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了這麼一段插曲,老夫人也似乎少了很多攀談的興致,於是站起身來道:“坐了這一陣就覺得有些乏了,上了年紀就這樣,實在不比你們年輕的。”

“我先帶這倆孩子去前院,你也陪陪你母親,你們好好說會兒體己話,我就不在這打攪了。”

秦初雪忙也起身,又說了幾句客道話,目送老夫人離開,這才在蔣夫人的帶領下,往她的院子裡走。

剛進院子,蔣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屋裡的牙黃婆子們都支了出去,然後關上了屋門,帶著秦初雪到了次間的榻上,還不等開口,眼眶已經紅了,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雪兒,娘好苦啊!”

她從袖兜裡抽出帕子來,一邊摸著眼角的淚一邊訴苦。

秦初雪沒料到她是這麼一個陣仗,一時間有些發懵,愣了好一會兒才出聲安慰道:“娘您先別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您可是這侯府的掌家夫人,誰還能給您委屈?”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將士哭得更加的傷心了。

秦初雪頓時不敢亂安慰了,只能起身湊上前,手輕輕地拍在她的背上,給她安慰。

許是憋得久了,終於能有個發洩的口子了,蔣夫人哭得格外的傷心,似乎越哭,心裡頭的那些個委屈就湧得越起勁,人也已經撲在了矮几上痛苦失聲。

秦初雪就這麼安靜地等著,崔嬤嬤抱著虎兒很識趣地小心翼翼出了屋去,沒有驚動蔣夫人。

約莫過了快一炷香的工夫,蔣夫人才終於平復了下來,開口第一句便是:“老侯爺把茂兒送回了老家,擺明了是要廢了茂兒的嫡子之位啊!”

“什麼!”秦初雪一驚。

但隨即她又覺得這事兒頗為荒唐,好歹蘇茂也是正經的侯府嫡長子,如今蘇毅沒了,等到蘇茂成人便能繼承爵位,老侯爺怎麼會輕易地這麼做呢,豈不是讓永安侯府不得安生?

“娘說得是真的?”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仔細說說具體是怎麼個來龍去脈,弟弟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蔣夫人搖搖頭:“茂兒雖說並不機敏,可他是個孝順聽話的好孩子,又怎麼會犯錯呢!”

“我也不知道老侯爺為何要這樣做,分明我的茂兒這般地懂事,難道就因為那兩個庶子,老侯爺就要這樣地對待我的茂兒!”

想到這,似乎又觸動了蔣夫人的傷心處,眼淚又汩汩地湧了出來。

秦初雪卻覺得這太蹊蹺了些,也顧不得安慰蔣夫人,繼續追問道:“老侯爺送弟弟回老家,具體是個什麼說法,您先別顧著哭,咱們分析分析!”

蔣夫人聽罷勉強止住了哭聲說道:“七八日前,茂兒恢復了課業,老先生也按時每日教茂兒兩個時辰的功課,等下了學,老侯爺就把茂兒叫到了前院的書房,之後沒多久又去請了老先生過去。”

“再後來,伺候老夫人晚膳後,老夫人留我說話,就提到了要將茂兒送到老家的事情。”

“我當時就急了,老夫人這才說起是老侯爺的意思,老侯爺覺得茂兒的功課不行,老先生的年紀也大了,也想回鄉養老。”

“老侯爺便吩咐茂兒送老先生回鄉後,就安心地留在老家的九塘書院讀書,好好地讀兩年,爭取考個秀才功名。”

“可是這分明就是說辭,怎的侯爺在的時候不曾這樣打算,如今侯爺一走,接了兩個野種回來,就要送我的茂兒走!”

“分明就是想將茂兒打發了,好讓這兩個野種上位!”

蔣夫人越說越氣,到後來更是站起來咬牙切齒了起來。

秦初雪卻是聽得皺起了眉頭,覺得蔣夫人恐怕是鑽了牛角尖了。

但眼下,她和蔣夫人的情分還不足以直接否掉蔣夫人的想法,然後勸說蔣夫人去理解老侯爺的做法,如果她真這麼說了恐怕蔣夫人回覺得自己跟她根本就不是一條心的,反而誤會自己,母子倆生分起來。

雖然秦初雪並不真的把蔣夫人當做多麼親暱的人,畢竟兩人單獨待在一塊的時間幾個時辰都不到。

但她多少也摸清楚了一點蔣夫人的性子,瞧著面上還有些仁善,實則也是私心很重的人。

要不是老太太鼓勵她維繫好了這個孃家,到底是給自己準備一條後路,秦初雪並不願意和蔣夫人多往來的。

另外,竟然要長期地待在京都,大家又都知道了她是永安侯府失散的嫡小姐這麼一個身份,顧忌著自己的名聲,和永安侯府保持好來往,也是有必要的。

思來想去,秦初雪柔聲地寬慰道:“娘,您先彆著急,眼下您越是著急,反而越亂了陣腳,不如咱們從長計議。”

蔣夫人點點頭,又抹了一把淚,拉住了秦初雪的手道:“你是不知道,我在這府裡過得到底有多不痛快!”

“早些年剛嫁進來的時候,我也曾風光過一陣,那時候我爹可是正二品的巡察使,後來不知如何得罪了人,明升暗降被調出了京,在外當了三年的官,回來述職的途中卻重病撇下一家子去了。”

“我爹這麼一走,我孃家就敗落了,我娘只能變賣了京都的鋪子房子回了老家,期望我那幾個弟弟妹妹將來能有出息的,卻是丟下我一個人成了孤家寡人!”

“這沒了孃家的依靠,不說手頭上緊巴巴的,就是永安侯府也不把我當回事兒了。那時候要不是剛生下茂兒,有老侯爺壓著,只怕侯爺早就抬了好幾個姬妾回來!”

說到這,蔣夫人嘆了口氣,似乎為那些曾經美好的日子轉瞬即逝而傷懷。

秦初雪知道她眼下很可能只是缺一個聽眾,能夠好好的傾訴一下積壓在內心許久的苦悶和委屈。

而自己,恰好是她親生的,又和她算是站同一邊,又不牽扯什麼侯府利益的,所以這才能夠毫無顧忌地和自己表露這麼多的內心話。

她只需要安靜地聽就行了,並不需要對她過去的人生髮表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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