問過你這樣的問題。”周羽晨道，“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
李含雪苦笑道：“除了小雅之外，我沒有主動招惹任何女人。”
“顧夕雨呢？”
“我跟她的事情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李含雪道。
二人坐一夜風雪，聊了很多事情，李紫原則是一直躲在房間裡，透過窗子望著周羽晨靠著李含雪的一幕，他雖然還小，卻也隱隱感覺到父親對母親並沒有什麼愛意，而母親對父親的愛卻好像是山洪爆發，奈何無處宣洩出來。
第二天一早，李含雪準備離開殺生谷，與周羽晨辭別。
“我該走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須去辦。”李含雪道。
周羽晨這次也不再挽留李含雪，而是說道：“一路保重，我還等著你回殺生谷引我證道，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李含雪點了點頭：“不會的。”
李紫原道：“爹，我還想與娘多待幾天，你不能留在殺生谷嗎？”
李含雪道：“現在爹沒有時間，等有時間了再陪你跟你娘好不好？”
“可我現在不想走，只要再待三天好不好，只要三天？”李紫原目光懇切地說道。
李含雪看了李紫原一眼，又看了周羽晨一眼，有些猶豫。李紫原是什麼心思李含雪、周羽晨都心知肚明，如果時間足夠的話，李含雪待在殺生谷多少天其實都無所謂，只不過現在李含雪心神不寧，預感到有大事快要發生，所以他不想在殺生谷內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