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宅子裡,但凡手中捏著實權的主母,就不會不知道宅子裡的魑魅魍魎。

所以,伍禮宏派人送禮物給五福,卻被對方無視並被扔出家門時,躺在床上的王氏愣是被伍禮宏的動靜氣得砸了一個茶杯。

王氏沒法不氣,在她孃家敗落正需要幫助的時候,作為半子的夫婿不但不伸出援手和責任,反而惦記著他的庶孽,怎不叫她冷涼心寒?

他到底是置自己於何地,哪怕她孃家敗落了,她也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嫡妻!

可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打她的臉,派人送禮物去討好那個小庶孽?

“給臉不要臉,伍禮宏你活該,哈哈,咳咳!”得知對方根本無視伍禮宏時,王氏又幸災樂禍起來,活該,以為他是跟金餑餑一般麼,人家根本不鳥他。

“夫人,該喝藥了。”魏嬤嬤帶著小丫頭,端著藥碗進來。

經過王府的事兒,又被兒女夫婿狠狠的打擊了一回,王氏到底支撐不住而病倒了,半夜就發起高熱,如今躺在床上,也是臉如枯槁,臉色帶著不自然的紅。

王氏咳嗽幾聲,身子靠向身後的一隻迎枕,聞到那苦澀的藥味,眉頭也跟著皺起來,但她卻沒有抗拒,乖乖的喝起藥來。

她深知,自己如今不能倒下,這副病體一旦沉痾下去,很多事也會隨之失去掌控,而且,她也不能當真放任孃家不管。

喝了藥,皺著眉漱口,含了一顆蜜餞甜嘴,王氏才又閉了一下眼睛。

“咳咳,乳孃,我這病也不知什麼時候才真正好起來,孃家的事你多看顧。另外家裡的中饋,不能就這麼給老二和老三家的掌了去。”王氏沙啞著聲道。

魏嬤嬤便道:“夫人,眼下您在最重要還是養好身體,旁的先別管。”

“我知道。”王氏沉聲道:“乳孃,我知道好歹,他們越是看我的笑話,我就越不能讓他們看低了去,不然,一個個都要踩在我頭上拉屎拉尿。這中饋,讓寧兒她們姐妹也去幫她們嬸嬸的忙學著,她們都大了,這也是個鍛鍊的機會!”

魏嬤嬤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道:“回頭我就安排好。”

王氏嗯了一聲,又說起伍禮宏討好五福的事,冷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他的嘴臉。咳咳,真是犯賤。”

魏嬤嬤聽了這話,也是苦澀難當,道:“夫人,別想太多了,先養好身子才能作打算。好在,那丫頭也沒對老爺有個好臉色。”

“就是這樣,我才有些著慌,乳孃你說,她這是要做什麼?當真不想回來認祖歸宗?”

想到五福冷硬的態度,王氏不得已又皺起雙眉,就憑那丫頭的動作,就可窺探一二,這若不是當真不想認父,就是欲擒故縱,若是前者倒還好點,若是後者,那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魏嬤嬤道:“只看是個有主意的!”

王氏咬牙,滿臉狠厲:“不管她多有主意,也休想踩在我們母子幾個的頭上,我是伍家的正經嫡妻,就是她們入門,也只得看我的臉色行事。”

魏嬤嬤沒作聲,若對方是個聰明又有主意的,當真就能入夫人所想的那般順當麼?

“乳孃,你派人去,把她的底都給我查摸清楚了,我們就是大意,沒探清底,如今看來,遠比我們看到的要難測。”王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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