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明白了,但這對她未免也太殘忍了些。”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她抬起頭,懇求地看著沈懷瑾。

這下卻是輪到沈懷瑾沉默了。

真的沒有辦法嗎?

當然不是!

可他又憑什麼管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子?

幫助她,對自己一點益處都沒有,更何況,最初的時候,楊芷蘭衝著他和秦初雪來的目的並不單純。

這樣一個人,他不會信,也就更加不會全力以赴地幫她。

但......

“雪雪,你......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幫她呢?”

“這是她的命運,是她的人生,是她的選擇,又與我,與你何干?”

“今日你能幫她一次,難道還要幫她一輩子?”

“人總要為自己的命運和選擇負責。”

這一番話,沒有人對她說過,她也從未想到,會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如此殘忍的話,好似一瓢涼水,潑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

她想反駁,想要告訴沈懷瑾,不是什麼都應該讓楊芷蘭一個人扛。

她是夥伴,是朋友,為什麼不可以幫她,不可以一起走一起扛?

但理智卻告訴她,他說得也有道理。

在乎楊芷蘭的是她不是他,於他而言,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去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損害到自己的利益。

可是......

情感上,秦初雪是難以接受的。

她視楊芷蘭為親妹妹,兩人在這段日子裡結下了深厚的友情,否則也不會想要義結金蘭。

而幫助楊芷蘭,也可以說是在幫她。

再者,以楊芷蘭的性格,也不可能不斷地索求幫助,只是僅僅在眼下這樣無法主導自己的人生自由的時候,需要有人在背後幫她一把,讓她能夠爬出泥沼。

所以,沈懷瑾所謂的幫一輩子,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而為了這樣莫須有的理由,選擇任由楊芷蘭痛苦掙扎,秦初雪無法認同。

見她“可是”之後就不往下說了,還低著頭一副泫然欲泣,又委屈莫名的模樣,沈懷瑾生怕她多想,還憋在心裡把自己憋出個好歹來。

“可是什麼?”

“有什麼不妥的,咱們就開誠佈公的說出來。”

“既然我選擇了將這件事與你坦白,就沒有打算隱瞞的意思,也不怕咱們把話攤開。”

“你應該明白我這麼做是為什麼,就是怕你誤會怕你多想。”

“所以,你說罷,咱們求同存異,把各自的想法都說清楚,找到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聽了他的話,秦初雪抬起頭來,對上沈懷瑾溫柔的眸子,心中的煩躁與難過,竟一點點地被撫平下去。

她也不是個喜歡把話憋在心裡,玩什麼猜來猜去的性子。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索性將自己內心的想法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她既然把楊芷蘭當妹妹,自然要替妹妹出頭,要幫她一把。

聽了她的話,早有預料的沈懷瑾只得苦笑。

“你一心為她好,這個我能理解。”

“可雪雪,你可曾想過,她想要的是什麼,她真的希望你過度的幫助嗎?”

“如果你只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義,來滿足你的某種感受,是不是對她也非是件好事呢?”

“而這樣的好,又是否變成了另一種意義的控制?”

秦初雪一呆。

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懷瑾。

“我對她好,反而錯了嗎?”

沈懷瑾原本不想這般讓她難受的,但是他的視線移到了她的小腹,又覺得這個時候,若是能透過楊芷蘭的事情,讓秦初雪明白,不是所有的好,都一定是對的。

或許將來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她也能夠多思考一些。

雖然沈懷瑾沒有做過父親,但過往他也曾見過許許多多高門大戶中的不少事情。

加之在玄羽衛這樣的情報機構,收到天下各地的各種資訊,也聽聞過太多關於溺愛孩子而最終養出一個仇人,導致一出悲劇的事情。

他不希望這樣的悲劇發生在他的家中,而作為初為人母的秦初雪,或許眼下還無法明白,她將要面對的,甚至可能掌控的,是一個生命的人生。

“雪雪,對一個人好,要看形勢,也要看對方的需求。”

“就拿楊芷蘭來說,你想幫她,甚至想為她做很多,但你又可曾問過她,她真的需要你如此嗎?”

“那麼她若真的要你幫忙,或者要我幫到底,大可找到你,借你之口說動我,讓我利用手裡的權勢,為她掃平眼前的一切困難。”

“可是她並未如此,你覺得她是為什麼?”

這一份話卻是將秦初雪說的瞬間茫然起來。

她竟真的未曾想過這些。

她只是覺得,如果是在乎的人,就該全心全意地對對方好。

但不曾想過,或許好也是需要一個衡量的。

而聽了沈懷瑾的話,她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好一會兒才豁然站起身。

“我要去問問芷蘭!”

“我是不是真的想錯了。”

“若真如你所說,她有自己的需要,而不是一味地對她好,甚至因為這份好對她造成了困擾,那麼我就聽你的。”

沈懷瑾忙拉住了她,輕嘆一聲勸道。

“你看你,又糊塗了不是?”

“你覺得,以她的性子,會怎麼回答你?”

“若是說實話,豈不傷了你的心,若是不說,你又如何能明白?”

“她與你的關係,畢竟不像我們之間,可以暢所欲言,也不會有什麼一絲芥蒂。”

秦初雪眸子微微有些疑惑,但聽著他的話又覺得他說得沒錯。

就這麼跑過去問,顯然是不合適的。

見她聽進去了,沈懷瑾又繼續道。

“其實此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大可先等等看。”

“嗯?等等?”

“對!”

見她不解,沈懷瑾也沒著急解釋,反而是又把她扶到了榻上休息,親自斟了一杯茶塞到了她的手裡。

“其實在楊芷蘭找到我,讓我在立戶之事上,幫她一下的時候,我也是有些猶豫的。”

“我之所以猶豫,是擔心她吃不了那份自立門戶的苦楚。”

“之前我也曾跟你說過,一個女子自立門戶要遇到的諸多困難。”

“她若無法堅持下來,到時候總歸會向你求救的。”

“眼下她既然還沒有意識到那份苦楚,你貿然幫她,反而未必能討得了好。”

聽了他的話,秦初雪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倒是這麼個理,只是我如何忍心看她落到那樣的地步了才幫忙?”

“但我多少也明白你的用意了,只是我自認她不是那等狹隘之人,哪怕把話說透,她也不會心有芥蒂的。”

見她對楊芷蘭如此的信任,沈懷瑾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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