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良是忠義將軍府許老將軍的孫子,入了御林軍數年,後調入玄羽。
他的武功在整個玄羽衛中也是頂尖,二人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
但很快,許良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兒的沈統領打得格外花哨,比之以往的凌厲,招式明顯多了幾分刁鑽。
一通交手下來,許良險些被陰好幾次,最後被沈懷瑾一槍戳在了襠下,立即擺手求饒。
“停停停,沈統領今兒是怎麼了,怎麼專往下三路招呼,這麼陰損?”
“咋啦,又讓靖王訓斥了還是又被靖王妃算計了?”
許良和沈懷瑾知根知底,自然知曉靖王府的那些破事兒。
明明身為王府爵位繼承人的沈懷瑾,只因生母早逝,親爹抬了繼妃變後爹,為了活命從小便要學著藏拙。
後來更是不得偽裝執垮,以免招致那狠毒的靖王妃無休無止的算計,甚至只能眼睜睜拱手將爵位讓給同父異母的弟弟。
沈懷瑾沉默不語,放好兵器便回了書房。
如今老皇帝不滿四皇子攛掇二皇子去西邊撈功,而當了十年儲君的太子,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整個京都的局勢,暗流湧動,加之此前他督辦的金陵貪腐大案,替老皇帝削掉了不少太子黨勢力。
而隱藏在其中的其他人馬,也陸陸續續浮現,收到風聲的,怕是已經盯上了他。
沈懷瑾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思量片刻後,眼神一凝,隨即伏案忙碌。
等到天光微暗,為掩人耳目下帖邀請的幾個京中有名的執垮公子都到了,他才匆匆回府。
而此時的秦初雪正眼巴巴地等著晚膳上桌。
她不曾想,這古代竟一天只吃兩頓。
早上到現在,她已經飢腸轆轆,又臉皮薄不敢問丫鬟婆子什麼時辰上飯。
白日又興奮地在院子裡四處溜達,熟悉環境,如今是真的又累又餓。
只是沒等到飯來,卻聽紅萼興沖沖地快步進屋。
“主子爺回府了!”
秦初雪歡喜的站起來。
“廚房開飯啦?”
紅萼一愣,隨即古怪地看她。
“姑娘,奴婢說的是主子爺回來了,您不去迎一迎?”
秦初雪的臉一下就垮下來了。
“他又不能吃!”
秦初雪揉了揉空蕩蕩的五臟廟,耷拉著腦袋衝紅萼擺擺手。
“好吧,我知道了。”
紅萼臉上的古怪越發明顯。
還不等她再開口,門口傳來腳步聲,崔嬤嬤帶著幾個丫鬟急匆匆的進了屋。
“紅萼快,伺候姑娘更衣!”
“主子爺招呼姑娘去前院見客,可千萬不能耽擱!”
秦初雪聽到嬤嬤這話,杏眼圓瞪。
“見客?”
“為何要見客?”
崔嬤嬤喜笑顏開的親自上前,扶著秦初雪走到了更衣屏前,一邊解她的扣子一邊解釋。
“這可是好事兒!”
“這府裡從前沒有女主子,如今既叫姑娘見客,想必是給姑娘體面。”
“外頭宴請得可都是素日與主子爺交好的王孫貴戚,姑娘切記怠慢不得。”
秦初雪聽了嬤嬤的話更慌了。
她哪裡曉得怎麼款待身份貴重的客人?
上輩子閉著眼叫人家躺下即可,也無需客道什麼。
既然是重要的客人,那她豈不是要熱情些?
心下忐忑,也無暇去管嬤嬤給自己換了身什麼衣裳。
等上好了口脂,她才又被嬤嬤扶著起了身,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出了院子。
外頭的寒風一吹,她才收斂心神,盤算著待會兒笑得親切一些,也不能失了禮數。
因著院子有些偏,等走到了前院,身子也暖和了起來,於是腹中飢餓感越發強烈。
耳邊又是熟悉的琵琶聲,混雜著幾聲爽朗的笑,好不熱鬧。
等走進了,兩個模樣出挑的丫鬟掀起簾子朝屋裡稟道。
“秦姑娘到!”
秦初雪渾身一下繃了起來,眼前燭火通明的屋子,就跟那妖怪洞府似的,透著股子有去無回的危險。
低著腦袋鑽進屋,撲面一股子濃重的脂粉香。
混雜著花香酒香,味道說不出的古怪,好似隔夜的桂花糕。
“啊湫~”
她掩著鼻子打了個噴嚏,原本載歌交談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她抬頭,屋裡數道目光齊齊地朝她射來。
為首的沈懷瑾手裡捏著個玉杯,好整以暇的看她。
左右兩邊各有兩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模樣都極為周正,只那臉上敷著白粉,看她的眼神輕浮得很。
秦初雪立即揚起甜甜的笑容,衝幾人招手。
“嗨,你們好!”
也不等沈懷瑾開口,她已經自顧自地介紹起自己來。
“我叫秦初雪,很高興見到你們!”
四位公子沒見過這般打招呼的,一時竟有些看迷了眼。
丫鬟褪去她的狐裘,露出上身繡著粉蓮的蜜合色緞面襖,袖口領口滾著兔絨邊,將她一張粉潤小臉襯得越發嬌俏。
鬢邊一串珍珠嵌紅寶石的步搖,輕輕地搭在額邊搖曳,又填了幾分嫵媚。
這一身打扮,便是放在京中閨秀扎堆的花宴裡,也賞心悅目。
加之那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便是天然的雕琢,通體透出股子靈秀來。
衛國公府的嫡次子衛雲飛瞧清了秦初雪的模樣,率先回過神來,嬉笑著回道。
“秦姑娘可真真是個美嬌娘,難怪函玉兄這等挑剔之人也動了凡心!”
“可不是,就是瞧著有幾分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方寶城意有所指。
沈懷瑾眯了眯眼,臉上依舊帶著笑,卻不達眼底。
秦初雪眨眼看了看說話的二人,倒是有些好奇的介面問方寶城。
“莫非我們在哪裡見過?”
方寶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秦姑娘可真有趣!”
沈懷瑾放下手中的酒杯,慵懶地從席墊上支起身子,長臂一伸,將人狠狠拽進了懷裡。
秦初雪驚呼一聲,整個人摔在沈懷瑾懷裡,腦袋磕到了他下巴處,疼得她悶哼一聲。
沈懷瑾懲罰性地捏了捏她腰間軟肉,唇已經湊到了她的耳垂邊重重咬了下去。
秦初雪吃痛,下意識推開他躲閃,卻聽他森森開口。
“當著爺的面,也敢勾男人?”
“當爺是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