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雪心底祈禱，眼下也只能點頭先答應下來。
老太太似乎也覺得有些太難為人，又說了好些寬慰的話，也囑咐了宮嬤嬤多去謝氏那走走，安秦初雪的心。
從老太太的榮禧園回到自己的屋裡，秦初雪心中惴惴，只好拉著舞蝶和崔嬤嬤一起商議這事兒。
兩人聽了老太太的想法也都張大了嘴巴顯得極為意外，但很快，崔嬤嬤又忍不住道：“這是好事啊夫人！”
“秀姐兒也才兩歲多，如果夫人能早些接到膝下教養，或許跟得了個親閨女一樣。”
但見秦初雪聽了這話一臉的發愁，崔嬤嬤只得趕緊閉上了嘴一時間也不好再寬慰什麼。
倒是舞蝶提醒道：“夫人莫要多想，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再說了，就是有可能發生那也是一年以後的事兒了，到時候是個什麼光景誰也說不準。”
“眼下還是夫人和夫人肚子裡的小主子最要緊，若是因為這事兒而憂慮，豈不是得不償失？”
舞蝶算是說在了秦初雪的心裡，她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也覺得自己這麼多想不應該。
“你提醒得是，眼下這事兒不過是老太太提了提，往後是個什麼情形也未可知。”
隨即她又看向了崔嬤嬤道：“我也不是那等心腸冷硬的，要是實在沒法子了，接了秀姐兒給虎兒和肚子這個孩子做個伴也沒什麼。”
“如果我這正好懷的是個閨女，豈不是更好，她也能有個從小親厚的姐姐。”
崔嬤嬤聽了這話，見秦初雪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忙不迭的點頭笑道：“不論是姐兒還是哥兒，都是親近的兄弟姐妹，往後一塊兒互相幫扶著就好！”
這一胎秦初雪倒是希望是個女兒，因為已經有了虎兒的緣故，她倒是沒什麼壓力了，如果是個女兒，湊一個“好”字，倒也舒心許多。
再說，虎兒是男兒，將來也必然沒有閨女貼心，甚至從沈懷瑾的隻言片語中也能聽出來，只怕虎兒三歲左右，就要被帶離自己身邊，時不時地去定國公府那邊小住幾日。
另外三歲開蒙之後，漸漸的他身邊也要添上更多的丫鬟隨從，還要請了先生教導，一來二去的，和自己呆在一塊的時間恐怕也有限了。
秦初雪這麼一想已經有些捨不得了，不過她也明白這都是為了虎兒好，男兒本就不該在後院過多的廝混，若是染了一身的嬌氣可就不好了。
閨女卻是不一樣，即便三歲識字，六歲起學規矩女紅，之後琴棋書畫也多要涉獵，但到底不必像男孩子那般離開自己身邊太遠，直到出嫁之前，也躲在身邊打轉，自然是有更多的時間親近。
不過想歸想，即便懷的是兒子，秦初雪也歡喜，總歸是她和沈懷瑾的孩子，是個兒子的話，和虎兒兩兄弟將來相互扶持，兄弟倆肩上的擔子分擔著挑，也能輕鬆不少。
想著想著，秦初雪的臉上就露出了笑來。
崔嬤嬤和舞蝶見她歡喜，對視一眼都齊齊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老太太說得這些太突然了，
也給了她們很大的壓力，雖然大家都不願意看到有那麼一天，卻也心底多了一層陰霾。
很快周氏和沈懷璋回京都的日子便到了，先跑回來報信的是沈懷璋身邊的小廝來財，這來財是周氏孃家那邊的親戚，幾乎是沈懷璋身邊最信任的小廝。
他騎著快馬提前兩個時辰到王府，把訊息先傳到。
沈葉舟聽聞兒子沈懷璋回來，早就激動不已，只是過了一夜，稍稍緩了緩，想到他離開京都的緣由，又不禁有些惱火。
加之這一個月查賬和派人去封地，各個莊子和田地瞭解的情況，周氏竟將王府大半的產業都敗光了，而剩下的四成裡起碼有兩成還貼補給了她孃家的時候，沈葉舟氣得險些吐血。
他總算是明白為何老太太要把這事兒給捅到他跟前了，再不提恐怕整個王府都得被周氏給敗光了，即便是把王爵給沈懷璋繼承了又如何，豈不是隻剩下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架子？
所以他聽聞沈懷璋的小廝來財回來了，立即把人叫到了書房吩咐了好一陣，又趕著他立即去先讓沈懷璋快馬加鞭的先回來。
來財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便又匆匆的換上一匹馬，往回來的路趕去。
這事兒也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裡，老太太心念一動，立即派人將這個訊息往玄羽衛那邊送去。
彼時沈懷瑾剛從京郊大營回來，這幾日他大半的時間都在那邊，因為下月就要開拔的緣故，諸多事情需要忙，待在衙門的時間反而不多。
等到收到老太太的訊息的時候，沈懷瑾立即把徐良叫了過來。
“沈懷璋在長安縣那邊的情報是你負責的，有沒有什麼情況？”
徐良顯然早有準備，立即點點頭道：“您這位大哥可真是個人才，本來也不過三個月的服役，他統共沒去三天。所有的活兒都是他身邊的幾個僕從乾的不說，還動不動就拿自己的身份壓人，搞得人家縣令和主簿頭疼不已，巴不得早點送走這尊大佛。”
“不過他可沒閒著，頭一月天天地往縣裡的勾欄酒肆跑，夜夜笙歌，月半時他在縣城閒逛，看上了個水靈的姑娘當街調戲，人家姑娘羞憤啐了他兩口，他竟喪心病狂的把人家姑娘給糟蹋了。這姑娘當晚就投了河，事情鬧得有些大，姑娘的父母找上了縣衙，擊鼓鳴冤。周王妃又是花銀子又是威脅的，這才把這事兒給壓了下去。”
“縣衙不敢再留著這位禍害，忙銷了他後頭的服役，打發他回來。”
沈懷瑾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忍不住不滿地盯著徐良問道：“這事兒你怎麼沒有跟我提過？莫非任由他這麼胡來不成？”
徐良摸了摸鼻子，有些無奈地咕噥：“這種事兒，也不是沈大公子一個人幹過，再說了，人家死了的姑娘家都沒有繼續追究，咱們有什麼理由管？”
沈懷瑾何嘗不知道這？但聽到這樣的事情，他仍舊忍不住要惱火。
“不管怎麼樣，你派人跑一趟長安縣，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都搞清楚，把證據先蒐集起來，說不得以後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