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恭州城的第一時間,就送了足足五輛馬車的禮物到沈懷瑾家裡。
隨後又邀他出來一敘。
此時的秦初雪,肚子已經快八個月大,可能隨時都會臨盆。
沈懷瑾並未避開秦初雪,當著她的面應了邀約。
知道是蕭婉婷回來了,秦初雪還是有些不爽。
“還不知道這回怎麼作妖呢,你可別把她弄到咱們家裡來,我可不歡迎。”
沈懷瑾見她撅著嘴,一副很不爽的樣子,立即保證道。
“放心吧!”
“我收到訊息,這一次她回蕭家老宅,一口氣搬了五輛馬車的銀子回去,驚動了整個蕭家。”
“光那一批木料的生意,就讓她賺了五萬多兩銀子。”
“不但坐穩了蕭家掌權的位置,還收拾了一番企圖把她賣出蕭家的四房,如今她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這個時候正是博得她信任的好時候,也是得到更多訊息的時候。”
沈懷瑾毫不避諱的聊起了這個。
秦初雪點點頭,張嘴吃了塊芳心遞到嘴邊的西瓜,似是想到了什麼,扭頭問道。
“上回木材那條線,你們有收穫嗎?”
沈懷瑾神秘一笑,也從冰鑑裡拿出一瓣西瓜吃了起來。
見他不回答,秦初雪哼哼一聲,倒也不問了。
她也清楚,這件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也省得胡思亂想。
如今身子一天天重了起來,兩條腿就好似不是她的一樣,又腫又麻。
舒二孃本來每天來一回,如今已經是住在了東廂房。
而西廂房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做產房,連產婆也住進了院子裡,隨時準備著發動。
西瓜吃完,沈懷瑾淨了手,這才起身準備去見蕭婉婷。
眼看他要走,秦初雪酸酸地開了口。
“她送的那些東西,全都拉去你那前院,可別髒了我的後院。”
沈懷瑾險些一個趔趄,無奈的回頭,又走了回來。
“你若不喜歡,讓下人分了吧,或者另尋個時間扔出去,捐了都行,隨你打發。”
“只你再忍忍,等事兒辦好了,夫君好好向你賠個罪。”
他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卻是把秦初雪給逗樂了,心也舒坦了不少。
知道正事要緊,擺擺手打發他出去。
“行了行了,趕緊會你的蕭大小姐去。”
他走後,秦初雪輕輕地嘆了口氣,挪了挪笨重的身子。
也不知是這孩子能吃還是什麼,她這肚子大得很,跟人家懷了兩個似的。
但二孃又確認只有一個,孩子也不算大,是她骨架小,瞧著有點駭人。
摸了摸自己鼓得老高的肚子,秦初雪又嘆了口氣。
端了一碗蜜水走過來的崔嬤嬤聽到了,不由得擔心起來。
“怎麼了夫人,可是因為主子爺的事兒心裡不舒坦?”
秦初雪想點頭來著,又搖了搖頭。
“跟他有關,倒也不是那麼個意思。”
“就......我昨個兒洗澡的時候,看到肚子上那一條條的紋路,有點擔心。”
她指的是妊娠紋。
她第一次懷孩子,也第一次知道,原來肚子大了會有這麼難看的東西長在肚子上。
好似一條條彎彎曲曲的蜈蚣,瞧著叫人心裡難受。
好在紋路不是很明顯的灰色,只是稍稍有點痕跡,但也還是挺難看的。
她也問過舒二孃,但舒二孃說這東西只要懷了孩子,多多少少都有。
有的人更嚴重,是灰黑色的,而且很難淡下去。
隨後舒二孃給她開了潤膚去疤的膏,說是能淡一點,但最好還是生完了孩子再塗。
不僅僅為這一件事煩惱,她上茅廁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一個噴嚏就會弄溼了褲子,讓她又尷尬又羞臊。
好在身邊的崔嬤嬤和丫鬟們都體貼,伺候著她一天換好幾次褲子,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心疼她如今這般。
可她擔心的是,生完孩子以後好不了怎麼辦。
加之外頭還有個叫蕭婉婷的蛇蠍小妖精。
沈懷瑾守著她這麼久,萬一把持不住呢?
不說那蕭婉婷比她貌美,自己如今的身子又這般不堪......
想著想著,秦初雪就紅了眼眶,噠噠的落起淚來。
“哎喲夫人,這當孃的都這樣,誰都是這麼過來的!”
“二孃不是說了,等生完了孩子,把那祛痕的藥塗上,慢慢地就淡了。”
“主子爺還給您在郊外弄了個養牛場,牛奶喝著,奶浴泡著,肯定很快就消了!”
崔嬤嬤一個勁的安慰著。
越是到快生產的時候,秦初雪的情緒就越不穩定。
有沈懷瑾陪著,他總能想到什麼新鮮的事兒,轉移她的注意力,這才剛一走,她就胡思亂想起來,卻是把崔嬤嬤和幾個丫鬟急壞了。
一群人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舞蝶忙悄悄走到了院牆邊。
“墨公子!”
她剛喊一聲,附近一棵樹的枝葉就晃動起來,墨羽一個翻身跳到了她跟前。
“舞蝶姑娘......”
舞蝶咬了一下唇,心怦怦跳了兩下,還是開了口。
“夫人有些難過,公子可否回稟主子爺一聲,先回來瞧瞧夫人?”
“噯!”
墨羽想也不想點點頭應下,立即腿一蹬,人就翻過了院牆離開。
舞蝶還想說什麼,見他跑的這麼快,跺跺腳只能作罷。
卻說沈懷瑾剛出宅門,隨從牽來馬兒,還未接過韁繩,就見墨羽翻牆飛了過來。
他眉頭一皺,立即迎過去急急問道。
“夫人有事?”
墨羽立即點頭。
“舞蝶姑娘說夫人有些難受。”
沈懷瑾想也不想,抬腳就原路返回。
等到他匆匆走進院門,遠遠地就聽到崔嬤嬤的勸慰。
“夫人莫要多想,主子爺怎麼會嫌棄夫人?”
“這懷孩子都是這樣的,夫人這已經算是好的......”
沈懷瑾聽得一頭霧水,卻是腳下又快了幾步。
“這是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剛不是還好生生的,莫非貪了涼吃壞了肚子?”
“去請二孃了沒有?”
雖已經過了苦夏,但還未入秋,暑熱難擋。
恭州城雖在川蜀,可也沒有涼快幾分,最近幾日更是越發地悶熱起來。
沈懷瑾走得急,加上心焦,此刻大滴大滴的汗珠已經順著鬢角滑落。
他也顧不上擦拭,走到秦初雪跟前,一邊追問,一邊檢視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