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好好玩呀!這沙子踩上去,好像踩在了雲端。”
沈懷瑾見她開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止如此,這沙子下面,可還有好些有趣的東西呢!”
“噯?”
秦初雪不解。
沈懷瑾蹲下身子,撥開沙礫,將一個扇形的貝殼撿了起來,放在了秦初雪的面前。
“這是貝殼!”
“我見過的!”
她與楊芷蘭在平洋城逛的時候,也曾看到過街邊的攤子上,售賣各種各樣漂亮的貝殼。
但是卻不曾有人告訴她,原來貝殼就埋在這海邊的沙子裡。
她一時興起,也學著沈懷瑾一樣,蹲下身在沙礫中翻找起來。
“我找到了!”
“好漂亮呀!”
很快,她撿起了一個有螺紋的貝殼,炫耀一般地展示給沈懷瑾看。
隨後也不等他反應,又扭過頭繼續尋找。
不一會兒的工夫,她的手心裡已經躺著好多的貝殼。
但有一些明顯是破碎的,她也捨不得丟下,反而依舊託在手心之中。
怕她蹲得太久不舒服,沈懷瑾勸道。
“眼下天色太暗,你若想要趙好看的,有些困難。”
“而且這一片海灘經常有孩子們嬉戲,恐怕好看的都已經被撿走了不少。”
“你若想要,不如明早咱們一起來看日出。”
“等欣賞完了美麗壯觀的日出東海,咱們再接著找貝殼,到那時候,沙灘上會有很多被衝上岸的漂亮貝殼。”
“甚至,你還能抓到一些小海魚,或者小螃蟹也說不定。”
聽到他的描述,秦初雪流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她也不再執著,站起身來追問道。
“真的嗎,那我可以帶上一個小籃子,同芳心她們一起撿貝殼?”
見她似乎對看日出興趣缺缺,滿心滿眼的都是漂亮的貝殼,沈懷瑾有些忍俊不禁。
“嗯,那是自然!”
“海邊風大,咱們再走一會兒就去軒轅廟吧?”
“恐怕再過一會兒,那邊的祭祀活動就要開始了。”
秦初雪點點頭,可又有些戀戀不捨地回頭望向大海的方向。
“等咱們的船南下,大約要走兩個多月的海路,你可以盡情看個夠。”
“不過,我想到時候,你肯定會更懷念陸地的。”
秦初雪不明所以,但沈懷瑾也沒去解釋。
只是將腰間的錢袋解下來,遞給了秦初雪,讓她將那些貝殼裝了進去。
秦初雪喜滋滋地裝好貝殼隨後又塞回了他手裡。
“你可要好好幫我保管好,這些可是我親手撿的,我要回去洗乾淨串起來,送給芷蘭。”
聽前面的一部分話,沈懷瑾還笑著點頭。
可聽到後面,他就不樂意了。
“為何是送她?”
“你不該最先送給我嗎?”
“這可是你第一次撿貝殼,不許送別人!”
沈懷瑾將袋子塞到了懷裡,一副據為己有的模樣。
見他這般,秦初雪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好好好,送給你!”
“我明兒再撿了其他的送給她。”
聽到她這話,沈懷瑾才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隨後他牽起秦初雪的手,二人慢慢往回走。
再次回到酒樓,沈懷瑾送秦初雪上馬,隨後他牽著馬兒緩緩的往平洋城以北的軒轅廟走。
沿途都是熱鬧的街巷,人潮有些擁擠,但因為有他的保護,再加上又端坐在馬上,人潮並未對她造成任何不妥。
慢悠悠地在馬上搖晃,環顧完一圈,秦初雪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沈懷瑾的背影上。
他脊背挺拔,寬肩窄腰,烏絲被玉冠束起,兩根玄色穗子垂在鬢邊,左手負手,右手牽馬而行。
如一根青青翠竹,傲立風林,又自帶一股華貴之氣,只可遠觀。
周遭遇見他的人,會不自覺地退開一步,讓出幾分。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已經讓秦初雪挪不開眼。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他的面容,或冷靜,或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滿含笑意的溫柔。
不知何時起,她的身邊已經離不開他的陪伴和呵護。
似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親密,越來越難以割捨。
如今他們有了孩子,也就有了家,有了更深的羈絆,而她似乎也更加適應了這個世界,融入了這一片煙火中。
此刻,她也真心實意地想要祈禱,大宣能夠五穀豐登,百姓能夠太平喜樂。
因為她同他,同他們的孩子,都已經置身在這片天地之間。
馬兒走到了街道的盡頭,路也漸漸往上,出現了一層層的臺階。
軒轅廟倚著一塊山崖而建,廟的後面就是一片崎嶇的崖壁。
馬兒噠噠往上,前來軒轅廟祭祀祈福的百姓,不如岸邊的集市多,但也不少。
還好軒轅廟中間有一片開闊的廣場,而軒轅廟的正中間,是一連三間廟堂。
正中間就是軒轅大帝的銅像,左右兩邊則還供奉著銅製的五穀和五禽。
當沈懷瑾牽著馬帶著秦初雪來到軒轅廟,廣場的中間已經圍了三四圈的百姓。
仗著坐在馬上的優勢,她一眼便看清了長長的供桌上,擺滿的祭品,以及供桌的前方,十二個身著彩色羽毛和布條,頭戴儺戲鬼面,圍坐一圈。
就在秦初雪好奇地伸著脖子看的時候,沈懷瑾縱身挑起,坐在了她的身後。
察覺到他上馬,她立即扭頭指著那頭戴鬼面的一群人問道。
“我之前好像在京城的時候見過這個,不過這面具做得又不太一樣。”
“嗯,各個地方的習俗和流傳下來的神話故事都不一樣,自然這面具也不相同。”
“而且,他們跳的祭祀之舞,差別也特別大。”
見他似乎知曉不少,秦初雪豎起了耳朵細聽。
沈懷瑾見她感興趣,也就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平洋這邊的儺戲,其實已經與京城,甚至絕大多數的地方都不一樣,已經融合了很多來自各國的不同風格。”
“那頭戴的一圈的彩色羽毛,就是融合了海域以南的風格,而那脖子上掛著的風鈴等等,則又有著倭國和高句麗的幾分風格。”
秦初雪一邊聽一邊觀察。
還不等沈懷瑾說完,那跳儺戲的鬼麵人們,忽的敲起了腰間的鼓。
而廣場旁的奏樂者們,也齊齊的奏起了各自手中的樂器。
一時間,整個廣場都響徹了咿咿呀呀的喇叭聲,銅鑼的鏘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