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一怔，隨即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
“真真是胡思亂想！”
“老太太豈會是你想的那等人？”
“再者，宮姨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在這事兒沒有查清楚的時候，也不會隨便在老太太跟前亂嚼舌根。”
聽到這話，秦初雪睜開眼，好奇的看向他。
“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還有那八字，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沈懷瑾低頭，見她竟然真的一無所知，不免微微蹙起了眉頭。
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
“那八字你是從哪兒來的？”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或者你接了什麼人的訊息？”
秦初雪聽到他的問話，疑惑地歪頭。
雖說知道自己的八字出了問題，可為什麼他會認定這八字不是她的？
而且，他話裡話外，似乎是在提醒她什麼。
可是她這段日子一直都在院子裡，哪兒也沒有去，鵲雲橋和去靈隱寺的事兒，他不是都知道嗎？
難道他這是在懷疑自己，還和那背後所謂的主上有聯絡？
思及此，秦初雪的腮幫子又不自覺地鼓了起來。
“哼！”
她掙脫沈懷瑾的懷抱，掙扎著站起，叉著小蠻腰氣鼓鼓地說道。
“沈懷瑾，你什麼意思？”
“你這是懷疑我還在跟那幫鬼知道是誰的人暗中聯絡嗎？”
“我才沒有！”
“這八字本來就是我的，沒有誰指使我什麼，你若不信，大可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搜！”
見她生起了氣，沈懷瑾又好氣又好笑。
他長臂一撈，就將人又重新拖回了懷裡，再次在她臀瓣上拍了一下。
“你！”
秦初雪氣急，捂著自己的臀瞪他。
見他還要再拍，抓住他的手臂嗷嗚一口，重重咬了下去。
“嘶~”
沈懷瑾感受到她尖尖的小虎牙刺在面板上，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刺痛，反而更多的是她綿軟溼熱的唇瓣的觸感。
手臂的肌膚好似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直鑽到心尖上。
見她跟急紅了眼的兔子一般，咬著他的手臂不鬆口，失笑之餘，眼裡卻滿是寵溺。
秦初雪雖然氣惱，可口下卻又留了幾分力道，只鬆鬆地叼著。
聽到他的抽冷氣聲，以為他真的疼，又鬆了兩分。
可也不知他這手臂是什麼做的，硬得硌牙，才咬了幾秒，就繃得腮幫子發酸。
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自覺這一口也算報了仇了，不免想找個臺階下。
可誰想沈懷瑾好似又不疼了，就任由她這麼咬著，甚至還悶悶地低笑起來。
這下秦初雪又有些羞惱，恨恨鬆了口，將他的手臂甩開，負氣地扭過頭哼哼。
見她這般的孩子氣模樣，又似乎是真的生了氣，越發確信了她並未與人主動聯絡的話。
但如此一來，那奇怪八字的來歷越發神秘起來。
想了想，沈懷瑾又把手臂主動伸到了她的面前。
“解氣了沒？”
“若是還不解氣，你要咬幾口都隨你。”
秦初雪見他袖子上那一攤自己咬出來的口水漬，臉頰一陣燒燙。
傲嬌地扭頭，她揚起下巴輕哼。
“我才不上你的當！”
“咬你又不疼，還害我牙酸。”
“這算哪門子的解氣？”
沈懷瑾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後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裡揉搓。
“傻兔子，就你那點兒牙口，跟撓癢癢似的，還咬人呢？”
“若我真的懷疑你，又怎會當著你的面問你？”
“自然是信你，所以才想要問個清楚。”
“你不會如此，但若是你身邊潛伏著對方的細作，你心思單純恐怕會不知不覺地中了對方的算計。”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掙扎的秦初雪頓住了，抬起腦袋來皺眉思索。
“細作？”
“可我又不曾出過府，中途只去過永安侯府和靈隱寺，身邊跟著的也只有芳心和崔嬤嬤。”
“院子裡的人也大多都是原來府裡的老人，只一部分定國公府送過來的人，我不認識，也沒見誰往我跟前湊。”
沈懷瑾沉思，聽了她的話，微微點點頭。
“定國公府的人你大可放心，都是經過層層篩選過的，大多也都是府裡的家生子，有意給他們幾戶脫了奴籍，落戶在川蜀，這才隨我們一道遠行。”
“芳心和玉葉都是崔嬤嬤精心挑選的，自然不會出問題。”
“否則，也不會換下此前曾經伺候過你的紅萼。”
聽他提到了紅萼，秦初雪想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了那個丫鬟。
“莫非那紅萼有什麼問題？”
沈懷瑾笑了笑，撫摸著她的髮鬢一語帶過。
“問題倒沒有，不過她原是王府裡的人，她爹孃弟弟都是王府的家生子，所以求了我放她回府裡去伺候。”
“不提這些，既然你周圍的人沒什麼問題，那大約問題還是出在了這八字上。”
說回重點，沈懷瑾面容不由得嚴肅許多。
“你為何認定這八字就是你的？”
“是從前你的爹孃告訴你的嗎？”
“你可知，靈隱寺的主持算出，這生辰八字之人，是早夭之相，且壽數已盡，已然不在人世。”
秦初雪一愣，耳朵轟鳴，腦子一瞬間好似遭了雷擊，整個人瞬間從沈懷瑾的懷裡彈了起來。
“什麼！”
“壽數已盡！”
她的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原來如此！
是了，這八字本就是她上輩子的，而她的的確確已經死了。
那主持算得沒錯，也難怪那宮嬤嬤的表情那般奇怪，甚至沈懷瑾懷疑這八字根本就不是她的，以為她撒了謊。
可偏偏，她並未撒謊，一切都是真的。
只是，這魂穿之事實在詭異，一旦說出來，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若是把她當做那借屍還魂的鬼物......
秦初雪一個激靈，嚇得原本緋紅的臉頰，漸漸褪去了血色。
“怎麼會這樣......”
“我的生辰明明就是這個......”
她慌亂地轉身，不敢去看沈懷瑾的眼睛。
她真的怕他看出她在撒謊。
可這個謊她卻不得不撒。
“那就奇怪了，雪雪為何認定這個八字是你的，這其中有何緣由？”
沈懷瑾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分明還是如此前一般溫柔，可聽在她的耳朵裡，卻好似一道道的響雷。
“緣由？”
她要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