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這一點，沈懷瑾點點頭道：“奶奶說得是，兩個府倒是可以一起辦，那邊就安排一些武將和與我私交比較好的賓客，也算是給常年沒人居住的將軍府積攢一下人氣，熱鬧熱鬧。”
“王府就請了沈家的宗親，乃至各位叔伯王爺。不過到時候只怕幾位殿下也會來，的確是在王府招待比較妥當一些。”
聽他這麼一說，老太太心念動了動，緩緩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虎兒的週歲宴咱們就辦得熱鬧一些，也正好讓雪兒和謝氏一塊兒練練手。”
“能在王府裡把這樣的宴席辦妥當了，想來她們二人籌備其他的宴席也不會手忙腳亂了。”
沈懷瑾也笑著應和點頭。
祖孫兩人說了一會兒關於中饋的事，老太太話鋒一轉問道：“襲擊這事兒有眉目了嗎？”
沈懷瑾點點頭：“有了！”
隨即，沈懷瑾將事情的詳細情況告訴了老太太。
老太太聽聞歹人竟然是衝著秦初雪來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怎麼還沒完了！”
“這個蘇薇真是雪兒的災星，好端端地生出這麼多的事端來！”
老太太有些心疼秦初雪。
秦初雪什麼都沒有做，反而禍從天降。按理蘇薇才是那個最不佔理的，偏偏還自詡委屈竟然數次動手想要傷害秦初雪。
老太太實在有些氣惱，忍不住對沈懷瑾道：“除了今日那歹人外，到底還有沒有潛在的危險了？若是再遺漏什麼，雪兒豈不是還要提心吊膽？”
“連帶著虎兒也跟著有危險，這樣可不行！”
沈懷瑾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於是苦笑道：“孫兒已經在安排了，只是眼下時間緊急，只能從暗衛裡挑兩個身手不錯的女子充作雪兒的丫鬟，貼身保護她。”
老太太沉吟一會兒，雖說覺得這個法子不是很妥帖，還是有不少的風險，但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那你儘快安排，不過可別找些心術不正或是煙視媚行的，這樣的待在雪兒身邊，沒得教壞了她。”
沈懷瑾無奈，老太太是真把雪兒當親孫女一樣的疼了，這要求也有些為難人，但他只能答應。
“這個孫兒知道，只是原本女子做暗衛的就極少，多是埋在各地的暗線，會武藝的也不多，更別說能練出點身手的，年紀多半不小，只怕一時半會兒的，還找不到合適的。”
聽到這些話，老太太不樂意了：“你手底下找不到，那就在江湖上找找，說不定有那等想退隱的女子，只要底細查干淨些，先對付著用吧！”
“自個兒培養的也不能落下，就是雪兒趕不上，秀姐兒也能用，再不濟......虎兒，還有往後府裡再有好孩子也能用上。”
沈懷瑾心裡暗歎，哪裡就是那麼好培養的？
而老太太提議的江湖上的那些有拳腳功夫的女子，哪個屁股後面沒有一堆的破事？萬一無辜惹來麻煩，反而不好。
但老太太的話他不好反駁，只能先點頭應下。
想到蘇薇和她的那一對親生爹孃，沈懷瑾又道：“蘇薇那邊奶奶放心，很快她和她爹就一塊兒問斬了，她娘也被抓到了，回頭送他們這一家去地府團圓便是。”
“暫時危險是解除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不過孫兒打算把這事兒嫁接到沈懷璋的身上去，也提前給奶奶打個招呼。”
老太太愣了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沈懷瑾的意思，沉默了下來。
沈懷瑾心裡有些緊張，怕老太太不答應，垂著眸子掩去眼底的狠戾。
哪怕老太太不答應，他也會這麼做的。畢竟沈懷璋也是老太太的孫子，老太太好歹也是瞧著他長大的，沈懷瑾覺得老太太恐怕會心軟。
然而叫他意外的是，沉默了很久後，老太太嘆息了一聲道：“隨你吧！”
沈懷瑾一怔，抬頭盯著老太太，忍不住詫異地出聲：“奶奶......”
老太太面露疲倦，擺擺手道：“他這才多大，就敢草菅人命了，若是再縱容下去，恐怕她還能幹出更畜生不如的事情來。”
“況且......以你爹的性子，哪怕他幹了這樣的事，只怕也會保他，所以他的性命是不會有什麼大礙。”
沈懷瑾自然明白這一點，即便如今的沈懷璋已經被貶為庶民，但有沈葉舟在，沈懷璋就依舊活得好好的。
不過，老太太的不阻攔，給了沈懷瑾莫大的勇氣，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最後對沈懷璋的安排說了出來。
“奶奶......我想......想您親自進宮，建議陛下收回父王的爵位！”
老太太一驚，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懷瑾，就是一旁的宮嬤嬤和孫嬤嬤也都驚駭不已。
這可是王爵！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至高權力象徵！
沈葉舟是王爺，而且還是先帝冊封的，沈懷瑾竟然要放棄！
要知道，因為陛下厭惡沈懷璋的緣故，他想要得到王爵，成為世子，乃至將來成為王爺，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但沈懷瑾卻不一樣，哪怕他想另立門戶，這個世子之位他也極有可能得到。
然而，他卻主動放棄王爵，這話若是放在其他的王府，其他的王府嫡子身上，只要想一想恐怕都得被打死。
但沈懷瑾卻好似早已經想了無數次，很冷靜地看著老太太道：“父王德不配位，更別說沈懷璋了。權力於沈懷璋而言，只會淪為他作惡多端的庇護，一旦他擁有權力，受害的人只會更多。”
老太太聽了他的話，腦袋嗡了嗡，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一旁的宮嬤嬤忙出聲勸阻道：“瑾少爺三思！這樣的事情實在駭人聽聞，哪有身為王爵繼承人，卻要求剝奪爵位的？這可是亙古未有之荒唐事啊！”
沈懷瑾搖搖頭，見老太太不說話，他什麼也不說，起身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他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大逆不道，但若是為了王府好，為了那些被沈懷璋無辜迫害的普通人，他覺得這麼做是對的。
好一會兒老太太才平復了些許，可依舊語帶顫抖地問道：“瑾兒，你回答我，你是為了你自己的榮華富貴這麼說，還是真的為了王府考慮？”
沈懷瑾一愣，旋即苦笑起來。
老太太這是在懷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