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頓了頓，沒再追問，反而笑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爺給多少合適？”
這倒反而把秦初雪問住了。
芳心和玉葉一個月的月例是二兩銀子，那自己是不是也差不多？
不過她平日裡比她們吃得都多，而且上一次去珍寶閣又花了不少錢，思來想去，秦初雪衝沈懷瑾忐忑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兩應該可以吧？
平日在府中也沒有其他的花銷，若是把這銀子攢起來，一年也有十來兩。
有朝一日離開京城，也能找個村子盤個破房子安頓吧？
若是有幸待上兩三年，還能存下一兩畝田。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卻不見沈懷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一百兩？
這丫頭還真敢開口！
當初才十五兩買下的她，這轉眼半個多月的工夫，身價倍長。
他倒不是在意錢，可在意她究竟要拿錢做什麼。
料想秦初雪就是再蹦躂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沈懷瑾直接從袖袋裡抽出了兩張銀票，拉過秦初雪的手，塞在了她的掌心。
“二百兩，兩個月的月例銀子一併給你。”
“往後每月一百兩，夠不夠？”
秦初雪傻了眼。
她明明是指一兩，怎麼變成了一百兩？
手裡的銀票好似燙手的山芋，秦初雪彷彿被燙了一下，立馬胡亂的塞回了沈懷瑾的懷裡。
“嗯？”
“雪雪嫌少？”
秦初雪拼命搖頭。
“多了多了，太多了！”
“我一月一兩就夠夠的了！”
“況且我在府裡的吃住按理都該多少交點，讓我白吃白住那麼些日子，我已經挺不好意思了。”
沈懷瑾挑眉，忍不住輕笑起來。
“一兩？”
這要是叫外人知曉，他的外室竟一月只有一兩月例銀子，還不得笑死？
他原還擔心她拿了銀子要做些什麼，如今卻是被她給氣笑了。
他抓起秦初雪的手腕，勾住不見一絲雜色，玉質極好，包漿渾厚的羊脂玉鐲說道。
“這個，六千兩。”
接著他又挑了挑她眉心的墜子。
“這個，三千兩。”
緊接著，他將她身上，穿得戴的，價格一一報了出來。
秦初雪越聽越心驚，嘴巴長得大大的。
“你這一身，少說兩萬兩銀子是有的，你卻跟爺要一月一兩？”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在羞辱爺呢？”
秦初雪聽到這話，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
她這是把金庫都穿身上了？
雖然知道頭面首飾挺貴的，卻不想居然這麼貴！
這要是磕磕碰碰地弄壞了，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賠不起？
見她突然變得侷促起來，坐立不安，護著腦袋上的頭飾，以免磕在車壁上，沈懷瑾哭笑不得。
他說這些又不是嚇唬她，怎麼這傻兔子腦子就轉不過彎了？
輕嘆一聲，沈懷瑾有些無奈地將人摟進了懷裡。
“不過是些身外之物，何須在意？”
“再說，這些東西買回來便是給你用的，若是不用，也不過是一堆廢物罷了。”
“弄壞了也無妨，送去珍寶閣自然能修補好，否則花這麼大價錢買回來做什麼？”
秦初雪一聽保修，立馬放鬆下來。
沈懷瑾見說到了她能接受的地方，便又繼續哄道。
“若是戴膩了，也可送去融了打新的樣子，或者送到典當行裡寄賣，並不會耗損多少銀子。”
“再不濟，等將來到別家做客，也可以當做禮物送出去。”
聽到能換購，還能典當，或者當禮物，秦初雪不由得高興起來。
暗想古人真聰明，原來早就把銷售這一套玩明白了，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她吐出一口氣，摸了摸眉心的青玉滴墜，笑著說道。
“剛才嚇死我了，我還真怕磕碰壞了賠不起呢！”
復又想到自己如今也是穿著兩萬兩出門的人了，頓時挺起了胸膛。
“爺，待會兒出去，你可得護著我點兒。”
“雖說能修能換，但到底弄壞了，咱家還是損失挺多的，對吧？”
見她那眉飛色舞的小模樣，沈懷瑾忍不住又上手捏起了她的臉頰。
“還護著你！”
“怎麼，爺這麼閒的？”
“你可是爺跟前的人，拿出點氣勢來，免得給爺丟臉。”
隨後他又從袖袋裡抽出了一沓銀票遞給秦初雪。
“這兩千兩你收著，若是爺不在跟前，園子逛累了，便自己尋個地方等著，不拘酒肆茶樓。”
“再不濟先回府也行，不必傻等著。”
聽著像是在交代什麼，秦初雪想了想，乖巧地點點頭，將錢收進了起來。
“對了爺，這次賞景是單單咱們，還是有什麼講究？”
“嬤嬤這麼慎重，想必應該是要見客的，可我去見客合適嗎？”
她已經從杜嬌嬌嘴裡知曉了自己外室的身份，也知道這樣身份的女子，通常是見不得光的。
可沈懷瑾就這麼將她帶出了門，若真是有其他的客人，她反而擔心起來。
“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想這麼多作甚？”
“到時只管跟在爺身邊就是了。”
沈懷瑾不以為然地說著，一邊說一邊將她柔軟的手握在掌中把玩。
這才不過幾日的功夫，傻兔子的臉上長了肉膘，就連手上的肉也多了一些，捏起來不似從前那般硌手，反而像麵糰似的軟彈，手感極佳。
秦初雪再次點點頭，目光落在沈懷瑾的臉上，見他垂著眸子專心地揉捏著自己的手，跟揉麵似的來來回回反反覆覆，好似不會膩味，瞧得她面上頓時一窘。
不自覺地抽了抽，卻是沒有抽動，反倒手心被重重捏了一下。
她見沈懷瑾有些不滿地看她，心跳快了幾分，心裡卻又有些小忐忑，面頰漸漸染上一抹紅暈。
“爺，我真的胖了很多？”
好歹是給人做外室的，不是有句話說要“以色侍人”嗎？
本來她長得也並非天姿國色，不過佔清秀二字而已。
若是胖得連這兩個字都挨不著邊了，那她的職業生涯豈不是要提前斷送？
說句沒啥出息的話，府裡吃得好，睡得好，無憂無慮，沈懷瑾也對她不錯，還能讀書識字，怕是給個天堂她都不想換。
所以若是因為長胖被辭退，她真的要後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