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馬姑娘好大的威風！”
“竟然還打殺起了沈府的奴婢！”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是你家後宅，想怎樣就怎麼？”
她言辭犀利，氣勢逼人，馬佳兒被呵斥得抬著手，卻不敢再往前走。
然而，崔嬤嬤也並未就此放過她，反而扭頭對門口的小丫鬟道。
“去，把馬伕人請來，我倒要問問，哪家府上的規矩，硬闖院子不說，還喊打喊殺！”
“而且，老奴活了這麼久，還第一次遇見一個未出閣的閨秀私自上門，開口閉口的要找爺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勾欄暗娼！”
崔嬤嬤的話音落，馬佳兒的臉瞬間慘白。
“你！”
她氣得指著崔嬤嬤顫抖，大口大口地喘氣，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怎麼？”
“莫非老奴說錯了什麼？”
“那麼敢問馬姑娘，你是不是口口聲聲地從進門起就在喊我們家主子爺？”
“莫非我們一屋子的人都耳聾了不成？”
這一番話徹底將馬佳兒說得啞口無言。
此時去叫馬伕人的小丫鬟也已經跑到了隔壁，馬伕人聽聞閨女竟然私自跑去了秦初雪這，全然沒有把她的一番話放在心上，又氣又急的匆匆趕來。
這邊她剛跨進門，裡頭得了崔嬤嬤示意的秦初雪抬眸看向站在中間的馬佳兒。
“算了嬤嬤，跟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計較什麼？沒得丟了咱們府上的氣度。”
隨後她轉頭對已經跨進門來的馬伕人說道。
“馬伕人，我聽懷瑾說，他與馬會長關係不錯，平素相處也頗為自在。”
“我原想或許與夫人也能聊到一塊，不過如今瞧著，怕是未必了。”
“您這閨女還是早早領回去吧，仔細尋個規矩好的女先生，好好管教一番。”
“我這倒也罷了，若是得罪了旁人，恐怕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馬伕人一個勁的賠禮。
哪怕秦初雪說得很不客氣，她也不敢反駁。
馬佳兒氣得渾身顫抖，死死地盯著秦初雪，眼裡滿是怨毒。
馬伕人生怕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來，生拉硬拽，勉強將她帶了回去。
一進門，她就氣得捶了馬佳兒兩下。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昨天不是已經答應得好好的，不會再往那沈二公子跟前湊了嗎？”
“他那等人豈是我們這樣的商賈之家能高攀得起的？”
可她越是這麼說，馬佳兒就越不甘心。
“我出生商賈怎麼了，那姓秦的賤人連我都不如呢！”
馬伕人聽到這話大吃一驚。
“什麼？”
“你......你這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她下意識地壓低聲音，又示意馬佳兒小聲一點。
馬佳兒想到自己花了銀子從一個小丫鬟嘴裡買來的訊息，哪裡壓得住脾氣。
“娘，你別管我從哪兒聽來的，總之肯定錯不了！”
“那姓秦的賤人不過是個街頭賣藝的低賤女子，若非沈二公子憐憫，她早就不知被賣到哪個勾欄院裡去了。”
“這樣的下賤之人，如今竟因沈二公子的寵愛而飛上了枝頭，非但不感恩戴德，你看她還那般使喚沈二公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馬伕人聽著前面的倒也還罷，可聽到後面卻越聽越不對勁。
“兒啊，你好好跟娘說說，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昨日你只一味地說自己一時忘了規矩，這才出了錯，可你這一口一個沈二公子，莫非你......”
馬伕人終於也反應了過來。
回想起那沈二公子的容貌氣質，又見女兒的臉頰浮現一抹紅暈。
結合昨日到如今，她種種的不對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自問在馬佳兒的教養上，並沒有放任自流，反而大小就請了女先生教導。
不期望她能夠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總也要能拿得出手，免得尋不到個好婆家。
甚至，她的容貌出挑，馬伕人心裡也存了將她高嫁的心思。
只是任馬伕人如何再如何膽大，也不曾往皇親國戚上去想，偏偏她的女兒如今竟然敢這麼想了。
馬佳兒顯然也不想再瞞著，乾脆很不甘心地承認了。
“沈二公子那麼好的男子，怎能被那賤人矇蔽？”
“況且，她身邊全都是些同她一樣，心思歹毒，尖酸刻薄的奴僕，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更是噁心，一招得了沈二公子的憐愛，就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瞧她那張狂的勁兒，哪裡配留在沈二公子身邊？”
“只怕她貪圖的是沈二公子帶來的榮華富貴，否則如何忍心那般使喚他？”
越說馬佳兒越激動，好似秦初雪十惡不赦一般。
她開口閉口都在為沈懷瑾鳴不平，似乎和秦初雪在一起，沈懷瑾就是那被欺壓的可憐小白菜。
只要趕走了秦初雪，她就是拯救沈懷瑾於水火的天選之女。
馬伕人雖然在聽聞秦初雪的出身竟然只是個賣唱女，頗為驚詫，但是也不至於覺得秦初雪僅僅是靠著運氣，成了沈懷瑾的姬妾。
所以見馬佳兒似乎有些魔怔，立即苦口勸了起來。
“兒啊，事情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她若真的是個一無是處，又惡毒的賣唱女，那麼她又憑什麼得到沈二公子的垂青？”
“沈二公子是何等的人物，好歹王府裡也是美婢成群，而她的模樣瞧著也不出挑，莫非給那沈二公子下了迷魂散不成？”
馬伕人並未立即反對馬佳兒的心思，反而順著話來說。
這反倒沒有激起馬佳兒的逆反心理，倒是仔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是了！”
“她一個賣唱的，必然是在下九流的地方待了很久，學了些惡毒的手段也未可知。”
“若沈二公子著了她的道，被她算計荼毒，那豈不更加危險了？”
“不行，我要去提醒沈二公子，絕對不能讓那賤人得逞！”
她不管不顧，轉身就要出去。
馬伕人無奈地死死拉住她。
“我的兒喲，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你說得這些還沒影呢，哪怕她有什麼手段，你不也不知道嗎？”
“沒有證據，她若倒打一耙，反而連累沈二公子厭惡你，又如何是好？”
馬佳兒聽罷總算安靜了下來，兩人商議許久，才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