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難斷家務事,在哪都是一樣的,毒害婆母,這可是個不賢不孝的壞名聲,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的。

伍禮宏到底沒被火給遮了眼,在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維護王氏,哪怕再不情不願。則,伍家的名聲就當真是一落萬丈而非千丈了,畢竟伍宜寧的那攤混賬事還沒過去呢,現在又出一個主母毒害婆母的醜事的話,那伍家的女兒當真是不用嫁人了。

所以,他斥責了魏大,以子虛烏有之事狀告主家,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魏大自然喊冤,但這事是他死鬼娘說的,現在人都死了,所謂死無對證,他怎麼能定死王氏的罪?

魏大被打了十大板,被拉了下去。

而其餘幾告,也都因著證據不足,人證不足和死無對證,無法定罪,王氏被釋放。

陸曉蝶沒有什麼異議,只垂著眸子,彷彿她來此一遭就是來玩的,不在乎是不是能定死王氏的罪。

王氏覺得有些莫名,轉過身,看到在人群中好跟鶴立雞群一樣的五福,不由瞳孔微縮。

你完了。

王氏看到她的嘴型,眼神一凜,心突突跳動,再看到那些前來衙門公堂聽審的百姓看著她時那異樣的眸光,她忽然明白了什麼。

無法定罪又如何,只是證據不足,但她當真就沒有做過這些事嗎?

有伍宜寧的醜事在前,就能看到當母親的教養,眼下,幾個事放一起,就算定不了罪,這名聲也臭了,而家裡呢?伍禮宏當真就如現在所說的信任她?

王氏想明白這一點,瞬間陷入無盡的恐懼當中。

……

陸曉蝶來到衙門旁的茶樓某個雅間,跪在了五福面前。

“你孃的仇,大概就到這裡了,沒有把她定罪,沒有要她以命償命,你心裡作何感想?”五福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地上的陸曉蝶。

陸曉蝶抬起頭,燦然一笑:“姑娘已經替奴婢把仇報了,不能定她的罪又如何,定了罪,就是斬首,也不過一死了之,哪及得了一無所有的痛苦?”

“哦?”

“在莊子上我反覆的想破了頭,也沒想到娘給我留過什麼證據之類的,只怕我娘是當真不想我報仇只想我活下去才沒留,是我之前沒想透才作了那些無用功還差點丟了命,幸好遇上姑娘。如今……”陸曉蝶道:“王氏自今天過後,還能得了好去,那就是上天不開眼。她一毀,相信容秀閣也不會挺得了太久,容秀閣敗了,我孃的仇也就報了。”

陸曉蝶說完,就給五福連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道:“奴婢謝姑娘,奴婢已圓滿了!”

她語氣真誠,帶著前所未有的放鬆,五福聽得出來,便道:“起來吧。”

陸曉蝶站了起來,目光清澄。

“王氏的下場不會比現在更好的。”五福說了一句重錘的話,又問:“你有什麼打算?你有一手好繡功,當個繡娘也能養活自己。”

陸曉蝶道:“奴婢是姑娘的人,自當跟在姑娘身邊差遣,不想在外風雨飄搖。”

五福唔了一聲:“那你就回府裡侍候吧。”

“是。”陸曉蝶退了出去。

五福端起茶,看向窗外,眸光冷然,唇角微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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