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話,說得秦初雪一拍腦袋。
“對喲,那今兒就算了吧,還是明兒再找個由頭,再邀不遲。”
沈懷瑾笑著伸出大拇指,又誇讚起來。
“雪雪所言極是!”
“要不說夫人聰慧呢,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秦初雪不知不覺已經被誇得心花怒放。
一想到在自己喜歡的人的眼裡,自己也是個如此優秀的人,她就不免歡喜。
雖說她的品貌氣質趕不上如楊芷蘭這樣,出身名門或高門的女子,可她也並非一無是處,也是個頗有優點的人。
如此,她與沈懷瑾便也頗為相配,並不會比旁的女子差多少。
這份油然而生的自信,令秦初雪在看沈懷瑾的時候,又多了幾分親密。
她抬起驕傲的小下巴,開心地在沈懷瑾的懷裡拱了拱。
沈懷瑾見她這般開懷,不由得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正好也該用晚膳了,你就好好陪陪為夫。”
“一下午不見你人,大好的時間悉數給了別人,為夫可是心裡酸溜溜的呢!”
見他竟難得地對他這般言語,秦初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這不是也在幫你的嘛!”
“那這會兒咱們好好待一塊兒。”
沈懷瑾寵溺地笑著點點頭,隨後命人去傳晚膳。
也不知是今日的菜式清淡可口,還是有沈懷瑾在身邊,她雖然吃得不算太多,但一直也沒有才幹嘔。
見她吃得香甜,臉上的氣色都好了許多,他暗暗地想,若是可以,儘量多陪她一道用膳吧!
一夜無話,第二日,秦初雪又興沖沖地去尋楊芷蘭,這一次她倒也認真,時不時地詢問起楊芷蘭家中的情況。
奈何楊芷蘭本就受了沈懷瑾所託,倒是反而不知該如何賣些破綻才恰到好處。
如此耽擱了兩日,沈懷瑾忽的招呼商隊上路。
隨後又尋到秦初雪,跟她說了關於楊芷蘭的事。
“那下毒的婆子已經被送到了衙門,供述的證詞也足夠她那歹毒的姨娘喝上一壺的。”
“只是同她說的一樣,因著那婆子咬死並非姨娘指使的,而是她自己懷恨在心,所以也治不了那姨娘的罪。”
聽到這話,秦初雪不高興了。
雖說她是帶著目的接近楊芷蘭的,但她本來就覺得楊芷蘭人不錯,兩人也聊得來,聽聞惡人沒有惡報,難免有些氣惱。
“為何不能治罪?”
“那婆子分明就是她指使的,必然有什麼證據能證明的!”
“再說了,那毒藥從哪兒來的,總也能查到個源頭吧?”
見她激動,沈懷瑾立即安撫道。
“莫急莫急,那下毒的婆子眼下不過是送到了衙門押後再審,一時半會兒的還定不下來。”
“江陵那邊已經託人仔細查了,就算這事兒找不出證據,但想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也一定不是第一次做,只要能尋到一些蛛絲馬跡,總歸會不會叫她逃過去的。”
聽了沈懷瑾的這些話,秦初雪才算是心裡稍稍好受一些。
她氣悶地嘆了口氣,隨後又不解地問道。
“為何那婆子寧可蹲大牢,也不肯供出幕後主使?”
見她如此天真地問,沈懷瑾想了想,覺得往後她若是做了當家主母,這些事總是要知道的。
他姑且就隨楊芷蘭身上發生的這些事,同她好好說說吧!
“這原因還得從這婆子身上講起。”
“因為這婆子是個家生子,她一家的生計都維繫在楊芷蘭的姨娘手上,甚至,她的兒女,夫君的賣身契,也一併捏在那姨娘手裡。”
“如此,她若敢背棄姨娘,不單單是她一個人活不下去,她一家都要跟著遭殃。”
“甚至,她的兒女會被賣到最低賤的地方,一生困苦。”
說到這,秦初雪已然想明白了,但很快她又有了新的疑問。
“為何那姨娘的權利這麼大?”
“楊芷蘭不也是主子嗎,還是府上的嫡女,若能投奔了她,按理日子也不會差吧?”
沈懷瑾將她抱在懷裡,一邊把玩著她柔軟的手,一邊說道。
“自然是不同的!”
“若是楊姑娘的孃親還在,有她孃親撐腰,或是府裡她能立威,有管家權利,自然是有人投奔。”
“可府上姨娘掌權,又捏住了她的婚事,她如何能立得起來?”
秦初雪嘆了口氣,若有所思。
“這麼說來,楊姑娘除了逃出來投奔外祖,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沈懷瑾搖搖頭。
“那倒也不是,只是她一個弱女子,為保全自己,能想到找外祖家撐腰已然不易。”
“若是心狠一些,大可步步為營,接手她娘留下的忠僕,與那姨娘分庭抗禮。”
“她外祖家並不差,給她娘陪嫁的也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按理用得好,未必扳不倒那姨娘。”
秦初雪想了想,覺得以楊芷蘭的聰慧,應該不至於會想不到這。
她見沈懷瑾似乎沒有說完,又追問道。
“還有別的法子嗎?”
“或許那府裡原來她娘留下的人,被那姨娘打發走了怎麼辦?”
沈懷瑾對她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若是我,自然是釜底抽薪。”
“她若有手段,離間她爹與那姨娘,或是尋個品貌風情類似的佳人分走她爹的寵愛,或是誣陷那姨娘外頭有了姘頭,兩人感情分裂,自然那姨娘就不足為懼了。”
“你要知曉,這後宅裡無論鬥成什麼樣,能贏的必然是拉攏住了有權有勢有話語權的人。”
“特別是姨娘,這等需要家中男主人寵愛的人,致命之處自然也在這男主人身上。”
秦初雪是個現代人的靈魂,此前雖然對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頗感不適,但她性子溫和又沒有爭鬥之心。
加之好運碰上了沈懷瑾,暫時不需要同其他女人去爭去搶,所以她對這後宅女子們真正面對的困境一無所知。
直到此刻,聽了沈懷瑾的話,見識到了楊芷蘭遇到的危機,才有些明白這個世界對女子的殘酷。
見她低下腦袋,似乎情緒不大好,沈懷瑾立即又換了個說法。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若楊芷蘭不想嫁給那姨娘家的侄子,大可想辦法汙他或自汙。”
“汙了他,那這婚事自然有了變數,而自汙則梳了頭自立門戶。”
秦初雪一愣,倒是沒想到還有這種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