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反而嘮叨了一回,勸沈懷瑾把原來周氏那個院子收拾出來做正屋,他們夫妻搬過去住,這樣也才算是名正言順。

不過這事兒被沈懷瑾勸回去了,之後秦初雪也找老太太求了一回,只想就住榮輝堂,哪兒都不去。

老太太哪裡不曉得是他們孝順?

雖然於禮不合,容易遭了言官詬病,但一想到這個家好不容易熱熱鬧鬧的像個家,也就沒有再強求。

等一切安穩下來,舞蝶和墨羽的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墨羽也因為平亂抗擊韃子立了大功,封了子爵的爵位,所以秦初雪歡歡喜喜地準備起來。

因為文夫人認了舞蝶做乾女兒,所以舞蝶被提前送到了文夫人那裡繡嫁衣。

晚翠被提拔了上來,補了舞蝶的缺,另外又挑了兩個二等丫鬟進屋伺候,秦初雪的身邊倒是熱鬧了起來。

其間芳心臨盆,秦初雪特地帶著舒二孃和一干僕從到她屋外候著,待她平安誕下一個兒子,母子都安康,秦初雪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等轉眼到了六月中旬的時候,舞蝶從忠勇將軍府風風光光地出嫁,滿滿當當的四十六抬嫁妝,沉甸甸地讓抬嫁妝的漢子都有些吃力。

墨羽終於得償所願娶了心愛之人進門,秦初雪和文夫人一塊作為舞蝶的孃家人,見證了舞蝶開啟自己的新生活。

因為舞蝶脫了奴籍又抬了身份,原本秦初雪的意思是讓她改回本來的姓氏,但舞蝶不肯。

她自覺老太太和秦初雪對她恩同再造,所以求了秦初雪准許,改為了秦姓,換名秦小蝶。

處理完了舞蝶的婚事,轉眼便到了秦初雪臨盆之日。

有了生虎兒時的兇險經歷,這一回崔嬤嬤和凝露更加的小心謹慎,加上又有老太太在,一切都極為順利。

秦初雪肚子裡的孩子被沈懷瑾取了個小名叫“順兒”,他也不負眾望地從懷孕到生產,都不曾折騰他娘,生產的過程也是極為地順利。

秦初雪從清早七點宮縮開始,到十一點孩子降生,中間只是疼了一陣,等到上了產床到順兒出生,半刻鐘都不到。

興許也跟秦初雪調養得好也有關,這一次她力氣充足,準備打一場硬仗來著,沒想到順兒心疼親孃,這麼快就出生了,倒是讓秦初雪對這個孩子多了幾分喜愛。

沈懷瑾特地算準了時間沒出遠門,聽聞秦初雪臨盆,還在上早朝的他著急忙慌地就跪了陛下,請奏歸家,結果前腳回家,後腳到產房門口,就聽嬰兒啼哭響起,秦初雪順利生產。

這下京都家家都知道秦初雪生產了,就連四皇子的正妃,未來的太子妃都第一時間派人上門守著。

等到順兒順利出生,忠王府便門庭若市,送禮的絡繹不絕。

這些秦初雪聽著崔嬤嬤和凝露說起,芳心抱著剛出生的順兒餵奶,幾個人一塊樂呵呵地說著。

等出了月子,永安侯府的蔣夫人就親自登門來催,讓她把婚事籌備起來。

秦初雪本不著急,預備先調養一陣,至少也要把身子調養得再好些,把懷孕發福的一身肉減減,美美地出嫁。

誰知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沈懷瑾卻是一刻鐘都不想等。

見秦初雪穩坐釣魚臺,直到入了冬,眼看又要一年過去,似乎一點兒不稀罕他費盡心思求來的這正妃之位的時候,終於坐不住了,連著半月纏著她。

秦初雪扶著腰終於是被纏怕了,答應沈懷瑾來年開春了就籌備婚事。

沈懷瑾格外重視這一次的大婚,硬是要從納彩開始,一步都不肯缺。

分明兩個人都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好幾年,他卻好似初見秦初雪時一般,竟然因為請了文夫人納彩而緊張起來,甚至一連好幾天跑到京郊去射雁。

等納吉時,提著一對大雁上永安侯府納吉。

之後的納徵更是誇張,尋常人家湊個三金已算是有體面,沈懷瑾直接讓人抬了三十口描金的大箱子到永安侯府,裡頭滿滿當當的放著各種珍寶,從珊瑚珍珠,琥珀硨磲,到琉璃玉石金銀應有盡有,驚得前來觀禮的賓客瞠目結舌,無不驚歎沈懷瑾的大手筆。

秦初雪暗惱他顯擺,讓凝露給他傳話,讓他收斂著些。

這麼些個銀錢若是叫宮裡知道了,還不知道如何猜忌。

沈懷瑾卻不以為然,他是金元商會幕後老闆的事,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他也早就交了底,商會的三成都交入了陛下的私庫,他自然不怕顯擺。

況且他都憋了這麼久,算計來算計去的,好不容易要大婚了,莫非還不讓他得意一回?

知道他著急,永安侯府也著急,兩邊敲定了五月十五的吉日迎親,沈懷瑾便樂顛顛地準備起來。

秦初雪因為要備嫁,不能回忠王府,連帶著虎兒和順兒也見不著,心裡鬱悶得很。

好在芳心進了府做了順兒的奶嬤嬤,時不時帶兩個孩子到永安侯府看她。

舞蝶也閒在家中無事,索性三天兩頭地往永安侯府跑,陪她說話解悶。

嫁衣什麼的,是沈懷瑾早就準備好的,倒是因為沒用蔣夫人準備的,蔣夫人還為此哭了一回。

不過蔣夫人看了沈懷瑾送來的嫁衣,見那千金難換的雲錦上用金線繡出的華麗繁複的花紋,頓時也沒了脾氣。

秦初雪象徵性地繡了一針,算是自己準備的嫁衣,便在永安侯府等著迎親的日子。

轉眼到了吉日,天沒亮文夫人杜嬌嬌,方夫人等一干和她親近的夫人小姐們一大早就來了。

杜嬌嬌如今也嫁了人梳了髮髻,年底就要隨夫君離京上任,如今能送秦初雪出門,歡喜得落淚起來。

之後各個王府的王妃,各個宗親的正妻,以及朝中官員的妻女也都陸陸續續的趕來。

已經被立做太子的四皇子的正妃,如今的太子妃在天亮時也坐著馬車帶著添妝親自來觀禮,倒是讓秦初雪的這一次大婚空前的盛大。

等到秦初雪穿戴整齊,一身鳳冠霞帔,明麗端莊地出現在眾人眼前,不知多少來觀禮的夫人小姐們,露出了驚豔又豔羨的眼神。

還不到十點,沈懷瑾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帶著儀仗隊和華麗的花轎,敲鑼打鼓地往永安侯府走。

早就傳開了今日忠王大婚的京都百姓們,紛紛夾道叫好。

沈懷瑾披著大紅花,一身紅豔豔的婚服,頭上的金冠上還簪著一朵大紅絨花,臉上已經笑成了一朵花。

他罕有的塗了脂粉,抹了眉毛,瞧著越發的英武俊逸,倒是看痴了不少路人。

要不是顧及著儀仗隊趕不上,此刻他恨不得策馬飛奔到永安侯府門口,把心心念唸的秦初雪送上花轎。

等到了侯府門口,瞧著中門開啟的永安侯府,門裡門外地站著不少攔門的賓客,沈懷瑾齜牙一笑。

他的迎親隊伍可不簡單,論文章詩詞,他借周老的名頭從翰林院裡拉了不少進士來。

論武功切磋,徐良楊大力山一樣壯碩的身板往那一杵,也沒人敢上來一戰。

原本還擺脫文夫人和方夫人湊齊的攔門隊伍,瞧見沈懷瑾這麼大的陣仗,頓時也啞了火。

奈何起鬨的人不少,索性就讓兩方你來我往,瞧得那些門裡門外湊熱鬧的觀禮賓客們連連叫好,熱鬧非凡。

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到了花廳,沈懷瑾大手一揮,又是三個大箱子並幾個僕從捧著裝滿精緻荷包的匣子。

荷包親自發給花廳裡參加宴席的賓客們,箱子裡的紅包則散給府裡其他的僕從們。

門外自有僕從們開始拋灑花生紅棗糖果,還有數不清的銅子。

一時間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在門外一浪又一浪,夾雜著連綿不絕的恭賀聲。

沈懷瑾入席陪著秦初雪的“孃家人”吃了席敬了酒後,等到司儀高呼“及時到~”的時候,秦初雪便一身嫁衣地蓋著蓋頭,被攙扶著從閨房出來,隨後一路來到前院花廳。

同沈懷瑾一道拜別了永安侯府的長輩後,在蔣夫人洶湧的眼淚中,秦初雪被送出了門坐上了花轎。

周遭的老百姓們一邊吃著喜果,一邊伸著腦袋數,花轎後頭的嫁妝,足足數了一百零八抬,而且每一抬都沉甸甸地壓得抬嫁妝的漢子們面紅耳赤,足見嫁妝之瓷實。

有些漏在外頭的金燦燦的頭面首飾,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得老百姓們都眯起了眼,還有那叫不出名字的各色寶石樹,這種珍奇擺件,更是令人驚歎不已,眼花繚亂。

許多人一輩子恐怕都未必見得到這樣盛大又奢華的大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甚至邁著腿腳一路跟著迎親的隊伍,轉了大半個京都一圈。

直走了一個時辰,抬嫁妝的都換了兩撥轎伕,這才緩緩往忠王府走。

頭一抬的嫁妝剛進大門,最後一抬甚至還在前一條街頭,地上鋪的紅色喜毯,真真是鋪了不止十里。

當轎子落地,秦初雪從轎子裡被攙扶出來,跨過了火盆來到堂前的時候,她恍惚想起了剛來這個世界的那個傍晚。

風雪裡她茫然無措地被一頂小轎抬進了他的宅子,走的還是角門。

而如今,她竟一身嫁衣,十里紅妝,進了他的門,牽著紅綢布,和他相對。

她和他,從一場“婚禮”開始,走到了又一場婚禮,不得不說,是一種奇妙的經歷。

她透過蓋頭看他,見他呆呆地盯著自己,忍不住走上前,掀開了自己的蓋頭,揚起了燦爛的笑臉,在一片驚呼中,主動吻了一下他的唇。

沈懷瑾瞪大了眼睛,錯愕地看著“離經叛道”的秦初雪,但很快在她溢滿愛意的眼神下傻笑起來。

秦初雪輕輕拱手,認真地笑道:“往後餘生,還請夫君多多指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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