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姚大人是個貪生怕死又貪圖富貴的,他本就是譽王的人,他搜刮來的銀子大多都填了譽王的窟窿。”

“如今黃旗軍揭竿而起,他早就嚇得屁滾尿流,若是黃旗軍衝破了縣城到了渝州,第一個逃跑的肯定是他!”

“不過眼下黃旗軍以川江為界,在江岸對持,這就給了姚大人緩衝的時間。”

說到這,沈懷瑾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秦初雪,見她一臉的溫婉,似乎這揭竿而起的主意,不是她的一樣,還一臉懵懂,洗耳恭聽的模樣。

沈懷瑾失笑,但也知曉,她不過是想一出是一出,哪裡會知曉此事有多兇險。

好在如今的一切都在往他預料中的進行,而且因為黃旗軍的存在,許多他不方便做的事情,反而打著黃旗軍的名號,做起來要順手許多。

定了定神,見秦初雪還在等著他的下文,於是繼續說道:“一開始他打算強攻,奈何附近的巡兵城防早就被腐蝕得拿不起刀劍,反而折損大半。後來他又招安勸降,黃旗軍有人心動,與之密謀,讓姚大人看到了離間黃旗軍,一點點從內部瓦解黃旗軍的希望,於是不惜拿出更多的銀子。”

隨後沈懷瑾換好常服後,湊到秦初雪耳邊嘀咕道:“那些都是刻意安排的,拿了銀子就銷聲匿跡,姚大人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這,秦初雪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這麼陰損的主意,除了沈懷瑾能想出來,她已經想不到還有誰這麼損。

“然後呢?姚大人賠了那麼多的錢就沒有勃然大怒?”

她都能想象,當時在衙門裡看到姚大人跳腳的沈懷瑾,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沈懷瑾笑著拉住秦初雪的手,將她帶到了飯桌前,兩人挨著坐到了一塊,他一邊熟練地幫她盛湯,一邊繼續說道。

“自然是惱火的,把那出主意還保證萬無一失的師爺打了個皮開肉綻,革職趕出了府衙。”

“不過事情自然還沒完了,渝州城下轄的各縣,本就幾乎被挨個兒洗劫了一遍,倖免於難的那些個,情況也不樂觀,不少的百姓聽聞黃旗軍不傷百姓,不拿百姓的東西,反而劫富濟貧,把田地糧食銀子都發給了百姓,於是陸陸續續的全都投奔向了黃旗軍。”

“這下,本該秋收的時候,官府這邊的田地無人勞作,而黃旗軍治下的百姓熱情似火。可秋收後,官府就要徵收糧食和稅負了,眼下壓根就收不到百姓的,而姚大人又壓著黃旗軍的事,不敢上報官府,否則他著個知州也算是坐到頭了,加上還有譽王的屯兵養著呢,一旦朝廷派大軍來剿匪,紙包不住火,他和譽王都得死!”

聽了沈懷瑾的話,秦初雪眼睛亮了起來。

“這倒是個好事兒啊,那不如咱們把這事兒主動捅上去,豈不是不需要再苦哈哈地蒐集證據了?”

她話剛說完,沈懷瑾就搖起頭來,很是無奈地看著她。

“你呀,有時候你的主意驚世駭俗,卻偏偏有奇效,可這到了這種淺顯的道理,你又犯迷糊了。”

他語氣裡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更多的是迷惑。

但見秦初雪一臉的茫然,他也只得繼續解釋道:“這黃旗軍是怎麼來的,你心裡沒數?”

“而黃旗軍的主要首腦又是誰來著?”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

秦初雪頓時一拍腦袋,暗道自己傻。

“對對對,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要真驚動了京都,陛下恐怕第一個就是拿你問責了。”

沈懷瑾苦笑:“是啊,所以夫人這主意可是肯慘了為夫喲!”

“說不得,要是有那惡毒之人洩露了這訊息,咱們這一家三口都得完蛋。”

秦初雪心裡一驚,立即抓住了沈懷瑾的手臂:“這可怎麼辦?”

“要不還是假意接受招安?”

沈懷瑾其實早就想過了出路,在決定兵行險著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退路。

之所以不讓黃旗軍過川江,把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而僅僅只是保持一種平衡和威懾,就是在和渝州的官僚們在賭!

賭他們自以為是,賭他們不敢將事情鬧大從而引起京都的震動。

如此,他才能在其中做更多的文章。

要說這事兒若是不發生在川蜀,恐怕還未必能如此順利!

這邊山多路難行,又山高皇帝遠,還被譽王經營了一番,許多的訊息是傳遞不出去的,加上玄羽衛的封鎖,簡直就成了一個世外之地!

這也為他這一次謀劃的黃旗軍揭竿,隨後被“招安”做好了鋪墊。

在他的設想當中,黃旗軍是必然被“招安”的,只是什麼時候接受“招安”,又是接受誰的“招安”卻是最有講究的。

一方面他利用黃旗軍來不斷地提高自己在府衙中的官位,從而打入以姚大人為首的,譽王黨的核心之中,尋找謀逆的最關鍵證據。

另一方面,也透過不斷地拉扯,借黃旗軍之手,幫百姓過耕者有其田,以及沒有繁重的苛捐雜稅壓身的絕境,從而將整個渝州境內的老百姓,拉出因為貪腐和譽王不斷搜刮錢財而製造的泥潭。

暫時來看,眼下的局勢在順著他的設想走,而姚大人所謂的“募捐”也是他借旁人之手,佈下的一步重要的棋。

只是其中的諸多細節不便讓秦初雪知道,所以他安撫地拍了拍秦初雪的手背。

“不必擔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下月初五的募捐你照常去就行,該捐還是要捐,而且要捐得大大方方,捐得感人肺腑!”

“這其中的分寸,希望夫人琢磨琢磨,實在不想費腦子了,再問為夫不遲!”

“至於現在,自然是先祭了五臟六腑再說!”

他賣了個關子,隨後端起碗吃了起來。

這下秦初雪卻被弄蒙了,眨眨眼看著他還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見他擺明了不肯這會兒說,於是也只能先用完膳再說。

只是心裡有了沈懷瑾故意丟擲來難題,她吃得實在心不在焉,不斷地琢磨著他所謂的募捐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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