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瑞寧公主伸手將顧窈娘扶起。這次顧窈娘並未推辭,就著瑞寧公主的手就勢站起。

瑞寧公主遲疑一瞬,終究還是開口道:“你胸有丘壑,這很好。只是女子立世本就不易,你若是經商,今日這等事,往後想來也不會少。你當真想好了?”

世人不會因為一個方才釋出的新政,便高看女子一籌。往後單是因為女子身份,怕也會多吃許多苦。

顧窈娘認真點頭:“多謝公主,當真想好了!無論千難萬難,都是我自己所選。”

瑞寧公主極為欣賞顧窈娘這等通透的心思,有慈悲、有私心、也有家國。既已做下決定,她也不必再多言。

且如此倒也算不得不好,窈娘心思玲瓏,說不得便是經商的一把好手,當真如她所願,成為大成第一女皇商也未可知。

高門大戶對新政不上心,不就是因為覺得千百年來,女子便都是在後宅中碌碌度日嗎?

只有當真有女子成了才、做了他們認為不可能之事,他們才會知道,女子並非只有嫁得良人,才算是生而無憾。

如此想著,瑞寧公主也不再多說。她轉頭又看向桌上的菜餚。

既是在金玉樓,自不會少了蓮房魚包和香梅豬肘。

瑞寧公主見著桌上的肘子有些微訝然,問道:“這肘子可是與往常不同了?”

窈娘笑著點點頭,起身用公筷夾了一塊肘子送到瑞寧公主碗中。

豬肘燉了許久,已是軟爛脫骨,不需要匕首幫忙,便能輕巧地從碗中取出。

她將盛了青梅醬汁的小碟推至瑞寧公主面前。

小碟是金玉樓尋常用的料碟,顏色透著微微棕色,顯得有些暗沉。青梅汁裝在小碟中,看起來也不如尋常鮮亮。

顧窈娘示意瑞寧公主將豬肘蘸取青梅汁再入口。

談了那會子話,菜已經不再是冒著隆隆熱氣,只是溫熱有餘。

原本應當是有些膩口的,可青梅汁酸香,倒將油膩解了個七七八八。

若是剛出鍋時,想來味道會更好。

瑞寧公主讚道:“這青梅汁倒是十分精巧。你們家醃的青梅我很喜歡。從前在金玉樓,青梅是與豬肘一同烹煮的,雖是解了豬肘的膩,青梅的味道卻是變了。

如今這般分開,倒是當真不錯!”

她說罷,用小匙取了一粒青梅放入口中。

許是因為梅子太酸,她的眉眼擰作了一團,倒是顯出些平常難見的俏皮姿態。

好容易恢復了平靜,瑞寧公主倒也不覺得羞赧。對窈娘道:“這梅子是真好吃!”

說罷又捻起一粒放入口中,面上又是一陣抽動。

窈娘不覺好笑。

初次見面時,只覺瑞寧公主端莊守禮,待人和善,又何曾想過會得見她如此鮮活的一面?

瑞寧公主又去夾了一個小饅頭,蘸取小碟中的乳蜜,想要送入口中。

卻不想乳蜜過於黏稠,竟跟著饅頭抬離了盤子一段距離,方才又掉了下去,在盤中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瑞寧公主嚇了一跳。

窈娘急忙告罪,瑞寧公主倒是並不在意。

說來,窈娘此前也並非沒有發現,小碟有時會跟著饅頭一起離了桌面。

她本就想要重新定製一批杯盤碗碟,這金玉滿堂,她本設計的是一箇中間隆起一個小碟的大盤子,如此金玉滿堂仍舊是一圈金銀饅頭圍著一碟乳蜜,但盛乳蜜的小碟與盤子乃是一體,便不會有將小碟一同提起的尷尬。

只是城中的瓷行她去了好些家,都說是這盤中碟的造型太過奇特,從未做過,無人敢接下這筆單子。

金玉樓別的器具,窈娘也設計改動了好些異形的盤盞,那些瓷行也都說難度有些大,怕砸了自己招牌,不敢接下。

是以,原本窈娘以為這是筆大生意,瓷行老闆們必然爭搶著要,卻不想至今沒有一個瓷行能吃下這筆訂單。

窈娘也很是頭疼。

瑞寧公主聽她說了她的想法,想了想,開口道:“我倒是認識一人,他素日裡就愛做一些新奇別緻的瓷具,府中養了好些匠人,你想要的這些,他那裡應當都能做出來。”

她見窈娘眼神一亮,十分欣喜,生怕若是不成反而會更加失望,忙又補充道:“只是他尋常只是做了擺件自己賞玩,還從未做過瓷行的生意,不知道是否願意與你做這些器物。”

窈娘忙道:“無妨!公主若是方便,還勞煩您為我引薦!勿論成與不成,我總想試試!”

瑞寧公主見她堅決,便答應了介紹她與此人認識,讓她等著訊息便是。

顧窈娘自是十分感謝。

此時,之前將鬧事男子送官的侍衛回到了金玉樓覆命。

瑞寧公主此時恢復了尋常的端莊肅穆,開口問道:“可知那人為何鬧事?”

那侍衛低著頭,答道:“回公主,那人說,聽聞金玉樓菜量公道,東家也和善,今日來金玉樓不過是想佔個便宜,沒想著鬧事。”

他咳了咳,肩頭有些抖動,似是在憋笑:“聽小二說蓮房魚包是金玉樓的招牌,他沒見過,便想著嘗一下。本以為是一屜魚肉包子,卻不想蓮房魚包是把肉包在蓮房裡,量太少,他覺得吃不飽,又見管事的是個小娘子,這才鬧事的。”

顧窈娘本想過許多緣由,卻不想竟是這般讓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顯然瑞寧公主也有些莫名,滯了一下,方才又問道:“他可有何背景?竟這般驕橫。”

侍衛顯然早已瞭解清楚,方才回來覆命,聞言答道:“不過是坊市裡的地痞,並無背景。他見管事的是個小娘子,覺得軟弱可欺,這才出言調戲。府尹大人說他當街鬧事,打了他一頓板子,讓屬下回過公主,若是沒有別的吩咐,他便得放人了。”

瑞寧公主點點頭,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顧窈娘有些氣悶,卻還是拘著身份,不敢表現太過明顯,只問道:“公主,那人調戲良家女子,都已經動手了,若不是您今日到了,還不知道會對我家碧桃做什麼。如此行徑,便只打一頓板子就放了?”

瑞寧公主默然。何止如此!她熟讀大成律法,心中有數,這一頓板子,應當還是因為當街鬧事才挨的,可不是因為調戲女子!

從前不曾見過,還不察覺。如今才知道這市井之中女子處境艱難,竟是連律法中,對她們的保護也是了了。

顧窈娘見她不說話,識趣地沒有多言。

瑞寧公主方才開口:“這人狂妄,他不過瞧你們是女子,軟弱好欺,尚無倚恃竟也如此大膽。”

她的目光堅定,似是下了某種決心,是說給窈娘聽,也是說給自己聽:“我也是女子。窈娘,你信我,往後必會越來越好!有我在,大成朝的女兒家,必不會再受無稽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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